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彬回到书房后冷静吩咐管家:“马上找到林家人的住处,备厚礼上门致歉,态度诚恳些。这礼不管林家人收与不收,咱们家的态度必须得京城百姓知晓。然后安排人快马出京,将那孽畜给我抓回来。如果他胆敢反抗,不管是用什么手段,哪怕是打断腿,也得将人带回来。还有,去查查林家人是如何进京的,进京以后都接触过谁,看能不能找到幕后的推手。今日消息的散播途径也得去查,兴许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再者,待咱们上门致歉以后,想办法把京里的消息压一压,或者找点事情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别让他们一双眼睛都盯着我家。”
眼看还有半年他就能官居一品,日后即便是入阁也不是没指望,因而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来坏了他的事。即便是他唯一的儿子,也不行。待管家出去后,夏彬又在脑海里将这件事情细细过了一遍,看看还有没有疏漏的地方。与此同时夏家后院内,夏老夫人也正与身边伺候的人商量着对策。夏老夫人先是将林家人狠狠咒骂了一遍,喝了口茶水这才道:“那林家区区一个农户,有什么值得我孙子惦记的。他家肯定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想要害我大孙子。我决不能让他们如愿。他们不是败坏我孙儿的名声么,那我直接将这盆脏水倒回去就是。”
伺候夏老夫人的赵氏历来与主子一个鼻孔出气,当场便接话道:“老夫人说的对,那林家说不得就是看上咱家少爷的什么东西了,又或者说是看上咱家少爷了,这奸计没得逞,才故意污蔑咱家少爷。”
“对,就是这样,阿赵,还是你聪明。”
夏夫人闻言得意笑道:“我晖儿长得一表人才,又熟读诗书,定是将那林家的女儿迷得神魂颠倒,他们想要将女儿嫁与我家晖儿,晖儿不同意,他们才生出此等歹毒伎俩。”
这话一出,夏老夫人当即把自己给说服了。她觉得事情的经过定是这样。赵氏又在一旁帮忙描补,力争还原“事情经过”。“老奴今日听说,那林家人还在外宣称,之所以能够逃离洛县,是因为林家孙女精通武艺。老奴笨寻思啊,这得什么样的姑娘才能精通武艺呢,定是那种膀大腰圆、五大三粗的人才会想着去习武。老奴虽没习武,但咱们府里也是有武教头的,看他们一个个的不管寒冬酷暑,那真是拳不离手。因而这一身便都被太阳晒得黢黑,皮肤也是粗糙无比。老夫人您说,就这样的人如何还能称得上是女人,又如何配得上咱家金尊玉贵的少爷。老奴想着,那林家人可能根本不是想要告咱家,就是想让咱家出面去跟他家协商,到时候好讲条件呢。”
至于这条件……夏老夫人拍桌道:“一个没脸没皮的农女,还想进咱夏家门?做梦!便是来咱家当奴仆她都不配。阿赵,咱们这样……”主仆二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一阵,赵氏便拿着银两志得意满的出门去了。“殿下,今日夏侍郎的管家在打听林家的住处,似乎还安排了人在摸林家的底,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的额举动。只是他家老夫人却找了些街溜子在外面散播林家的谣言,主要就是说林家会武的丑姑娘看上了夏阳晖,求爱不成便生了恨,所以自导自演了这一出,其目的就是想进林家的大门。因为夏老夫人这一招出乎意料,因而咱们并没有防住,让这个消息给传了出去。”
此时魏昱正在写字,听得下属汇报的信息难得一笑:“夏老夫人真是帮了咱们大忙了,本来还想着要怎么样才能让大家继续关注这件事情,不想她倒是来帮咱们舔砖加瓦了。有关林家的传言不要管,你们看着时机将有关夏阳晖的消息散出去,他以前在京城胡作非为的,以及在外面为非作歹的事情,一件一件慢慢放,务必要将全京城百姓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件事情上。”
“那林姑娘……”这人可是知道四殿下和窦先生是有多关注这个姑娘的。“不必管,待事情一了,拉着她在外面走几个圈,传言便不攻自破了。”
且目前这样的坏名声,对她也不是没有益处。否则封县主的圣旨一下来,说不得京里会有多少人打她的主意。这也算是送给谢青枫的一份小礼物了,魏昱心想。林家状告夏家纵子伤人的新闻有二皇子府的人在后面推波助澜,有夏老夫人在一旁添柴加火,还有一些不明势力在中间浑水摸鱼,所以即便是夏侍郎颇费了一些手段想让这件事情消失,但始终未能如愿。而随着传闻愈演愈烈,夏彬也被上司单独“关怀”了几次。等到林依婉知晓这件事情时,她在京里已经“臭名昭著”,由此可见夏老夫人在散播消息方面的投入着实不少。“膀大腰圆、蛮横无理、蠢笨如猪、肥头大耳不堪入目,这说的是我吗?”
她属实不敢相信!窦大夫在一旁笑得喘不过气来。魏景见状只得自己上场安慰她:“依婉,外面那些人不了解你才会这样说,等他们见过你之后定然不会再有这样离谱的传言。你也别为这事儿操心,先安心养好身体,待你可以出宫了,我一定想办法替你澄清谣言。”
林依婉觉得心累,她摆摆手无奈道:“算了,嘴长在别人身上,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横竖我也不在这京里生活,待夏家的事情了解了结之后,我们一家肯定是要回家去的。”
她是真的看得开,但魏景却不这样觉得。在魏看来,哪有女孩子会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呢,更何况这名声关乎容貌。依婉脸上的无奈落在他的眼里就变成了落寞。他当即拍着胸脯保证:“不行,我定要让别人认识到你的好,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