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宁,辽东督师府。“申参赞,这一路真是辛苦了。”
茅元仪面露笑意,抬手一礼道,“在辽西推行撤卫设府的期间,以宁远为首的辽西走廊,局势能够这般稳定,真是多亏平叛前指了。孙督师就不止一次的说过,辽东督师府能好好的在广宁统筹各处,申参赞在宁远所立功劳至伟啊。”
“止生就不必这般客气了。”
申甫作揖还礼道,“都是为君分忧,为社稷虑,和辽东督师府所做诸事相比,我平叛前指所做真算不得什么。再者说辽西走廊的安稳,绝非我平叛前指一处之功,不管是辽东督师府,亦或是山海关方面,再或辽西水师,都给予了相应的威压。倘若真靠平叛前指一处,就想要稳住辽西走廊的局势,那断然是不现实的事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涉及到辽地的撤卫设府、诸军调整等事,都有条不紊的推进着,并取得不小的进展。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孙承宗可谓承受着不小压力,生怕在这一过程中,辽地会发生任何变动。倘若因为这些可能的变动,辽东督师府没能及时的解决,继而导致不好的事情发生,那他孙承宗就是大明的罪人。好在孙承宗所担忧的这些情况,并未在辽地前线出现,这也让孙承宗悬着的心,渐渐的落了下来。跟随茅元仪一起,赶到督师府正堂,申甫见到了孙承宗,不过瞧见孙承宗的状态,申甫却有些心惊。“督师,您……”“申参赞来了。”
跟先前相见时对比,申甫发现孙承宗苍老不少,想想孙承宗所承受的压力,申甫就觉得其非常不易。“此次将申参赞唤来,是有件事情想商榷下。”
孙承宗面露笑意,起身朝舆图处走去,“或许申参赞也已知晓,李自成所领的辽东义军,近期在辽地所取进展不错。建虏八旗在绣岩城一带再度失利,该片地域已被李自成夺取,这使得辽地的整体格局发生些许改变。”
“没错。”
申甫点头说道,“听闻刘兴祚所领东江军,在过去和李自成所部配合得力,给予建虏不小的打击。甚至戍守辽前的镇辽军,也在此期间有所行动,这才使得李自成所部大军,能取得这样的有利进展。”
事实证明在某处特定区域内,‘双边对峙’远没‘三边对峙’好,毕竟多了一方势力,就多了不小的变数。李自成所领的辽东义军,所充当的变数角色,对建虏造成的威胁和影响,远比朱由检所预想的要大。“取得的进展是不错,但是建虏八旗的实力,同样是不容小觑的存在。”
孙承宗眉头紧皱道,“在过去所生战事下,建虏麾下的汉军八旗,所表现出的实力同样抢眼。特别是新铸的一批火铳、火炮,在双方对战期间,发挥出不小的作用。若非有刘兴祚所领东江军,取得相应的进展,只怕李自成想夺下绣岩城,并非是件容易的事情。”
申甫眉头紧皱起来。虽说他所领的平叛前指,位列在宁远城所在,对前线的局势还算很了解,但此前申甫的精力,多集中在发展方面。毕竟辽东督师府的主要职责,都集中在辽西诸地的调整上,这使得辽西走廊的很多事宜,皆由申甫所领平叛前指暂管。茅元仪上前道,“申参赞,尽管当前辽地的局势,算是愈发的明朗,此前势起的建虏八旗,遭受到较大的冲击和影响。不过我们却不能掉以轻心。特别是辽西所设诸府县,尽管都已悉数明确了,不过想要让根基扎牢,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沉淀。所以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我们要继续让建虏乱起来,且不能只局限于李自成所部,刘兴祚所领东江军。”
申甫双眼微眯,看了眼茅元仪,随后对孙承宗说道,“督师是想让毗邻辽地的蒙古各部,也参与到袭扰建虏八旗的态势下?”
“没错。”
孙承宗点头道,“本督想利用开设的榷场,降低和蒙古各部的价格,让察哈尔、内喀尔喀等部势力,有效的参与到袭扰建虏的态势下。比如拿着多少建虏真鞑的首级,就能享受多少的优惠待遇。比如袭扰科尔沁等部,就能享受多少的优惠待遇。通过这样一种形式,来让建虏八旗,和亲近他们的部族,都时刻处在动荡的局势下,这样就能抢出不少时间来。”
这个谋划是不错的。申甫眼前一亮。如果能有效利用辽地所开榷场,让察哈尔、内喀尔喀等部势力,都参与到袭扰建虏八旗的态势下。那大明只需损失部分钱财,就能让建虏八旗的实力不断被削弱。孙承宗继续说道,“不过这部分优惠待遇,不能让所设十三行下辖商贾承担,需要辽东督师府,和申参赞所领平叛前指承担。毕竟天子准许辽地开榷关,是想要助力辽地的发展,确保国库所征榷税,我们不能破坏这种部署。”
“那要是这样的话,就必须约定一个期限。”
申甫皱眉说道,“甚至必要的话可以进行宣传,让察哈尔、内喀尔喀等部势力知晓,这是我辽地代表大明,给予他们降恩的形式。机会只有这一次。想要得到相应好处,就多多的去袭扰建虏八旗,包括亲近他们的草原势力,杀的建虏真鞑,或草原蒙鞑越多,那得到的好处越多。”
“这的确是不错的思路。”
孙承宗赞许道,“如果能吸引到更多的部族,让那帮部族台吉或贝勒,愿意获取到这部分利益,那就能对建虏八旗造成不小的冲击。这样我们详细商榷一下具体细节,等明确以后。我辽东督师府这边,和你平叛前指这边,就加紧来促成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