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一苇见计怀一脸焦急,张了张嘴,却不知道从哪说起,只是叹口气,低声说,“回去再说吧!”
感觉到车里气氛的沉闷,计怀的心一沉,问,“发生什么事了?”
话问出口,也知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向身后的车队大喊,“掉头,回城!”
自己打开车门,跳上肖一苇车子的后座。出山的车队过后,计怀所率的车队原地调头,合成一队,沿大路回城。一路上,前边两个人因为朱小星的死,都闷闷的不说话,看着已经能看到城门,计怀终于忍不住问,“究竟发生什么事?”
肖一苇抿了抿唇,不理计怀,侧头看看周怡,低声说,“你不用太担心,周谨还活着!”
“什么?”
周怡听到弟弟的名字,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连声问,“你说什么?你说周谨活着?你怎么知道?”
朱小星和周谨同时失踪,朱小星在这里,周谨当然也曾经在这里。现在,朱小星死了,周谨又会怎么样?肖一苇轻轻叹口气,从口袋里取出手帕包着的钮扣递给她,轻声说,“你看看,是不是周谨的东西?”
周怡连忙接过来打开,一眼看到钮扣,连忙点头,说,“不错,是周谨校服的扣子!”
话出口,又轻轻摇头,说,“周谨和朱小星都是北平国小的学生,失踪时都穿着校服,或者,这是朱小星留下的!”
“你看看背面!”
肖一苇用下巴指指她手里的钮扣。周怡忙翻过来,就见钮扣的背面,歪歪扭扭的刻着两个浅浅的字,一边刻着一个“周”字,另一边刻着一个“金”字,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箭头。周怡的心怦怦直跳,低声说,“这,这是周谨刻的字吗?他……他是想说什么……”肖一苇沉默一下,低声说,“他是想告诉我们,他是周谨,他在金矿里!从这枚钮扣丢下的角度来看,箭头指的……就是被炸毁的金矿入口!”
“被炸毁?”
计怀吃惊的接口,说,“你是说,金矿的入口被炸毁了?”
“金矿?”
周怡的注意力却在另两个字上,颤声说,“你……你是说金矿?”
金矿的入口,随着那两次爆炸,已经被封的严严实实,如果周谨是在金矿里,那不是被活埋在地下?肖一苇看出她的心思,轻轻摇头,说,“那些罪犯费那么大劲开发金矿,不会甘心就这样炸掉,金矿一定还有别的出口!”
“如果像我们推断,金矿已经开采三年以上,或者已经剩不下什么了。如果他们趁机全部炸毁,消灭所有的罪证呢?”
周怡紧问。在所有的罪证里,还包括那些孩子!肖一苇轻轻摇头,低声说,“不!如果他们只是想销毁罪证,就不会留下朱小星的尸体。他们……是在向我们挑衅!”
说到这里,握方向盘的双手不自觉握的更紧,手背上青筋崩现。坐在后边的计怀又吃惊的问,“你说朱小星的尸体?和周谨一起失踪的那个孩子?”
“嗯!”
这一回,肖大侦探赏脸回他一声。“挑衅……”周怡低低的重复,摇头说,“我不明白!”
肖一苇回头看她一眼,见她的脸在昏暗的车厢里看不大分明,只有一双大眼睛忽闪出两点光芒,流露出明显的不安。心底暗暗叹口气,摇头说,“行动泄露,他们会想到是我设计,也想到我很快会进山,既然他们来得及带走别的孩子,又怎么会来不及带走朱小星?”
周怡脸色发白,低声说,“他们要杀你,你要抓到他们,这一次行动泄露,他们就故意留下朱小星的尸体,向你挑衅?”
肖一苇没有说话,隐在黑暗中的脸,已经白到透明。隔了一会儿,才低声说,“你有没有留意,那山洞洞口的两侧都有凿过的痕迹?”
“有!”
周怡点头。肖一苇“嗯”的一声,说,“还有,那些痕迹之外,还有几个圆形的小洞,洞口原来应该装有很粗的栅栏之类。”
“你是说,那山洞是囚禁孩子们的地方?”
周怡失声说。话出口,轻轻点头,说,“是啊,那个女人说过,孩子们是关在山洞里!”
肖一苇听她想通,这才又接着说,“这么多天,从山洞到金矿,周谨应该走过很多回,当然知道金矿的方向,所以,找机会在自己衣服的纽扣上,刻下这两个字和一个箭头。”
“可是……如果我们找不到山洞呢?”
周怡摇头。肖一苇说,“这就是我判断周谨还活着的根据。”
又看看她手里的钮扣,轻声说,“他失踪,知道我们一定会找他,但是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会来。这枚纽扣,他应该是刻好留在身上的。我们找到朱小星时,石头上的血迹还没有完全凝固,也就是说凶手是匆忙杀人后离开。”
“嗯,从血迹凝固的情况来看,朱小星就是死在爆炸前不久!”
周怡点头。“罪犯是临时得到消息,匆忙逃走。逃走之前,在金矿入口埋下炸弹,又杀掉朱小星,还要带着其余的孩子逃走,可想场面会非常混乱,留意不到其余孩子的小动作。周谨从他们的行动中判断我们已经找来,就趁着混乱,把钮扣留下,告诉我们,他在金矿里。只是……他没想到,金矿入口会被炸掉!”
肖一苇说。听这么一会儿,计怀终于从两个人的对话里拼凑出事情的经过,慢慢的说,“你们是说,你们赶到时,正遇到两场爆炸,把金矿的入口炸塌。然后你们在关押孩子的山洞里,找到了朱小星的尸体?”
“嗯!”
肖一苇没说话,周怡替他点头,说,“我们去晚一步!”
“他们怎么得到消息?是我们的四个人失手?”
计怀的脸色沉了下来。进山的四个人,是他警队里的精英,就算是失手,也不应该暴露计划。更何况,计划的成败,也关系到能不能救他们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