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战场,也宣示辽东战局迈向新的阶段。涉及前线战场的军事指导,远在千里外的朱由检,能做的可以说微乎其微。毕竟前线战局的变化很快,若是不清楚这些变化就贸然给奋战前线的将校,下达所谓军令进行约束,那只会适得其反。微操指挥这等事情,朱由检绝不会去做……“诸卿,当前辽东局势动荡。对各类火器、火药制品、军械等需求量必将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持续增加。”
在众人的簇拥下,朱由检神情严肃,边走边说道,“武备院所辖军工产业,必须在确保产量的前提下,保障每件出产的质量才行。朕知道你们的压力很大。但奋战在前线的将士,那都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所以朝廷得尽力去避免伤亡。”
闻言,焦勖、宋应星、毕懋康、王徵这批武备院的英杰神情严肃。辽东那边经历怎样的战况,他们这些人都是清楚的。自从辽东开始出现战况后,军机处所汇总的相应案牍,朱由检都会谴派王承恩、方正化等心腹太监向武备院简述,以此敦促他们多多生产。当前围绕西山一带,筹建起诸多规模化工厂,尤其军工产业发展最为迅猛。毕竟所需的火器、火炮、军械、甲胄等需求太高了。奋战在山陕和辽东的诸军,拱卫在京畿的诸军,单单是朱由检所实控的军队,都是极为庞大的存在。推动产业发展的关键,就是需求!来到一处生产车间,宋应星走上前,正色道,“陛下,这就是前段时间我武备院集中力量,尊奉陛下旨意,进行研制的几款木制车床。参照不同生产的所需,这些木制车床会被分配到不同产业线。只要再给武备院一些时间,臣等皆能向陛下保证,所辖军工产业的各项产量都能得到大幅提升。”
宋应星的话在耳畔回荡,朱由检锐利的目光,盯着眼前那一台台尚未完成组装的木制车床上,不少匠户神情紧张的站在一旁。眼前摆放着的这些木制车床,看上去是那般笨重和简陋。倘若放在后世的话,甚至连残次品都称不上,只能称之为破烂……只是对当前的大明来讲,却代表着朝向标准化生产,迈出最关键的一步。不管是做任何事情,往往都是头三脚难踢。毕竟大明先前并没有这些,一切都是宋应星他们摸索着来的。宋应星、焦勖、毕懋康这些人,见自家天子沉默不言的站着,一个个内心深处难免紧张起来。为研制这些木制车床,武备院可没少耗费银子。每个构件都是反复推敲和试验的,包括各项尺寸的明确,不同规格的刀具,不同刀具的分类,不同规格的砂盘等等。这一项项试验下来,银子就像是流水一般。“朕不仅给你们时间,还会再给你们银子。”
在众人紧张之时,朱由检转过身来,开口道,“武备院涉足的诸多领域,朕只是粗懂一个皮毛,关键还是在于你们。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具体如何钻研,朕不清楚。但朕希望武备院上下,能够秉持实事求是,耐下心的好好从事这些领域。大明今后能否改变,能否中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看你们武备院这边,能钻研出多少新的东西了!”
“臣等谨遵上谕!”
所有人纷纷作揖应道。朱由检点了点头,随后走出车间,“关于膛线机的研制,进展的怎样了?”
“据勇卫营、神机营等处传报,配发的那些燧发火铳,在战场上起到的成效不错。不过在朕看来,燧发火铳只是一个开始。”
“臣……”听到这话,毕懋康眉宇间顿时流露出些许低落,拱手请罪道,“臣还没能钻研出来刻画膛线一事。难度太大,需要攻克的难关太多。即便是手工进行刻画,残次品依旧是居高不下……”“好了,饭要一口一口的吃。”
朱由检见状,笑着宽慰道,“卿家所做的事情,其中难度有多大,朕心里是清楚的。没事,慢慢来,朕有信心,卿家一定能做好的。”
现阶段西山所取得的成效,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就是靠朱由检堆银子给堆出来的。一旦说失去了银子供应,那很多涉足的领域,必将会陷入到停滞不前的境遇。但是那又能怎样呢?想让大明实现改变,不走这条路,根本就无路可走!就算银子出现问题,朱由检也会想尽办法去解决,而不是砍掉武备院所涉足的领域。不过,朱由检现在开始有点缺银子了,西山体系、直隶建设、天津开海、京营重建、辽东供需、诸厂孵化……太多消耗钱粮的谋划,前期落实的阶段,皆是靠内帑调拨供应的,这些都是以百万两为计去投的。现在围绕大明北方诸省的改变,开始脱离原有的历史轨迹。时下只要保证大明北方不乱,边地不受建虏和蒙鞑的侵袭,将此发展势头保持下去,那北方诸省的可以逐步形成内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