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能比肩的男子!心里已是有了决断,高欢的脸上却依旧是不动声色,跟随大内总管的步伐也是快步而上。城墙之上,元子攸显然已久候多时,“高大人,此处非是说话之处。”
元子攸面上已是和悦,高欢心知肚明是为甚。目光落到紧随其后而至的城阳王元徽和李彧等人,他也是立刻躬身行礼,“见过诸位王爷,大人!”
“高大人客气。”
城阳王元徽眼中难掩轻蔑,一个破落户子弟,靠着女人一步步走到现在这个位置,居然也敢和他城阳王平起平坐,实在是可恶。若非是大王的意思,留着他在洛阳处还有用,以他元徽的性子,早就要将这高欢赶出洛阳城。天子脚下,皇城重地,岂该是这起子小人指手画脚的地方!“大王,宫内已准备妥当。还请大王移驾。”
李彧躬身行礼,顺道给了元徽一个警告的眼神。虽是不动声色,却也不足以,掩人耳目。元徽小人,到如今还得看人脸色,居然还敢对他高欢无礼,难怪从过去到现在,元子攸都看不上。这样的蠢货,就算用起来,也只能是拖后腿!····················“大王心中所虑,亦是高欢心中所想,太原王一家独大,如今朝堂内外皆是太原王爪牙,大王想重振朝纲,除去尔朱荣,势在必得,都说盛极必衰,祸福相依,如今尔朱氏已达极盛,若大王想动手,如今筹谋,正当时!”
帝寝内,高欢声音不疾不徐,眼中尽是恭敬,往日所闻放荡不羁竟是丝毫未现,元子攸眼中浮现赞赏之意,确是,人不可貌相,这个高欢,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放荡不羁,但做起事来,委实是有几分狠劲儿。大魏现今,需要的就是这种霸气的人才。思及刚刚送走的李彧和城阳王元徽诸人,元子攸的脸色也难看几分。清贵的士族虽好,但条条框框毕竟太多,虽说姐夫于他元子攸的确忠心耿耿,可做起事来畏首畏尾,也非是长久之计。那城阳王元徽,更是上不得台面。英娥所言非有错,这个元徽,留着他,只能是做摆设。若真是让他掺和朝政,到头来,只能是误国误民!“卿所言,正合本王心,只是太原王府,势早根深蒂固,想连根拔起,非是易事。”
元子攸的脸色愈加和悦,看向高欢的眼神也多几分期待。到底非是从小培养的储君,元子攸比之当年的元诩来,也是差几分。喜怒不形于色几个字,元子攸到如今,还是未能习得这其中的精髓。高欢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大王莫要忧虑,太原王府再如何,到底也是大魏臣子,臣下以下犯上,无论如何,都是大逆不道。元氏天下,民心之所向,若有人想反,早晚会死无葬身之地。那破六韩拔陵与万俟丑奴,就是前车之鉴。”
万俟丑奴么?元子攸的脸色微变,笑容已是消失殆尽。眼光中多了几分显而易见的冰凉,连带着整个人都不好,“高大人这是何意?”
高欢却是微微一笑,却没有再纠缠于那高平过往。萧宝寅之死,无论如何,都是元子攸心中的痛处。于天下人,也总是个话柄。有道是赏罚分明,那萧宝寅虽是叛变大魏,是有过,但于高平处战事,却也居功甚伟。到头来还是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委实是,有些凄惨。“太原王府中,神系江山社稷者,非只有寥寥数人,”高欢已躬身行礼,“凡事非要看表面,大王,大局为重!”
“······”················“元叔,传武卫将军来见本王!”
“大王!”
“真真假假,本王今番,一试便知。”
空荡荡的寝殿内,高欢已自行离去,对上显然是不甚赞同的忠仆,元子攸的脸色终于轻松些许,“左不过就是一死,本王性命,若能掌握于自己手中,也是美事一桩。”
“是,大王!”
同一时刻,中宫殿,一脸恼色的尔朱英娥早已是失了熟悉的雍容气度,这张因为涨红平添几分楚楚动人的脸庞,倒是更多几分风韵,尔朱氏女子,若是个个都如尔朱英娥这般,尽数囊入怀中,也是美事。高欢的眼中尽是赤裸裸不加掩饰的色欲,尔朱英娥的心内早已翻江倒海,这个高欢,当真是把这皇宫禁地当成是他高欢的府邸了不成,就连这中宫殿,居然也敢随意进出!“高大人,外臣不得入后庭,日后,本宫不愿再引起风波。”
尔朱英娥的怒意颇是明显,高欢的脸上却依旧是丝毫不以为意。“娘娘此番与小人置气虽理所应当,可小人以为,娘娘当务之急,乃是理顺自己的位置,尔朱一族贵女,非只有娘娘一人,与元氏后嗣,也非只有娘娘可出!”
“你!”
“高欢与娘娘,从来忠心不二,忠言逆耳,还望娘娘,谨记!”
话音刚落,刚刚还在面前之人已是消失的无影无踪。空荡荡的殿内,只留下尔朱英娥一人若有所思站立在原处,匆匆而入的婢女已是胆战心惊,“娘娘?”
尔朱英娥并未答话,身边的人已是急了。从娘娘招惹这高欢第一日始,她就知晓踏入了万丈深渊,本以为陛下和太原王府那动作明显,娘娘和这个贼人的关联会就此扯断,却不料想那高欢居然如此胆大包天,连这后宫重地都敢擅闯!“娘娘,那高大人,”“宣阿若与阿妹即刻入宫。”
尔朱英娥陡然开口,身边的婢女瞬间愣住,“娘娘!”
“本宫的话也敢置疑?”
尔朱英娥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厉,就算是跟了她这许多年,也还是第一次看到。“小人不敢!”
“快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