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刘帅,末将这边还有一事。”
沉世奎此时开口道,“在赴任东江前,陛下有过旨意,东江这边的随军讲武堂,必须尽快筹建起来。当初辽东局势复杂,东江军又身兼重任,所以在此事上有所拖延,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此番末将等率部赴东江,陛下从西苑讲武堂那边,调拨一批讲武堂教员,还有相应的兵书典籍。”
“一切谨遵上谕!”
刘兴祚闻言,神情正色道。在跟左良玉和沉世奎的交流中,刘兴祚能清晰的感受到,远在京城的天子,对于他绝对的信任。单单是这样的信任,就叫刘兴祚心里很是激动,这是在先前所从没有过的。虽说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可真正敢这样做的,那又有几个能躲过文官的嘴?可是执掌东江军以后,刘兴祚能感受到东江镇的前后变化。积极地对外展开相应的联系,放下所谓上朝天国的架子。不管是经济层面,亦或者技术层面,再或者军事,外交等层面,对现阶段的大明,是有着诸多的好处。明明在内部的矛盾诸多,若不寻求较好的窗口将这些矛盾逐一转移。并在这一过程中解决问题,那对于大明无疑是一种浪费!幅员辽阔是大明的绝对优势,这代表着大明所产之物,有很多都是值得对外倾销,以此换取所需之物。比如粮食,香料,铜矿等等。纵使是现阶段的大明,依旧是处在小农经济下,但是这又算得了什么呢?“克来尔,你说这次赶赴明国北境,那个叫天津的地方,真的能得到想要的答桉吗?”
在一艘盖伦船的甲板上,詹斯神情严肃,看向克来尔说道,“明国的实力很强。先前荷兰人,想要跟明国进行贸易往来,甚至不惜发动海战,想以此彰显实力。可最终的结果,却是荷兰人惨败。明国是哪里都好,唯独不对外开放港口,叫我们的海船能停靠,叫我们的人能获取自由的权力。明国所产的丝绸,瓷器,茶叶等等,都是上帝赐予的神物啊。”
说着,说着,詹斯的脸上流露出贪婪。作为约翰公司名下,一位董事的代言人。若是此次远赴大明北疆,能得到他们想要的答案,那无疑能获取一笔丰厚的佣金。“詹斯,放弃你先前的那些想法吧。”
克来尔转过身,微笑着说道,“在我们出海北上明国前,其实已经有不少的人秘密赶赴天津了。据我所知晓的情况,那个天津知州,嗯,叫做陈延生的明国官员,是深受明国皇帝信任的。整个明国境内的沿海地带,除了这个天津之外。没有其他地方开海,所以这次机会我们必须抓住。”
说到这里的时候,克来尔的双手紧握起来。那眸中闪烁着精芒,大明在他的内心深处,就像是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库。如果说能够购买大批的茶叶,丝绸,瓷器等物,漂洋过海运往欧罗巴各国。那必然能赚不少的金币,银币。“只是感到可惜的是,明国的皇帝,为什么要选在天津开海?而不是杭州府,松江府,福州府这些地方?”
詹斯疑惑道,“毕竟那些地方,更临近明国的南疆。像北疆这片地域,似乎并不盛产丝绸、瓷器、茶叶等物。并且据我所知晓的情况,明国的北疆治下,好像是经历了叛乱,那似乎并不适合作为开海之地吧。”
作为殖民海外的先驱,不管是荷兰人,还是英吉利人,亦或者葡萄牙等国,他们获取大明境内的消息,一般就是通过西洋传教士。不远万里之遥,不惧艰险,也要赶来大明境内。除了所谓的传教外,还带着一些别的目的。只可惜处在小农经济下的大明,对待某些事情上很是保守。这使得抵明的西洋传教士群体,并没有达成他们所想。如果说敢叫欧罗巴诸国的人,清楚的知道大明的虚弱,恐这些披着绅士外皮的野蛮群体,都将蜂拥大明境内。“有可供选择的地方,就算是上帝保佑了。”
克来尔皱眉说道,“既然明国的皇帝做出这样的决定,那肯定有他的考虑,这些并非我们所能左右的。根据我对明国的了解,就算天津真的开海,只怕我们所能自由出入的范围,也是极其狭小的存在。想必这一任的明国皇帝,是一位对待商业,有着独到见解的皇帝。不像先前的万历皇帝,天启皇帝,那般的保守迂腐。詹斯,你可不要忘记,在明国的境内,有着一条靠人力挖掘的大运河,横跨明国的南北境。真要是天津的商贸繁荣了,那明国治下的商人群体,会不贩卖热销的商品,到天津那个地方吗?再者说咱们的香料、矿产等物,也都是极具价值的。”
听着克来尔所讲的这些,詹斯内心深处愈发激动,此时的他,恨不能立刻赶到天津,能够得到想要的答桉。若是天津开海的事情,的的确确是真的,那对于他个人,对于约翰公司,都将会是一次机会!对待天津开海之事,朱由检做出很多谋划,包括限制欧罗巴各国的人在天津境内的出入范畴。一旦越线的话,必将会受到严厉惩罚。谋划开海一事,是为逐步改变大明,而非引狼入室的。尽管朱由检心里清楚,随着欧罗巴各国的人,开始在天津生根发芽,必然会了解大明很多事情。不过这些都是需要过程和时间的。等到他们了解清楚了,那大明已有着诸多改变,且必然筹建起属于大明的海军。若这些贪婪的家伙,想要威胁大明,就看看谁的拳头更硬了!大航海时代的霸权,向来不是靠谈判所能解决的。而是靠着自身强悍的国力,来震慑那些宵小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