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若只能认怂,不得不任由他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这段时间,就委屈皇后与朕住在一起了。”
云凌飞低哑的笑声,从她的头顶上传来,她恨不能拿根绣花针,把他的嘴巴给缝起来。同时,她心里又后悔。明知道云凌飞绝对不允许分房而眠,她还提个什么劲儿啊。赔了夫人又折兵,还白白浪费了一个讨要奖赏的机会。很快,吏部在京城中紧急招募了数百名工匠,为工部送入了新鲜血液。短短两日,京城遍地都搭满了草棚子。百姓人人暂时住进草棚子里去,地动的时候,纵然稻草也会倒下来,但好歹不会伤人了。很快,随着时间的流逝,地动越来越弱,直到后来再也没有余震。这场天灾,终于是过去了。恰是春分,云凌飞一声令下,免除京城以及周边几个受波及严重的郡县,免除一年税收。并且命令农商立刻开始生产,加快进度,将损失降到最低。而工部,也开始维修灾难中倒塌的房屋。此次天灾,均由朝廷承担,不让那些失去了家人、钱财的百姓再多一苦。好巧不巧,等那些工匠进了宫,去维修那些岌岌可危的房屋时,白灵若才记起来,原来工部尚书就是田蔓蔓的亲生父亲。因为维修皇宫,兹事体大,田尚书每日都来视察一番,以免出错。而田蔓蔓就总是趁此机会,去与田尚书见面。前段时间,白灵若与田尚书见面时,田尚书还未见过自己女儿。现在田蔓蔓每日都过来,也不知是说了什么,反正再见白灵若,后者都能感觉田尚书对自己的态度,淡了不止一点两点。比如现在,正是午时。这两日在维修毓庆宫,云馥不用想,是不能读书了的。所以,白灵若就想着过来陪她玩玩儿,顺便看看维修成什么样子了。毓庆宫内,只见堆了满地的砖瓦,那些样貌陌生的工匠们,正兢兢业业的修补墙面。烈日之下,只见田尚书一把抹去额头上的汗珠,与那些工匠不知在说些什么。而他身旁,还站着田蔓蔓。“娘娘,还过去吗?”
婉儿低声问道。白灵若缓缓摇头:“算了,我们直接去璃香苑吧。”
回音刚落,几人掉头,往另一个方向去了。这头,田尚书终于是结束了视察,带着田蔓蔓往阴凉处走去。“这太阳毒辣得很,你怎么总是有事无事的就往这儿跑。仔细晒黑了,没了皇上宠爱了怎么办。”
田尚书说。却见田蔓蔓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爹,现在这里没有外人,女儿就跟您实话实说吧。女儿进宫到现在,也有一个月了。可是,我却连皇上的面儿都见不到。”
田尚书想想这段时日,确实繁忙:“不用担心,左右不过是这段时日,因着地动的事情,皇上繁忙罢了。再说了,宫中妃嫔这么多,若是不小心忽略了,倒也正常。不过,你只要在宫中,总有一日会见着皇上的。别忘了,我们田家,现在还指望你争口气呢。”
田蔓蔓听了这话,更是小脸怨艾:“爹,皇上每日都与皇后在一起,女儿根本就没有什么机会。”
纵然她再怎么埋怨,但云凌飞也许都不知道宫里还有她这号人物呢。又说了几句,几个太监抬着一箱东西缓缓走了过来。田尚书拍了拍田蔓蔓的手,示意她先不要说了,随后连忙就迎了上去,笑道:“真是辛苦河公公了。”
“奴才也是奉命行事,田尚书,这里是一万两白银,是皇上拨下来给工部买砖瓦的银子。”
小河子说,“请尚书大人清点一番。”
说着,他打开了木箱子,只见里面满满登登的摆满了银锭。一个个整整齐齐的,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银光。田蔓蔓的目光,也不由得被这箱银子给吸引了。虽然田家是官宦人家,但是田尚书出身布衣,入仕多年的俸禄加起来,也才刚刚够一万两。可是,这些拨款,皇上大手一挥就是一万两。“河公公办事,我信任得很。”
田尚书又和小河子客套了几句,全然忘了田蔓蔓还在阴凉处。“小主,一万两银子呢,奴婢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田蔓蔓身边的一个宫女感叹道,引来田蔓蔓一个大大的白眼儿。“瞧你那没见过市面的样子,这些银子都没见过。”
田蔓蔓啐骂道,“得了,我也不跟你们这些穷丫头说了,恐怕你们一辈子都见不了这么多银子。”
然而,岂止是这些宫女,只怕是她自己,也不会见到了。六品美人,一个月能拿到手的例银,除去布匹簪子和日常用度,就只有区区三十两银子。要是她一直不升位,只怕要五六十岁才能攒下这一万两了。“小主出身高贵,奴婢们卑贱如草,怎能与小主比。”
宫女红桃赔笑道,“只是,宫中生活,还需许多银子上下打点。前几日,小主为了给淑妃娘娘送礼,不就花了不少银子吗?现在,小主既然拮据,何不趁着田大人在,问田大人要一点儿?”
“你说,这宫中哪里还需要我打点?许淑妃那里已经送了,白皇后那边又不接受。”
田蔓蔓说。“小主糊涂啊,一次怎么够。奴婢以前也是服侍先帝那些娘娘们的,别说逢年过节了,就是有喜,亦或是妃嫔生辰,也得送的。除此之外,咱们宫里的宫女也就算了,内务府的人也得送送吧。以前有些小门小户的主子娘娘,舍不得花这个钱,又是不得宠的。内务府那边,别提了。三天两头的,不是吃食亏待,就是克扣月例。什么冬天少匹布,夏天少块儿冰,这都是轻的了。更甚者,要是小主生了病,却没有打点太医院的人。那就更糟糕了,也许连病了都不会……”田蔓蔓神色渐渐难看起来:“不可能,我好歹也是太皇太后亲封的美人。那些奴才,应该不会这样对待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