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位者,终究是大魏江山。于大王言,有南阳公主在,萧宝寅,就不足为惧,”杨忠目光直直,似是能一眼看透人心,“阿兄若设身处地,就该知晓于大王言,除去心腹大患太原王,重掌大权才是根本,弘农杨氏一脉,如今虽分散各处,可大王抬举杨氏之心已昭然若揭,不日杨忠,定也可位极人臣。”
“攻人攻心,高官厚禄于小人言却是汲汲所求,可于弘农杨氏,非是人人皆爱,”独孤如愿笑容浅浅,“阿弟既心意已决,这般气话,以后自不必再说。”
“·····大王当真心意已决,允诺高道穆铸大钱之诺?”
“民之所欲,权臣之所向,道路早已铺陈完毕,就算大王想拒绝,也没有理由,”杨忠忽的轻笑出声,月色之下,英武果决的脸上全是讽刺,为他人作嫁衣裳的事,弘农杨氏一脉,倒真是世世代代都做的如鱼得水。这般虚与委蛇,却又硬要称作是士族遗风,虽他杨忠也是弘农杨氏之子,但此时此刻,当真是为家族所不齿!不过,此番除却弘农杨氏,那大梁皇族,尊贵的兰陵萧氏一脉,也非是无辜!“大梁皇帝这明推暗就,当真是高!那萧赞确是个有脑子的,只可惜,陈庆之看不上,看上的萧宝寅,却是自始至终都不回头,兰陵萧氏一脉若深究起来,竟也个个都有趣的紧,”“有趣的,从来非是他二人,束缚住人的,从来皆是人心,局中之局,谁能笑到最后,不到紧要关头,任何人都不会知晓。”
独孤如愿声音冷冷,三言两语间冷意已毕现,杨忠敛眉,良久,却终究是没有再问下去。有些人和事,从来都不需要多言,一切,都尽在不言中。不过,身处局中之人,想要彻底割裂,又哪里是容易之事?杨忠的目光,落到独孤如愿绝美的侧脸上,心头陡然也是一沉,他与独孤如愿,早已注定是这局中人,避无可避,理所应当!月色如水,荒凉之中,更添几分鬼魅,夜,正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