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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刘虎臣家(1 / 1)

一轮圆月挂树梢,两声孤鸣西窗外。

当下,石筱艳同璇姑去烧茶,何贞莹道:“我都渴的要死了,大嫂去烧茶来,真是感激不尽。”

文白问何贞莹寺中之事,何贞莹知无不言。

素娥念及未家金羽,问文白可有消息。文白把白天的事情说了一遍,道:“想必他二人福大命大,定是被什么人救起,不知身在何处罢了。”

素娥也是祈祷未金羽平安。

不多久,石筱艳提着一个大茶壶,托着一大盘米糕来。璇姑也拿着茶杯,竹筷子来说:“是白天剩下的,你们胡乱用些,等我哥哥回来,再做饭吃。”

石筱艳招呼何贞莹等人吃东西,闲聊道:“寺里边的火,不知灭了没有,不知烧死多少人。”

一边对璇姑说:“大郎什么时候回家?可先去做饭。”

文白饿了许久,也就没有推辞,先吃了三五块糕,再喝两三杯茶。

璇姑走到窗口去望,凤庆寺处,还有残余的火光。

正此时,只听的敲门声,璇姑赶紧去开门,迎进来一个男子,石筱艳跑上前扯住他大哭起来。

何贞莹也上前说:“想是刘大郎回来了。”

忙将石筱艳誓死不从,几番短见,亏她保全,向他叙述一遍。

大郎夫妻本就互相信任,又听了何贞莹的话,更加没有嫌隙。他转头看见屋内喝茶之人,忙拱手道:“文相公。”

文白一听,赶紧起身还礼。

大郎拥上前来再拜,屋内灯火明亮,此时再看文白,儒雅非凡,稳如泰山,举止言行,如万里长城的气概。容貌温润如玉,双眼炯炯有神,英气十足。

大郎看后又感慨的倒身拜道:“文相公真天人也。”

文白忙将大郎拖起,此时认得大郎正是刘虎臣。

只见他一副铁面,铮铮铁骨,两条剑眉,不怒而威。背厚肩宽,狼腰虎项,依稀看出是一员猛将。

文白道:“虎臣兄,好武艺。可想替朝廷出力,将来封侯拜将,荫子荣妻,才不枉你这一身本领。”

刘虎臣说:“承蒙先生错爱,小人没有这福气,经营糕饼糊口,以后还望先生照应。今日辛苦了,小人去收拾晚饭来。”

说罢,跑到厨房,急速煮起饭来。

石筱艳连忙帮着烧火,夫妻二人又将前后的事情都细说一遍。石筱艳也感叹:“文先生真是神人也。”

文白见他们忙活,在屋内走动,看看刘虎臣的房屋。

前东半间,摆着一张工作台,和一个灶台。后东半间,摆着一架磨子,地下堆着些砖块,石灰。

西半间靠墙壁放着一张桌子,桌上点着一盏油灯。

墙上贴着一副对联,上写:剑气冲霄汉,文光射斗牛。

中间挂着一幅丹凤朝阳的画。

向南有四扇长窗,两扇短窗。

窗外是灶屋,屋前是天井,天井中央有一口小井,井上满地淋水,边上放一口大水缸。

文白闲看一会,走进灶屋。

刘虎臣正忙活,见文白进来,忙让璇姑搬来一张椅子,说道:“先生请坐,小人后来去寻人不见,知道我妻子定是先生已经救出,或许回家了。便也回家来,回来路上,听的官府的人检点,凤庆寺里只存有几个道人,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和尚,六七个小沙弥,其余五十多个和尚,连同妙相禅师,全都烧死了。”

文白说:“想必那个御火龙的妖僧,便是那妙相禅师。我当时只顾着找素娥,救出你妻子来,也不记得通知你,没想到跟着你妻子到了你家,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你看松庵那些和尚,造出弥天大罪,淹死多少无辜,残害多少妇女,谁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一场大火,他要水时,却请不出蛟女,被火烧成灰。难道不是天数?”

刘虎臣道:“松庵这些贼秃,无恶不作,只可惜这火小了些,依我的意思,把这凤庆寺里里外外,藏污纳垢之地烧个干干净净才算痛快。”

文白道:“虎臣兄是快人快语,那又烧死无辜了。奸僧不除,他还会出来坑害那些愚妇愚夫。纵使烧了寺庙,搞个捐资建造重建,又是一寺,表面富丽堂皇,背后藏污纳垢,如何分辨的出来?”

刘虎臣道:“依我看,松庵之辈如此胆大妄为,无非都是得了景王的靠山,那景王野心昭然若揭,迟早篡位。若他成功,得了残月王朝天下,那可苦了黎明百姓。”

文白道:“我听闻楚王是忠臣,你我既然犯下这事,景王必定追究,你我有性命之忧。何不一起去投奔楚王?”

刘虎臣看着石筱艳,说道:“先生有所不知,景王之势,已经只手遮天。楚王也自身难保。我又不似先生这般神通,更何况我拖家带口,只能隐匿了姓名,逃亡外地。”

文白道:“虎臣兄所言极是,不如趁夜赶路,早离是非之地。”

石筱艳道:“松庵已死,想必那寺中恶贼,多半也死尽,纵有存活,也是群龙无首,如何今夜就来报仇?这天黑路难行,先生何不今夜暂且修整计议,明天一早动身,奴家也好准备,不知意下如何?”

刘虎臣道:“娘子说的是,先生何故忧虑,有我刘虎臣在此,他今夜若找上门,我让他有来无回。”

文白也知道,夜路难走,便说:“也好,只是我看刘兄家的床铺不够,就两张床。”

石筱艳说:“这个好办,先生和我家大郎睡一铺,我们四个女人横向睡,作一铺。”

文白这才勉强答应。不多会,饭菜好了,几人都是饿极,并不客气。

吃完了饭,石筱艳,璇姑收拾完碗筷,几人围坐交谈,素娥问文白计划。

文白先问何贞莹道:“何姐姐有何打算?”

何贞莹道:“如今我已是不洁之躯,本该投河自尽,只是想起丈夫苦苦寻找,不忍一死了之。”

文白劝道:“我看冯宝挺想念你,你好不容易,逃出魔窟,也别自寻短见,明天一早回去和丈夫团圆,安安稳稳过日子。”

石筱艳也道:“何姐姐归途怕有歹人相识,取大郎衣服给你穿,化名改装而行。”

何贞莹道:“如此甚好。”

文白又对素娥道:“未公派了官差寻找未金羽的下落,想必还在,明天到了集镇,只一说通报未公,素娥姐可以由差役送回未府。”

素娥道:“未家对我恩重,我意留下继续寻找。”

文白道:“未公自有官差寻找,耳目众多,如今鸾吹在家孤苦,你何不早早回去服侍她?”

素娥点头称是。

刘虎臣问:“文白兄做何打算?”

文白道:“有点私事,先前许诺去未公府上拜会,待了却私事,再去未公府上。虎臣兄,作何打算?”

刘虎臣说:“明日一早,收拾行李,闭了门窗,我和妹子,筱艳先去城里的店铺歇脚,闭了店铺,而后租船去京城投奔亲戚。”

文白道:“你家店铺离抚台衙门多远,如果邻近,可以带素娥姐一程。她跟随你走,我也放心。”

刘虎臣说:“我家店铺离抚台只有两三个街道路程,正可以送素娥姐一程。”

素娥道:“如此,有劳了。”

当下,几人计议已定。夜已深,将到入睡时。

文白说:“刘兄与妻子团聚,今夜应睡一屋,何姐姐,素娥,璇姑三人睡一屋,我是糙汉,将就板凳上睡一晚。”

刘虎臣哪里肯依:“先生神人,受刘某敬重,哪有让你睡板凳的理。”

文白拗不过,只好依他。

两人也是曾一起火烧凤庆寺,互说志向,彻夜长谈。

说起楚王招揽文白,称赞文白吴城第一才子。

刘虎臣道:“先生才智,果是吴城第一才子不假。既然楚王招贤纳士,他定有匡扶正义,剪除乱臣贼子之志,正值用人之际,若是文兄引荐,刘某乐意同去报效朝廷。我妻子声明大义,定会应允。”

文白道:“我与楚王未曾蒙面。只听片面之词,不能明辨忠奸,是否投奔楚王,暂时不定。我也没有特别的打算,不如以静制动。待景王出手,再做谋划。”

刘虎臣道:“先生若是用的找刘某,刘某必定赴汤蹈火,此去京城,我是去投兵部尚书连世,先生要是联系我,须得送信到京城连兵部府上。不知刘某如何联系文兄?”

文白道:“我家住吴城文府,你可送信到此。不过,我在外游历,不一定能收到信。”

刘虎臣道:“文兄大名鼎鼎,纵使游历在外,世人皆知,找你自然简单,只是怕景王暗算,文兄用了化名,便难寻找。”

文白道:“现在你我都不知道,景王是否知道火烧凤庆寺的就是你我二人,他若不知,一时半会还找不到你我,我们何必自寻烦恼,还是日后再做打算。”

刘虎臣点头称是。

第二天,天蒙蒙亮时,石筱艳便起床收拾细软,众人相继起床,各自辞别。

何贞莹换了男装,回家去了。

素娥随刘虎臣一家,去城里店铺。文白看了看日出,朝葛素巾府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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