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说，这件事也是白家先要挑起来的，自然得要做到底。陶立仁见她十分肯定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罢了，就听你的吧。”
他连忙让方才带路的衙役，另去食堂叫了一个中年男人来。而白灵若也有了一会儿的时间，得以蹭了大理寺的一碗饭吃。不过一会儿，两个衙役都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中年的男人嘴上都还布满油光，看来这大理寺的伙食还不差。“汤正、卜闻，这位是白姑娘。你们随她一起是集福巷抓一个逃犯来，路上有什么事情，就听白姑娘的吩咐。”
陶立仁介绍道。那汤正就是满嘴油光的中年人，一边拿干净的粗布擦嘴儿，一边打量着白灵若，有些疑惑的问：“大人，近来京城的逃犯中，似乎并没有住在集福巷的。不知，那人究竟是犯了什么罪，我们兄弟二人知道了，也才好办。”
白灵若微微颔首：“不瞒二位大哥，此人原先是皇后娘娘的侍女。这两日，宫里发现皇后娘娘有不少金银珠宝都不见了。而据说此前，她家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最近几日却在重建新房，疑点颇多。”
不用白灵若在继续说，他们也明白了。如今姜皇后薨逝，但不代表那笔价值不菲的东西，不用追回了。那卜闻立刻就面露喜色：“这是个大案子啊，原来姑娘是宫里的人，小人失敬失敬。”
白灵若微微一愣，旋即露出淡淡微笑，不否认，也不确定。能这么认为，那就更好了。宫里上万的宫人，以后如果出了事，随他们去找吧。反正她既没承认也没拒绝。“嗯，这件事很重要，你们切不可四处张扬。”
陶立仁沉声说道，“抓了人就赶紧带回来，也切不可在外面逗留。”
那卜闻还是个毛头小子，三两句话下来就信了。那汤正却半信半疑的，不过自己顶头上司都吩咐了，自己岂有拒绝之理。因为也确定了甘家人都还住在集福巷附近，白灵若又直接雇了一辆马车，往那处而去。不过一会儿，就到了巷子口，那辆马车已经进不去了，他们这才下车。白灵若让车夫不要离开，就在此处等着。一会儿出来还得让这马车拉回大理寺呢，毕竟路上人来人往的，难免会遇到一些认识文嬷嬷的人。那车夫本来颇有微词，不过卜闻一句官府办案还会省你那点车钱么，车夫这才乖乖的等着。毕竟，他如果掉头就走，恐怕也拿不到银子了。集福巷里还是一如之前来的样子，有些破败，也十分的安静。只有走了一小会儿，才听见有一处院子发出声音来。白灵若指着那间院子，低声道：“要抓的人也许就在此处，她叫甘文，麻烦二位大哥了。”
院子大门压根没有关，不少的木头碎料正堆在一个角落上，看样子这新房正是建造得如火如荼的时候。汤正和卜闻两个人打了头阵，刚一走进去，就大声问道：“甘文在什么地方？”
还是之前那跟白灵若说话的男人，看见是两个穿官服的衙役，连忙小跑而来，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笑道：“二位官爷，甘大姐已经回去了，不知官爷找她什么事？”
“什么事？”
卜闻冷笑一声，“她偷了皇后娘娘的东西，拿此钱财来给自己家建造新房，你说我们兄弟二人来找她什么事？”
在场的几个工人俱是露出了惊异之色，那男人脸色都难看了起来：“官爷，会不会弄错了，这不是宫里头的贵人赏赐给甘大姐的么？”
的确是赏赐，但绝对是不义之财。白灵若清冷的声音从两个衙役的身后响起：“有哪位贵人会这么大肆赏赐一个嬷嬷，更何况，文嬷嬷是被皇后娘娘逐出坤宁宫的。前几日皇后娘娘薨逝，不排除文嬷嬷为了报复，趁乱盗窃的可能。”
“啊？莫非真是如此？”
“哎哟，这甘大哥平日里看起来挺老实的，怎么他大姐还做这种事情。”
“真是晦气，如果确实是偷了东西的话，那咱们会不会遭殃啊？”
那些工人七嘴八舌的讨论道，不过终是说出了重点，毕竟甘家用赃款来造房子，他们都是过来帮忙的。元平律法森严，某些罪行实行连坐，人人都不由得露出了一些危机感。汤正缓缓摇头：“不知者无罪，我们只找甘文一个人。”
他指着之前说话的男人，问道，“你方才是不是知道甘文在何处，带我们去找她。”
男人连忙答应，带着三人往巷子深处而去，一边走一边还说道：“二位官爷，不知如果甘大姐，哦不，甘文果然是盗窃皇后娘娘的财物的话，她家里人呢，是不是也要遭殃？”
卜闻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管这么多作甚，官府办案，有你说话的地儿么，赶紧带路就是。”
这年头即使是像汤正卜闻这样未入流的小衙役，那也是吃公家饭的。这些平民百姓，哪里能得罪他们，故此那男人也不敢多说了，只在前方带路。统共饶了两条巷子，才走到一户人家门前，那男人小声说道：“官爷，这里就是甘大姐的亲戚家，如今甘家人都借住在这里。”
卜闻上前猛拍了几下门板，只听声音咚咚咚的，他力气又大，几乎要把那薄薄的门板给拍个洞出来似的：“里面有没有人在，开门开门！”
“来了来了，别急啊，谁这么大力敲门。”
里面传来了一个少女不悦的声音，一打开门，就看见两个穿官服的人往家里闯，连忙拦住了他们，“你们是谁，往我家闯作甚，仔细我报官去！”
这女子看起来年纪也不小了，也是有十四五岁的人，就是打死白灵若，她都不相信这女子眼拙至此，看不出面前站的衙役不是官府的人。“我们就是官府的人，你还要往哪处报官去。小姑娘，快叫你家大人出来。”
汤正还算得稳得住气，给那女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