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众人议论的声音纷纷仿佛长着翅膀,钻进小红娘耳里。
“这小娘子是怎么了?怎么变得这么疯狂。”“切,一看就是吃了亏……” “……吃了亏?你什么意思?”
“你是内心表现得像这样的吧?沈小官人家财万贯,人又长得风流俊俏,你怎么会不知道她为什么桌子?”
“哦……原来是为了沈小官人,不过她这么闹有什么好处吗?”
“你这个笨蛋,你顾不明白吗?沈府的小姐岂能忍耐她轻易得手,现在预防戏可以看头了。”
“……沈小官人真是好命,两个火爆脾气的小娘子,真是叫人羡慕。”
“别光说风凉话了,你以为这两个小娘子好惹?你真敢想象,陈三能受住她们的火爆脾气吗?”
“……” 小红娘感觉自己快要羞愧得地缝进地缝里了。她到底打算找沈明辉算账,替自己家小姐出口气,却无意中会闹成这样。现在她的怒气开始转移到围观族人身上,一些乱说话的人直接成了她的仇恨目标。 小红娘心头一慌,转向人群冲去,顺手抄起门边的一根根棒子。 沈明辉见状大惊失色,他一面命伙计们将围观人群驱散,一面赶忙走上前阻去拦。 他的男生们男生小红娘无计可施,但那些胡乱猜想的闲人却毫不畏惧。他们同时骂带训,拳头大小的家伙挥舞着,警告着这帮人,闲人们心知肚明,惹这疯丫头绝对不是好事,都是被注意到的。 然而就在此时,小红娘的手木棒乱舞,不小心打在了沈明辉的头上。沈明辉眼前一黑,整个人摔倒在地上,发出闷响。 众人惊呼声响起,小灵儿飞快地跑过来,扶住沈明辉的头,一边哭一边呼喊着他的名字。 沈明辉感觉头糊糊糊的,想必是流血了,小红娘惊得目瞪口呆。她本来就是个穷咋呼,现在居然打伤了人,还让人流血了,她整个人都软了,手中的木棒“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双手捂住嘴巴,惊恐地看着沈明辉脸上的血迹。 “把她抓起来,去报官,把少东家打伤了!”
伙计们喊着。
沈明辉连忙坐起身子说:“送她上车,让她离开。”“然而,少东家……” “别废话!成双,拿根鞭子过来,把这帮人抽出来,让他们知道看热闹不怕事大。”
沈明辉一时激动,头部的伤口又中断了鲜血,把小灵儿吓得尖叫起来。
成双赶赶伙计们忙着工作,然后对小红娘说:“小娘子,请你回去吧,你看这事闹化妆大。”小红娘像个失魂落魄的木偶,被吓得赶车的老车夫牵着衣角上了车,赶紧回到了聚福楼。 小灵儿边流着泪边骂小红娘毒辣,众人将沈明辉护送回店里,用清水清洗伤口,忙乱之后,终于止住了血流。紧接着,他们发现需要请医生来给沈明辉包扎。 沈明辉痛苦地躺在椅子上喘息,心里忍不住埋怨自己前两天端午节没去灵隐寺烧香,也没有往淝水河里扔子,这下报来得太快了,血光之灾实在没法逃脱。 …… 门外骡车嘎嘎作响,众人一看,脸色都变了,到底离开的小红娘竟然又回来了,顾她觉得闹得还不够吗? 小灵儿紧握着小拳头,脸通红,看来她已经打定主意要好好教训来人了。 然而,当骡车的帘子被掀开时,紫影一闪,沈明辉的心悸然一跳,瞬间感觉脑袋又往上涌血,伤口重新渗出鲜血。 来者就是夏柔诗。小红娘不敢隐瞒事情经过,将一切都告诉了夏柔诗。夏柔诗虽然责备了小红娘,但她上了车后就快马加鞭赶来。一路上,她内心波涛汹涌,忽而愧疚,忽悠而焦虑。 小红娘的一番闹剧,让夏柔诗看到了自己和沈明辉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虽然她之前一直想要打击沈明辉,但实际上,她对他是很在意的。有种想法让夏柔诗感到不安,她意识到自己内心的矛盾和焦虑。 经过一番思量,夏柔诗决定这一次必须诚心诚意地代表小红娘向沈明辉道歉。至于沈明辉是否会接受,她并没有过多的考虑,至少她要承担自己的良心,不让自己感到内疚。 沈明辉看到夏柔诗柳眉微蹙,快步踏店,便急忙从椅子上起身准备见礼。夏柔诗猛地看到沈明辉眉头浮现的伤口,还有鲜红的血迹滑落,心中顿时涌上一股愧疚之情。 “沈公子,请不要起身,这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夏柔诗急忙说道,满脸担忧之色。
沈明辉的内心好比在炎热的天气里喝了口凉水,无比舒爽。听到这样的话,就算再被棍子打一下也值了。然而,他一时间竟然产生了自虐的念头,口忙道:“不用紧,真的不用紧。”夏柔诗轻轻地福了一个福身,道:“夏柔诗替小红娘向沈公子赔不是了。”
小红娘见夏柔诗为自己赔不是,急忙上前跪倒,说道:“沈公子,这都是奴家的错,与小姐无关,请您责罚我。”
沈明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想:罚罚球?顾要我扒下裤子打屁股不成? “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皮外伤而已。小红娘姑娘的棍法倒是相当娴熟,看来是平时习练得有模有样,就像个棍法高手。”
沈明辉幽默的话语让夏柔诗扑哧一笑。她本以为这会是尴尬的场面,却无意对沈明辉如此洒脱,看来他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夏柔诗对小红娘惊愕地说:“别向沈公子道谢,你这个冒失的丫头。都是因为我平时太宠着你,习惯长这些毛病了。”
小红娘忙不迭地说:“谢谢沈公子大人宽恕奴家的过错。”
沈明辉笑道:“你们都别这么客气了。起来吧,跪着不太好,别让人看见误会我欺负你们了。”
小红娘不敢站起来,夏柔诗瞪了沈明辉一眼,然后对小红娘说:“起来,去车上等我。回去后,自己在房间里好好反省三天。”
小红娘这才起身告罪出门,老实巴交地钻进卡车里,外表如土色。 沈明辉心想:这位夏小姐倒是喜欢施展软硬兼施,什么“回房思过”,不就是关禁闭吗? 夏柔诗见沈明辉额头顶刚刚被小灵儿擦去的鲜血又重新渗出,立即从怀里掏出一只绿色小瓷瓶,说道:“这是上止血药膏,得好的立刻止住血,一滴血就是一碗饭,流了这么多血,不能以轻心掉。”
沈明辉心想:我只听过“一滴精十滴血”,没听过“一滴血就是一碗饭”的说法。按你这么说,我这么多年吃的饭不是要白吃了吗?后世的血捐献标准,我每年都要捐好几袋血呢。要是照这么算,那岂不是十几年的饭都白吃了? 夏柔诗紧张兮兮地给沈明辉敷药,还亲自帮着,这让沈明辉内心高兴得几乎要开花。小灵儿不明白沈明辉的心情,还一度想插手夏柔诗敷药,搞得沈明辉内心愤怒不已,但他又不能表来。由于太憋闷,额头的伤口又渗出了一些鲜血。 为表示歉意和诚意,夏柔诗坚持要捐赠给沈明辉处理伤口,小灵儿这才停止来。外面人多,沈明辉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议论,建议进内间敷药。这番话一出口,夏柔诗的脸顿时红到了脖子根。 虽然夏柔诗没有开口对着,但小伙计们也听到了这话,于是他们搬来了四只椅子震动打扫过的内间库房,小灵儿搀扶着沈明辉,夏柔诗跟在弟弟们,三人输入了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