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九点多钟,宋叹把我叫醒了,说还有半小时,火车就要开动了。我骂他,为什么不早点把我叫醒。宋叹拿着手里的针道:“我都叫你一个小时了,你睡得跟头猪是的,一动不动。我要不是拿针扎了一下你屁股,你还不醒呢……”我靠!我说为什么我屁股怎么像是被蜂子蜇了是的。我本想骂他两句,可爬起来却感觉肩膀和肋骨上火辣辣的疼。解开衣裳看了看,伤口还是肿了,淌着浓水……“这么严重?”
宋叹一脸的痛苦,嘬着嘴角道:“要不还是明天去吧,今天先去医院消消毒,缝两针……”我直接穿上衣裳道:“死不了,关于受伤我有经验。小时候在山里,有一次被猞猁咬了一条肉去,炕上躺了半个月,硬扛下来,不也好了嘛。”
“真畜生啊……”宋叹撇嘴道。收拾完了,我和宋叹才想起奴柘来。我和宋叹去了,它怎么办啊。这小东西没身份,坐不了火车啊。虽然他这么大点的孩子不买票,但终究得登记……“要不你就留在云城吧,房间里有酒,你自己爱咋造就咋造。”
宋叹道。奴柘却不愿意,坚决要随我们去。宋叹道:“那你就变成原形吧!带一棵植物上车,谁也说不出来啥。”
奴柘还是不同意道:“我化成人多难呢?每现原形一次,我得耗费多少精力和修为啊。”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你以为你是爹啊!”
宋叹无语道:“要不我和罗老板先走,你一路逃荒步行南下吧。”
奴柘确实是个问题,这家伙没有身份,以后东奔西走不好带。而像它这个级别,现原形的话,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就他这点修为,折腾几次就得把修为耗光……除非,能增加它的修为,让它在人形和原形之间转化自如。可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啊。马上还有半小时就开车了,必须临时决断一次了。“这样吧,两条路。”
我正色道:“不用你主动幻化原形,你可以被动接受,这样就不用你的内力了。第一,被我用五雷印打上一巴掌,把你打成植物的模样。第二,用点所谓的腌臜之物,破了你的人像,让你恢复原形。虽然这样你不用耗费修为,但也有代价,前者被打了之后,你可能要受伤,毕竟这力道我无法控制。后者嘛,没啥副作用,就是有些恶心……”“那啥是腌臜之物?”
奴柘小心翼翼问道:“不会是朱砂、雄黄、狗血之类的吧,那可不行,那还不如你打我一下子呢。”
宋叹咧嘴笑道:“亏你还修妖呢,腌臜之物是啥都不知道?小孩的戒布子,女人的骑马布,牲畜的杂碎内脏,不在室男人的屎尿……”“行行行,行了!”
奴柘一听,便嫌弃道:“这都什么和什么啊,听起来就埋汰。”
“废话,干净了还叫腌臜之物吗?”
宋叹道:“你赶紧选择,否则,就迟到了……”奴柘权衡半天,最后还是在我的五雷印和腌臜之物中选择了后者。“那……那就腌臜之物吧!”
奴柘嘀咕道:“小孩的戒子没处找,女人的骑马布是啥?不会是姨·妈巾吧……这个坚决不行啊。动物的杂碎也没有啊……不在室男又是啥?”
宋叹咧嘴笑道:“在室男呢,就是处·男,老罗这种。非在室的就是我这种了,哈哈。放心,亲兄弟,我只给你整稀的,不整干的,哈哈。”
奴柘一脸的身无可恋,最后还是哭丧着脸跟着宋叹进了卫生间。一分钟后,宋叹忍着笑,捧着刷牙杯出来了,里面插着一株湿漉漉的小灌木……就这样,最终我们还是赶上了火车。高铁上,宋叹联系了老岳头,这老岳头一听说我要去姑苏,破锣嗓子差点把宋叹的手机骂冒烟了。但最终,还是心平气和下来,答应带我去见白薇。宋叹叮嘱我,到了姑苏,万一白家人找你麻烦,你也得忍着,谁让你把人家的闺女丢下,撞成了残疾呢?我说我知道。宋叹又接着说,如果白家对你一反常态,反倒很客气,还试探着用各种荣华富贵利诱你,你就借着上厕所出来,赶紧开溜,和我北上。“这又是因为啥?”
“这还用问,显然是要把白薇嫁给你啊。不是我宋某不讲情分啊,那植物人可是一辈子的事。你能确定照顾白薇一辈子吗?喜欢归喜欢,但过日子可是另外一码事。”
我看着窗外默然不语。“咋?中邪了?你不会想着照顾白薇一辈子吧。我的哥,这不是小说啊……那白家大门大户,你照顾她一个植物人还是小呢,关键只要你一留下,白家对你都比不上一个佣人。你这人,生性冷淡,能受得了?到时候必是一地鸡毛。还不如狠心抽身。”
我摇摇头道:“你不用说了,我没想这些,我只是想马上看见她。”
宋叹叹口气,喃喃道:“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是饺子和醋,真有那么缺一不可吗?可我看,这醋蘸也行,不蘸也行啊……”五个小时之后,我们就到了姑苏。岳稚川已经在车站外边等半天了,见了我冷冷注视了我几秒,没说话。我心中有愧,所以也就没吭声,他要是现在抽我个大嘴巴,我也认。哪料,老头虽然很是嫌弃,但却只是上来切了切我的手腕,顿时皱起了眉头,喃喃道:“还真是怪……”我也不敢问他,只能垂头当孙子。“上车吧,其他话,慢慢说!”
上了老头的豪车,直接奔着医院去了。老头一边开车一边道:“白家老爷子不知道你生病的事,只以为是你半路甩掉了白薇,正满世界找你呢。一会进了医院,小心点,若是被白家的人看见你,保证你出不了姑苏。另外,你老实说,为什么和白薇发生争吵,还打了她?”
“争吵?打她?”
我惊愕道:“没有的事啊。我为什么要打她?”
“敢做不敢当?”
我登时急了,脱口道:“老爷子,我罗天虽然长在荒野,但也算是有人味儿吧。我但凡做了的事,就不会不敢承认。我若真做了对白薇不利的事,情愿我九天玄雷轰顶。”
老头看了一眼后视镜,皱了皱眉道:“既然如此,那她为什么这么说?”
“谁?是谁说的!”
我怒问道。如此恶毒流言,其心可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