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理寺后门进去之后,果然就先看见了大理石厨房,还有一处食堂。好在此时这里已经没有人了,不然的话还有些麻烦。汤正去禀告了陶立仁之后,不过一会儿,就回来了,带着文嬷嬷直接关进了大牢里。尽管文嬷嬷几次都想要大喊大叫,但是白灵若早就拿破布堵住了她的嘴儿,她除了能哼哼之外,压根就出不了声音。事情办到这个地步,白灵若心里的压力渐渐的少了一些。她本想跟着去地牢,但是陶立仁还在审案子,毕竟自己是客,不能太过主动了。故此,她就坐在陶立仁会客的房间里,百般聊赖的看着书架上的一些书本。也不知看了多久的书,白灵若都已经累得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做了个梦,梦到云凌飞终于重返皇宫,但是站在他身侧的,却不是她!“贤侄女儿?醒醒?”
白灵若迷茫的睁开眼睛,才发觉她现在还在大理寺中。她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才看见陶立仁正一脸忧愁的望着自己。“陶伯伯,你忙完了?”
白灵若说道。“之前见你睡得正香,就没有叫你,而是先去地牢审问了一会儿那文嬷嬷。”
陶立仁说着,眉头紧皱起来,“这老家伙真是油盐不进,还一直说自己是功臣!”他气得狠狠一拍桌子:“狗屁的功臣!”
说完了才惊觉白灵若在这里,不由得歉意笑笑,说道,“贤侄女儿没吓到吧?”
“没事。”
白灵若也淡淡一笑,“可有用刑?文嬷嬷从小就被送入了江宁侯府,在宫里也是熬了几十年的老人儿了。什么大风大浪她没有经历过,恐怕伯伯如果只是跟她说道理,她是不会听的。”
“唉,她都一把年纪了,本官哪里敢对她用刑。”
陶立仁深深叹了口气,“方才本官本来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但是奈何此人脸皮极厚,没有任何用处。”
“这就对了,文嬷嬷就是仗着自己年纪大了,您不敢对她用刑,所以才会如此猖狂。”
白灵若沉声说道,“侄女儿这里有一拙劣计策,不知伯伯能不能答应。”
“什么计策,说来听听?”
陶立仁来了精神,竖起耳朵问道。幽暗的地牢里,四处都散发着一股暗无天日的霉味,和犯人们长时间不洗澡的馊味。两股味道夹杂在一起,只一闻就令人胸闷难受无比。白灵若缓缓走进地牢内,只见大理寺的牢狱里多多少少都关着三两个犯人。越往里走,就越空,也越漆黑一片,只能靠着手上的油灯,才能看清楚一些。走到最后一间牢房了,只见里面的人,正蜷缩着睡在铺满了干稻草的床榻上。她好似是冷极了,不停的发着抖。她再怎么说,也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这里是地下,阴暗潮湿得很,她又怎么会不冷呢。“把门打开。”
白灵若平静的吩咐道。卜闻连忙将牢房的大门打开,随后问道:“白姑娘,咱们先从哪种刑罚开始?”
文嬷嬷翻身坐了起来,望着白灵若,神色依旧是毫不惧怕,似乎以为白灵若是在跟她开玩笑似的。“我听闻文嬷嬷这一双巧手,年轻的时候,女红栩栩如生。但不知道,如果这双手都废了,您还做得了刺绣么?”
白灵若声音微微上扬,像是十分高兴的样子,“给她上夹棍。”
夹棍,顾名思义就是用绳索将小木棍绑成一排,让犯人的十指都伸进去。两边的人一用力拉绳子,受刑的人就会感觉十指疼痛无比。更有甚者,能直接将犯人的十指骨头夹碎,让此人的十指再无用处!十指连心,这样的疼痛并不是谁都受得了的,想她文嬷嬷也不是什么心志坚定的有志之士,哪里能忍多久。文嬷嬷在宫里头待了几十年了,这样的刑罚究竟恐怖在什么地方,她自己不止一清二楚,还亲自操作过!“你们想做什么?不可以动我的,我可是元平的功臣,你们不能动我的啊!”
文嬷嬷整个人都害怕极了,瑟缩在一个角落里,她看向了白灵若,恨恨的问道,“你究竟是谁,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为何要害我!”
白灵若冷笑一声,将头上的斗笠摘了下来:“为老不尊,祸国殃民,还敢说自己是功臣?今日你若是不说实话,你可知,后果如何?”
那文嬷嬷认出了白灵若是谁,指着她就大叫道:“好啊,原来是你。我要去告诉殿下,我要让殿下为我做主!你们不能动我,我是功臣,我的银子都是殿下赏赐给我的,全都不能动我!”
“好啊,你去啊,我们绝不拦着你。”
白灵若淡淡一笑,好似春风拂面一般,眸子里却带着一丝丝阴狠,“之前我就说过,倘若你识相的,甘家的人,我一个不动。如果你还是要这样耍泼,我就让甘家人全都去地府陪你!”
“哼,小丫头,你以为我蠢?”
文嬷嬷哼出一声来,“如果我承认了,你才有证据去抄家。只要我咬死了不承认,你们就拿我没办法。”
“老太婆,还挺聪明的嘛。”
白灵若眉头一挑,看向了一旁的几个衙役,“既然我多说无益,那你们就加油吧。平日里是怎么对待那些重刑犯的,别客气,出了事,有宫里的人替你们顶着。”
“我呸!”
文嬷嬷大骂出声,“老娘进宫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贱女人肚子里呢。竟然敢这样对待我,就不怕我横尸在此,你们没法儿向殿下交代么?”
白灵若眸子里的温度,瞬间就降成了零。她冷冷的看着文嬷嬷,有这么一瞬间,她真的很想直接杀了她。因为她的贪婪,害得如今云凌飞有家回不了,好好的皇位拱手让给一个嗜血成性的人。因为她的恶毒,明明是她犯了错,却觉得别人都是错的,还这般侮辱白灵若的家人。可是,白灵若清楚的知道,她不能这样做。文嬷嬷是重要的证人,只有她亲自推翻以前的证词,云凌飞才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