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自己开溜失败,这人脸獾凶相毕露,猛然转过头,呲着满嘴尖牙就朝我身上咬来。垂死挣扎的往往最不能掉以轻心,气急败坏的则最有恃无恐。我太清楚这小畜生的心思了,在被我抓住的那一瞬间,它就知道,自己几无生还可能了。所以,它现在是能咬我一口就咬我一口,哪怕是拔掉我一根汗毛,它在内心里都是赚的。可越是这样,我就越不能让它得逞。休要说咬我一口,就连一个头发丝我都不会让它捞着。眼见着刚才这法绳如此给力,我怎么能不借机好好耍一耍呢?我将这小畜生拎回阳台,抡圆了手里的法绳,狠狠往它身上猛抽。这法绳本来很轻,可现在,每抽一下子,就好像下面坠着两个秤砣是的,这鱼尾纹编织起来的驴皮绳稍,鞭鞭带光,光光出响,几下子,就已经把这小畜生打的皮开肉绽了。我心中暗道,还真是个好宝贝。此时的人脸獾就没有刚才那般凶狠了,再也不敢呲牙裂嘴朝我凶吼,只顾得攒成一团,躲在墙角瑟瑟发抖,口中还用含糊不清,有点像是孩子牙牙学语的声音朝我哀求起来:“天师饶命,饶命啊……天师爷放过我吧。”
奴柘在包里有些心软,低声道:“妖爷,刚才已经杀一个了……要不,要不这个就算了吧。都是妖,何必……当然了,我说的是我和他是妖,我可没提你啊……”我收回法绳,冷笑道:“放过你?你能保证在不干坏事吗?”
“我能,我真的能!”
小东西赶紧哀求道。“既然如此,看你年幼的份上,那就给你个活命的机会!”
我眯了眯眼,转过身,看着楼下故意大声道:“是该解决掉那个老东西的时候了。”
我正要原路返回,从管道上爬下去。结果,我前脚刚放在栏杆上,就感觉身后一阵阴风来袭。“我就知道,狗改不了吃屎。”
我冷峻一笑,旋身飞起来就是一记魁星踢斗,脚背如锤,脚尖如镰,正中这狗东西的下巴上。咔嚓一声脆响!小畜生悲号一声,整个下颌被我直接踢了个粉碎,血肉模糊。“奴柘,看见了吧,有时候,你的慈悲一文不值。”
我一步步上前,拎着这个小畜生的尾巴,将它悬在手中,冷眼看着下面的老太太。这老东西双眼似火,牙齿爆呲,仰着脖子朝我叫嚣道:“你敢!”
我面无表情,一根一根松开手指,就在这老东西的注视下,将这奄奄一息的小东西丢了下去。老太太面部扭曲,慌忙冲过来。两手摊开,就要接着。我冷凝一笑,手腕一甩,啪的一声,预备多时的钉棺钉应声而出。老东西接住小畜生的一瞬间,钉棺钉如我所愿,也一毫不差地钉进了小畜生的脑门。乌黑的血飞溅而出,窜了老东西一脸。“你看我敢不敢?”
我冷声道:“我要的不单单是它死,还要你眼睁睁看着它死。”
“呜呜!”
老太婆咧开尖嘴,一声悲号,恶狠狠大喝道:“小子,咱们没完。圆光宗上上下下,势与你死战到底,直到你命丧黄泉为止。”
我冷笑一声道:“用不着你想的那么远,我的命就在这,只要你能取,我现在就给你,等着!”
我纵身上了栏杆,抱着水管飞速往下滑。老东西见状,不敢再迟疑半秒,连手里的小狸子死尸都弃之于地,疯狂朝着胡同深处狂奔去了。下了楼,收回棺材钉,我不禁摇摇头。放最狠话的,往往都是最胆怯的,而死的炮灰,则永远都是那些最愚蠢的底层。“妖爷,对不住,我差点害了你!”
奴柘低声道:“我没想到,那小东西都那样了,还敢咬你。”
我淡淡道:“差点?呵呵,差得远呢。我告诉你,从它朝我头上砸花盆的时候开始,我就没打算让它活。我之所以卖了个破绽,让它得逞那么一瞬间,就是要给你演示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有些东西,不配活。所以,以后少拿你所谓的慈悲和怜悯干涉我的事。”
“我知道了还不行吗?妖爷,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啊,你和圆光宗竟然干上了,这恐怕日后你都不得安生了!”
奴柘道。“怎么,你也知道圆光宗?”
我饶有兴致问道。“知道啊!”
奴柘道:“北方我不知道,秦岭以南,但凡修行者,谁不知道圆光宗啊。这是一个信奉者和被供养者之间组成的庞大体系,一般人可不敢招惹他们。”
是啊,这恐怕就是陆天翁明明能亲自去南坪处理掉丽娘,却非要拐外抹角把我推上去的原因吧。可我不怕。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我还是坚信,什么狗屁圆光宗,和阿爷比起来,那都不足为惧。“不过话说回来了,妖爷,这法绳着实不错。刚才看得我心惊胆战,以后你可千万别把它放在我身边,万一它发起狠来,把我也抽了咋办?”
“放心吧,没有三清指加持,它不会释放法力的。”
我摸着法绳喃喃道:“李秋阳啊李秋阳,今天碰上你,也算是我的幸运,谢了。”
“咋?妖爷,你决定把法绳还给他了?”
“想什么呢!”
我白眼道:“越是好东西,我当然越是不能给他了。等处理完这件事,我马上就离开云城,嘿嘿,我让这小哥永远也找不到我。”
“妖爷,你这人可真够……够……”“够啥?”
“够市侩的,见好处就上,六亲不认。”
奴柘嘀咕道:“你要是坏人,估计得是那种罄竹难书罪大恶极且顽固不化的那种。”
我丝毫不觉得这是在骂我,反而觉得好笑。“小东西,那我这个玩不固化的坏人现在要找个地方,喝一杯,顺便也给你弄一杯,你要喝吗?”
“要啊!”
奴柘这个大酒鬼马上道:“妖爷,你这么抠,今儿怎么舍得请我了?”
“刚才要不是你提前预警喊了一声,说不准,我的脑袋就被那花盆开了瓢,就冲这,还不止一瓶老烧?”
我淡淡道:“今天,你想喝多少都成,管够。”
奴柘顿时拍马屁道:“我就说嘛,妖爷到底是外冷内热,恩怨分明,义薄云天,两颗红心,三手准备,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你要是不会说话,大可以闭嘴!”
我冷声道:“小心我让你永远失去这个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