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安左瞧瞧右望望,见自己挑起的这个事端,终究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捞到。
他既沮丧又憋屈:“都怪孟熙苑!”随即又看向季时宴:“你还愣在这儿干什么,赶紧将人放回去,免得一会更惹得父皇不悦。”
卫行云在一旁虎视眈眈:“不劳烦二位了,将人给我吧。”
他现在才想起来,面前这个侍卫,就是自己那日在城门口切磋过的那一个。 唯一能在他手下过三十招的人。 他上前一步,要从他手中接过卿酒酒:“给我。”
但是这人显然不识相,抱着人站在的那儿一动不动,眼神中,还带着一丝如同野兽一般的攻击性。 怎么回事? 他心有狐疑,可是这个人当时也让他起疑,所以格外留意,还派人去查了他的身份。 结果回来的信息,证明这个人身世确实没有问题。 无论是从哪个方面看,都是个正经的上阳人。 所以他才打消了疑虑,并且渐渐忘了有这号人物。 两人面对面针锋相对,四目相对间,似乎有电流闪过。 卿酒酒紧闭双眼,莫名觉得四周气氛紧张。 这个卫行云她见得多了,似乎是孟九安身边很信任的心腹,临华宫的上下都是他在打点。 但是卿酒酒确定自己以前没有见过他,所以他应当也不认识季时宴才对。 要是认出了季时宴——那正好,将这瘟神拖去杀了。 她心底愤愤地想,接着抱着她的季时宴动了起来。 ——没有将她交给卫行云,而是重新走近了临华宫,将她放在了床榻上。 季时宴脚长,走路带风,后头的人都慢了几步。 因此他有个间隙,将卿酒酒放在枕头上时,垂头飞快亲了她一下。 卿酒酒:“......”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飞快地呼起一个巴掌,带着厉风,‘啪’一声巨响,拍在了季时宴的脸上。 “登徒子!”
跟进来的孟长安和卫行云都一愣。 就见刚刚那位睡美人醒了,正瞪着眼,目光犹如要杀人一般。 “咳——”孟长安急步上前:“美人,你醒啦?那个,能听懂我说话吗?”
卫行云也走上前来。 他们都没有看见季时宴方才那个侵犯的动作,以为卿酒酒只是乍一醒来发现自己被人抱着,所以下意识做出的反应。 大周和上阳交接,两国的语言都是相通的,卿酒酒倒是希望自己听不懂。 这一番折腾,让她心累。 但她也只能装出刚醒的样子,怯生生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你、你们的是谁?”
刚才打季时宴打爽了,手掌心火辣辣的疼。 真亏本。 “啊哈,我是孟长安,上阳国的嫡皇子,你听说过吧?你被我皇兄撸到皇宫来,着实是对你不住。”
他还道起歉来了? 卿酒酒双眼空白:“原来你就是上阳的二皇子,还真是俊俏。”
夸人这东西她张口就来。 方才那皇帝松了口,主动为她解了临华宫的限制,想必往后就可以在皇宫自由行了。 而这个二皇子看起来就傻,应当很好忽悠,她当然要攀关系利用一二。 难不成指望旁边那个瘟神么? 但是瘟神显然因为她的那句话,冷了身上的气场。 头顶有两道灼热的视线,就像是两颗钉子一般戳着她。 她夸人关他什么事?! 孟长安一听这话,果然喜笑颜开:“你才是国色天香,姑娘,你头还疼吗?”
卫行云身形一动,挡在卿酒酒面前:“二殿下要不还是回去吧,免得一会陛下找起来。”
“卫行云,父皇都已经下了解除的禁制,本殿下如今是客,你就是这么招待的?”
是客还好了,这人显然是来挖墙脚的。 方才那一通闹,表面上看似乎是临华宫占了上风,可其实呢,卿酒酒往后行动自如,更难掌控。 皇帝看似罚了皇后,但其实禁足只是轻之又轻的惩戒。 他或许巴不得皇后跟孟九安对干起来,或者说希望孙氏与孟九安的人在前朝干起来。 往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到时候两边斗的越狠,皇帝的收益才越大。 卫行云不禁忧心,找到他家殿下的事更是迫在眉睫。 也不知道殿下如今究竟在什么地方。 “既然殿下是来做客的,就去前殿吧,娘娘与殿下的主殿,您待着不合适。”
孟长安烦的要命:“别说的孟九安人在宫里似的,她在你们临华宫,又是被锁又是被劈晕的,你们要说孟九安真多心爱她,本殿下才不信,还不快去拿药箱来!”
银杏早就被今日的阵仗吓坏了,见皇帝也并没有要管这位娘娘的意思,还放任她在宫里,她哪里还敢薄待。 已经叫了宫女去拿药箱过来。 孟长安急着在美人面前献殷勤,一把薅过了药箱。 但他从小养尊处优,哪里知道要怎么给人上药,别说上药,他连药都认不全。 两眼一黑,他求助在场唯一与自己气场相合的季时宴:“季萧,你认得药么?”
“认得。”
手里就被塞进来药箱。 孟长安拍拍他:“那你就给姑娘上药,好好上,她脚上破皮的地方,看着本殿下可心疼了。”
银杏上前要去抢:“这怎么能劳烦你们,还是奴婢来吧。”
季时宴躲过她的手,已经垂头拆了个绿色的药膏。 又将卿酒酒的赤脚搭在自己的膝盖上。 刚刚被打了一巴掌,这会儿颇有不计前嫌的意思,还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怕弄痛卿酒酒,动作轻轻的。 卿酒酒原本想挣扎将自己的脚抽出来,她简直觉得孟长安这个人是个二百五。 管闲事还管上瘾了。 谁要瘟神帮她上药啊。 可是她刚一动,脚丫子就被人攥紧了拖回去。 借着上药的方便,季时宴甚至用指腹在她脚底刮了刮。 一股酥麻的刺激传遍全身。 卿酒酒差点一脚将他踢出去。 这人是真的不怕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