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说话。”
心绪再次低落谷底,因为她对自己都没信心,所以根本做不到。“不仅如此,只要你能开口说话,日后我便不会再限制你出入这个家的自由。”
游铭继续说道。“为什么?”
她很不理解。明明能不能开口对他自身都不影响,为何偏要让她说话。“我的妻子怎能是个哑巴?”
对方冷淡回答,没有半分感情夹在里面。原来只是介意外人的看法…所以这一年多以来不准许她出门,恐怕也是觉得自己给他丢脸了吧。可为什么要娶她回来?管家当时说的话出现在她的耳边,世间优秀女人千千万,却娶了她这个半点不出色的哑女。到底为什么?许浪漫不敢询问,只觉得一阵强烈的心塞感充斥着整个身体,让她好难过。觉得这颗缝缝补补的心又要碎透了。不管她同不同意,游铭只给了一个月的期限。并没有想过自己真的能开口说话,虽然很想得到那本书,可是她无法做到。今日许昀约了她。坐在一家高级咖啡厅里等候,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却迟迟不见对方身影。“夫人,要不联系下许少爷是不是有事耽误了?”
老佣人等的焦急。他们已经在这里坐等了将近一个小时,马上要超过准许出来的时间范围。许浪漫双手轻轻摸着杯子,咖啡一口未动,她并不爱喝这个,也奇怪为何许昀会让她在这里等着。看眼时间,决定起身离开。林岚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眼前挡住去路,两人对上视线,她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真正要见她的不是许昀。老佣人面色难看,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很识趣的在咖啡厅外等候着。林岚随手往桌面上丢过一块包裹着的小木盒子,神神秘秘的。许浪漫拧着眉头打开,顿时起身面露惊恐,双眼被红血丝覆盖,满脸充斥着愤怒与悲恨。“你…你怎么可以…这般对待已世之人!”
她愤恨的打着手语,使劲儿敲打桌面。满眼的泪水模糊住视线,那种恨意刺激着身子不停的颤抖。她想嘶吼,却无法开口。林岚居然把她母亲的骨灰带来了一些,如果人还在世,这跟分解了肢体有何区别!许浪漫恨不得掐死她来给母亲陪葬,可她却不能,因为她的母亲至今难以安息!看着她的反应,林岚忍不住很讽刺的笑了一声。涂着大红色指甲的手抓过一把,直接塞进她的嘴里。许浪漫怔愣。是白面粉的味道。她的小脸蛋上被蹭上面粉,通红的双眼有些微肿,整个人看上去很是狼狈不堪。林岚嫌弃的拍拍手掌,冷哼道:“我是来提醒你,再墨迹下去,下次可就不是白面粉这么简单了。”
她从许家回到游家也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却并没有动静,要履行两人之间约定的事情。反之白家被游家收购之时,林岚意外通过许昀才得知之前的事情。白家不是不要那颗人参,而是在她去之前许浪漫已经送过去了,而白氏企业原本面临重大经济危机,却在这个时候被游家收购。这一切表明着,她非但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游铭还因为她帮助了白家,两人关系只增不减。这么持续下去,想要把她从游家主母的位置拉下来简直难上加难。“我有很多事情还未处理好,给我一段时间,我答应过的就一定会做到!”
许浪漫比着手语,心有不甘的回答。“多久。”
林岚没有多少耐心的说道。“一…一年。”
她脸色大变,本就一刻都等不了,居然还要等上一年。“即便你想让许情上位,也不能这般急于心切,外界言论非你我她能承受住的,母亲的骨灰在你手里,我根本不会有违背的可能,到了约定时间自然会如你所愿,有什么不放心的?”
许浪漫面色沉重,可内心早已被林岚刚才的行为给弄崩溃了。她盯着对方,许是也在思考她说的话。最终林岚起身,藐视着她:“那就给你一年时间多享受一段富贵生活,毕竟有生之年你没这个机会了。”
“我母亲的骨灰不能放在潮湿的地方。”
许浪漫红着眼,提醒她。“做你该做的事情就行了,到了时间自会完好无损归还于你。”
林岚说罢,转身离去。许浪漫一瞬坐回座位,背后直冒冷汗。她盯着桌子上凌乱的白面粉,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如果林岚拿来的真的是母亲的骨灰,恐怕她会哭死过去,亦会直接随母亲而去。狼狈的擦拭掉脸上的面粉,周边人异样的眼光让她很是无助。好在不是所有人都能看懂手语。老佣人焦虑的跑进来,看了眼不明所以:“夫人,她跟您说了什么?”
许浪漫摇摇头,起身往外走,不想逗留,只想逃离这里。夜里。她又做噩梦了。梦里有人扬了她母亲的骨灰。人惊醒后神色慌张,就像是压抑了一晚上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不受控制地砸着房内的东西,破碎的响动吵醒所有人。“夫人!”
看到这一幕,老佣人原本的困意瞬间全没了。“夫人,您冷静一下!”
她试图唤醒对方的理智,拉着她的手。对方就像发疯了一样,挣扎开开,挥掉茶几上摆放的杯子,瓷器碎裂的声音格外刺耳扎人心。“砸够了吗?”
游铭望着她,脸色难看至极。许浪漫愣在那里,眸色没有半点生机,她红着眼,当即无声大哭起来。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不敢上前。游铭抱起她,走出卧室。“杨姨,夫人今晚怎么突然又变成了这样?”
一个佣人询问。“是啊,好像从夫人回来后情绪就不太对劲,是你们出去的那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吗?”
另一个佣人开口。老佣人不由想到了林岚的那张脸,面色一瞬忧郁起来。“不要好奇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赶紧把这里收拾干净,必须恢复原样。”
管家吩咐道。佣人们纷纷不敢再多言。游铭把许浪漫抱回自己的卧室,她好似一个受惊的孩子,左顾右看的很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