他们不爱孩子,孩子只是满足他们控制欲的工具。
新的家庭看似其乐融融,实则将孩子从头到脚,发型、体重、衣着,都控制在他们的手掌心。 许晨的房间门板被卸了,连着父母主卧的墙壁也被打通了 李晓娟抱着一岁的婴儿,不顾孩子号啕大哭,将奶瓶塞到已经吃撑的婴儿嘴里。 只因奶粉上写着能够提升智力。 他们要将他打造成他们的所有物,私有物。 窗外的天气格外晴朗,就像李晓娟此刻的心情,仿佛预见了美好的未来,他们的未来一定充满阳光。 她站到阳台,脸上是掩饰不住得喜色,她一定会把这个儿子培养成听话的好孩子! 她凝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视野中忽然飘来一朵云,远方的天黑云压境,乌云疾驰而来,短短几秒钟乌云蔽日。 轰隆隆的雷声响彻云霄,乌云掩盖了所有光芒,李晓娟直觉不对劲,但是梦中的她会自洽一道逻辑。 她打开灯,四周亮堂起来。 窗户没关,雷雨先是送来一阵飘飘的微风,紧接着吹散了桌上用来育儿的纸张。 李晓娟过去关窗。 风在嘶吼,咆哮,下一秒冲破窗户卷翻怀里的襁褓。 她回头,眼前的一幕让她手脚冰凉。 许晨立在半空,惨白的半边脸隐藏在黑暗中,他穿着死前那身衣服,身上沾了土,似乎是从坟里爬出来的! 一种不可名状的力量拉扯他,将他扭曲成奇怪的形状,他掐着小儿子的脖子,在微笑。 李晓娟已经记不得他多久没笑过了,她并不觉得放松,反而觉得有一座山压在胸口上喘不过气。 “把我儿子还给我!”儿子现在可是她唯一的稻草,她以后的养老可就指望着这唯一的儿子。 “许晨”一把扭断他的脖子,笑容越发深邃,抬手将尸体扔到李晓娟怀里。 风声依旧在咆哮,他逆风而来,笑容染上嗜血的意味,没有温度的手掌扣住了她的脖子,他还在笑,猫逗老鼠似的每每她觉得要死了就会松开她。 李晓娟贪婪地攫取空气,她终于意识到。 儿子变成了恐怖的东西,来找她报仇了! 唰—— 她从梦中惊醒,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原来是梦,可梦里的死亡那么真实,她正要起来喝口水。 旁边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下一秒,她的脚被一只冰凉的手抓住! 脚腕一紧,抓着她脚的手掌骤然用力,她整个人被拽到床下,床是上床下桌,后背着地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疼痛席卷身体,隔壁房间女人的尖叫声传进耳朵里,她的房门竟然已经关上了!! 她分明记得当初开着门的! 一时间各种阴谋论浮现在脑海里,许晨是故意的,先是梦中吓她,让她精神崩溃,就算她没有触发死亡规则,他依旧会想尽办法创造让她死亡的机会! 他恨她! 恨不能让她死! 果然当初他死了是对的,这种白眼狼死了都养不熟! 李晓娟恨恨得想,如果不是现在已经打不过许晨,她或许会掐死他。 她到现在都不觉得自己有错,他们是不会错的,父母永远不会错的。 两侧围过来两张一模一样的脸,没有表情,没有感情,他们像梦中的许晨那样,死死攥住了她的脖子。 另一个人捏着她的腮帮子强迫她张开嘴,将一瓶药灌进她嘴里。 …… …… 另一边,教室。 夜色朦胧,空中仿佛笼罩着一层雾气,雾气渐浓郁,将十八楼团团笼罩。 丝丝缕缕的雾气穿过敞开的窗户、门缝,钻进教室中。 等在努力学习的家长们发现被雾气笼罩已经是一分钟后,雾气吞噬了一个个身形,伸手不见五指,更不用说去辨认习题。 他们被迫抬头,赫然发现四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叮”地一声,属于钟表报时的声音在最前方响起:“现在是十一点整。”
陶星星的声音紧随其后:“下课。”
玩家们不敢动,他们不清楚现在什么情况,有人颤声喊道:“有人吗?”
“有。”
他前面的人弱弱回应。
休息时间说话并不触发死亡条件,他们便壮着胆子交谈起来。 有人问怎么办,有人不说话,有人说静观其变。 “还想什么啊,赶紧回宿舍!规则上只有十分钟洗漱时间,虽然不知道浓雾里有什么东西,但呆在这肯定会因为没学习死!”话音落下周围便响起桌椅挪动的声音和走动的声音。 走廊的雾气不如教室内的雾气中,这雾显然是在逼他们走出去。 如果宿念知道他们心中所想,肯定得反驳一句:我那是为了更快获得惊悚值! 玩家在走廊聚集,大部分玩家倾向于集体合作。 他们穿过走廊,走下楼梯,有人害怕不停地找话题聊天。 絮絮叨叨地说话声不绝于耳,走在最前面的玩家怒声呵斥:“闭嘴!”
“你让谁闭嘴呢?”
不停说话的玩家立马不满意了,大家都是同龄人,还真有人把自己当成领头人了。
“别吵,都抬头。”有胆子大的玩家们抬头:“看什么?没有东西啊。”
“看墙上。”
那人便将视线挪到墙上,雾气遮挡依稀能看到上面贴了一张蓝色的纸。 他凑近,看到了纸上的字。 上面写着:18L “怎么回事,明明感觉走了很久,为什么还在十八楼!”
“不对,我们确实下楼了,只能是又回到了十八楼。”
“什么情况啊……救命,我不想死,你们快想想办法啊。”
他们不得不推翻之前雾气催促他们离开的想法,这分明是不想他们下楼! 有人建议:“我们再下一层楼,看看是否一直在十八楼徘徊。”
领头的人摇头:“不用了,我已经确定过了,无论我们下几层楼,最终都会回到十八楼。”
“那我们怎么办?十八楼……该不会是十八层地狱吧!”
“别胡说,装神弄鬼罢了。”
“走,回教室看看,说不定需要我们找线索。”
“可我们不是逃生类型的副本吗……” 领头人不耐烦地道:“那你说怎么办?”
那人不说话了,领头人率先踏入走廊,夜晚的风阴凉,寒气从脚底蔓延至全身,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玛德……” 咒骂的话还没骂完,他脚下停顿,屏着呼吸凝望从雾气走来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