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李先觉听李成如此嚣张,也是大怒,便不答话,手执双斧直奔李成杀来。杨铁儿正要出战,就被李成喝退,咬牙切齿地同李先觉拼杀起来。果然一场好厮杀!只见得:
怒气冲冲,太岁冲冠狠较劲;狂浪滚滚,马蹄扬尘腾入云。这个大刀光影闪,那个利斧生神风。这厢本地大王怒,喝退山川土地神;那厢山寨魔王恨,吼开日月双重天。双虎相争拚一死,两雄打斗袭三魂。 两个奋力相搏,一个怒狂占山夺寨取人命,以死相拼;一个恨极夺粮截道伤弟兄,报仇取命。一气之下斗了三十余回合,不分胜负。李先觉只想拖延时间,待邢开山来救,唯恐有失,就把斧头一架,对李成道:“是好汉,你我今日相斗,旁人不得插手,大战三百回合。你敢接招么?”李成明知对方是要用激将法作困兽之斗,也毫不在乎,道:“今日莫说三百回合,就是斗上三天三夜,我也要诛下你这颗狗头。”
就对龙王寨喽啰道:“本头领与这厮厮杀,旁人不得插手相助,违者格杀勿论。”
这李成平时虽不守绿林规矩,明夺暗抢,一到阵上才见君子之德。两人又拼杀起来。
却说邪姜山,又名大云山,坐落于衡阳、邵阳、祁阳三界之地,乃是湘中名山,山脉绵延百余里,大小山峰数百余座。其中主峰鸡冠峰峰高千丈,峰峻石突,景观独特,登临峰顶,可俯视衡州、宝庆、永州三路,与白云峰、香炉峰三峰相连相望,如似兄弟姊妹。山间翠竹如海,山梁白石如雪。一道道瀑布从主峰倾泻而下,犹如银河下九天。但见得: 奇峰突起,郁郁苍苍,白石如星,古木参天,溪流瀑布,垂落千尺,雨雾纷飞,涛声阵阵。山坡巨石,好似乘船奔大海;林峰古树,犹如骑鹤驾云天。僧人峰,仙人桥,飞禽走兽;道士石,尼姑崖,人迹罕至;春秋浓雾探深渊,冬夏白云盖山顶。 这邪姜山山势独特,可攻可守,进退自由,既可出来打劫,又可藏身于山林。邢开山起事之初就看中这风水宝地,带一帮人在这山中立寨,多年以来,邢开山依托邪姜山的有利地形,在这三阳之地打劫为生,从这里发展壮大。方圆百里,只有邪姜寨邢开山敢与龙王寨的李成抗衡。 邪姜寨除了大头领邢开山之外,还有大小头领六个,其中二头领赵常文,人称小诸葛,从小饱读史书,曾考取过贡生,后屡试不第放弃考举,安心在家里教授学童。后来被邢开山赏识,请上山做了二头领。三头领范横、四头领聂风都有一身好武艺,人称哼哈二将。五头领至七头领都是从小打家劫舍为生,被邢开山招降上了邪姜寨。整个山寨有喽啰六七百来人,大部分都是惯匪出身,他们以打劫三阳商客为主,抢掠钱财物资。此地商客较多,他们也就财源不断,比起其他山寨要快活自在。 这邢开山自从收了李先觉的粮食,也有些提心吊胆,担心牵祸到自己,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却不见有动静,正在疑惑。这一日,却收到了佘湖寨的飞鸽传书。邢开山便取书信一看,说是李成正兵发佘湖寨,大兵压境,请邪姜寨迅速派兵解围。邢开山对众头领道:“这李成果然打上门来了,我既已与这李先觉有约,就不能不相助。只是李成这厮势力大,也不好对付,各位兄弟看有何解围退敌之策?”范横道:“不管怎么说,江湖上的人,讲的是义气,他佘湖寨有难,就是我邪姜寨的难,我等岂能坐视不管?就由小弟带上两百人马赶往佘湖寨,杀李成一个片甲不留。”
聂风道:“我与范兄一道前往。”
赵常文却道:“大佘湖寨之危要解,但我等若去硬拚,说不定要吃亏。愚弟有一计,可解佘湖寨之危。现李成必是倾巢出动攻打李先觉的佘湖寨,龙王寨只有少数人马看守,山寨空虚。大头领可派一支奇兵,偷袭龙王寨,攻他的老巢,逼李成撤兵回寨自救,这样既可解佘湖寨之危,又不会让我寨的兄弟们吃亏,如果顺利得手,还可抢下他不少金银财宝和粮食。”
邢开山一听大喜,道:“二弟此计甚妙。本头领亲率一队人马,与范横、聂风、常保三位兄弟,即刻下山,直捣龙王寨。二弟、三弟、七弟在家看守。”
众将领命,分头准备。因常保原是龙王洞地区的人,对龙王寨地形一清二楚,对邢开山道:“龙王寨地形险要,只有一条很长的峡谷叫做龙王洞谷,还有几处支谷。此峡谷以东西走向,龙王寨就设在峡谷之上。此寨有五个分寨,主寨设在玉女峰,玉女峰之下的山梁,南北两侧设有两个分寨,其他三个分寨设在槐花岭、东谷口和西谷口。要想攻进玉女峰主寨,先要经过东面的一个山口进入,再选择南北的一个分寨攻占后,才能通往主寨。而南北两个分寨又是李成固守极严的地方,东西两面地形险要,山顶与山谷都设有关卡,有少数喽啰据守。”
邢开山道:“既然如此难攻,那就不要硬攻,以免我众兄弟作不必要的伤亡,何况我邪姜寨平时与龙王寨虽说没有什么交情,也没有结怨,也不想与李成结下死仇,所以,这次攻打龙王寨,能不能攻下龙王寨,也无关紧要,只要迫使李成退兵,解佘湖寨之危就行了。”
众将听了,连连点头。
事不宜迟,邢开山当即点了三百喽啰,由常保带路,绕近道直插龙王寨,到了寨前,果然看这山势险要,峡谷幽深,便命范横、聂风领一百五十人马攻打南寨,以虚张声势为主,攻寨为其次,但要假戏真做,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大开杀戒,以免结下死仇。”范横、聂风得令,领一帮人去了。自己与常保带领一百余人马攻打北寨。众将领命,两支人马,摇旗呐喊,向山上攻打。
这龙王寨留守山寨的头领李、吴二人,正闲得无聊,正摆开棋桌下棋,做梦都不会想到会有人敢来攻打龙王寨。二人正杀得难解难分,就见喽啰气喘吁吁来报,说:“李头领、吴头领,大事不好!不知从哪里闯进一股匪徒,直攻南山寨来了!”李熊与吴志刚听了,面面相觑。吴志刚道:“怎么突然冒出一股土匪?谁有这么大胆?”
李熊不信,啐了喽啰一口道:“你是不是做了恶梦醒了,说梦话哩?”
那喽啰道:“小的看得一清二楚,你听听,他们还在喊杀喊冲的。”
李熊细细一听,大惊,对吴志刚道:“吴头领,你在此守住主寨,我倒要去看一看,是哪帮土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冒犯我龙王寨的虎威?”
正要去南寨,这时又来一个喽啰禀报:说“大事不好,北分寨上来了一大帮人马,气势汹汹猛攻关卡,兄弟们眼看就要抵挡不住了。快请两位头领定夺。”
南北两个分寨同时出现敌情,非同小可,李熊、吴志刚都傻眼了。吴志刚道:“李兄,看来事情不妙,得迅速派人去告诉大头领,撤兵回寨,否则龙王寨不保。”
李熊连连点头,慌忙派人快马加鞭赶往佘湖寨报信,这李熊同吴志刚分头前往南北寨抗敌。
北寨山下,邢开山、常保一路大造声势,佯作猛攻。守关的喽啰平时仗着龙王寨威名赫赫无人敢犯,麻痹大意惯了,只晓得跟随李成等人在外烧杀抢掠,骄横不可一世,哪里想到会有人来攻他们山寨,因此毫无防备,个个关卡上下懈怠,毫无警惕,有的睡觉,有的兵器不在手里。看山下的人马一路声势浩大猛扑上来,一个个措手不及,只有往山上逃窜,邢开山万万没想到,这名扬衡、宝的龙王寨,这些骄兵这么不经打,关卡竟然形同虚设。邢开山一路竟跟着邪姜寨逃跑的喽啰上山,转眼间就攻上了北寨。待吴志刚赶到北寨时,一看敌人不费吹灰之力就登上了北寨山梁,心都凉了,情急之下也不多想,手持链尺直奔过来。常保那容得他逞强,便举耙打来。好一场厮杀!只见得: 一个仗链,一个使耙,人人亮怪器,双双使奇招。使耙寨主出身,仗链绿林终生。铁耙挥来生劲风,铁链扎去淬钢火。一个功夫雄风在,一个手段山鬼惊。虫蛇飞跳弥谩天,拼杀不断喊声绝。 两个一气之下斗了三十回合,常保不是吴志刚的对手,且战且退,邢开山见了,大喝道:“我来也!”挥枪抢上前来,吴志刚一看大惊,好一条英雄好汉!只见他:
身长七尺,虎背柱腰,头戴一顶花斑豹皮帽,身着一件绣花鱼鳞袍,腰系一条狮蛮带,脚穿一双麂皮靴,跨下一壶铁青穿云箭,手上一杆乌钢长镖枪,面若重枣,虎眼圆睛如吊客,头似猎豹,须髯修长胜老生。一声吼叫如虎啸,勇冠三军真豪杰。 吴志刚自知功夫有限,一看这邢开山架势,暗自叹息道:今日怕要死在这恶徒手里了。见对方镖枪刺来,只得硬着头皮举链相迎。 也是吴志刚命大,这邢开山并不想取吴志刚性命,只是不紧不慢抵挡。在一旁观战的常保明白大头领的心思,是不敢得罪这山寨李成,只是自己刚才差点吃了败仗,心中岔怒,便督促喽啰大开杀戒,百余喽啰被常保一声令下,如饿狼扑羊一般向龙王寨喽啰杀来。不到片刻,占领了整个北寨,便向主寨攻去。 吴志刚一看,大事不好,北寨一失,主寨就危在旦夕,不由心中一慌,正想脱身撤回主寨固守,哪知邢开山把枪一紧,枪枪不离他上下要害之处。吴志刚本身就不是他的对手,现在又心中慌张,更加手忙脚乱,哪里抵挡得住?一不小心便被对方一枪刺到。邢开山枪下留情,只是点到为止,收回枪道:“你不是我对手,回去吧。”吴志刚狼狈之极,起身作揖道:“谢谢好汉不杀之恩。”
拾起链尺,屁滚尿流逃回主寨去了。
再说李熊赶到南寨时,范横、聂风早已登上南寨山梁,龙王寨的喽啰虽在死命拚杀,也是且战且退。李熊一看,这股强人攻势如此勇猛,动作如此之快,就明白这绝非一般股匪,大喝道:“哪里来的强盗?竟敢偷袭我龙王寨!”说完挥鞭直取范横。
这范横正如他的大名一般,平日里无事都犯横,要拚杀起来就更加犯横了,见李熊双鞭打来,便手持双锏接招。两个鞭来锏挡,锏来鞭防,好一场厮杀!只见得: 龙王洞间黑雾浓浓,玉女峰下杀声四起,这个双锏击顽石,那个双鞭生怒气,两个莽汉初相聚,犹如疯牛撞山梁。狮虎相斗,蛮力相拼发真力,锏砸鞭打,气冲云霄露神威。 两个见面也不报个名号道个山名,一出手就打,真是莽汉对傻呆。一气之下斗了二十余招,还是势均力敌,却是谁也不肯罢休,只顾狠斗厮杀。两个斗得满身臭汗,气喘如牛面红似朱。二人各自喘息歇了一会,就又开斗,越斗越狠,片刻间又斗了二十余招。 守在侧旁的聂风一旁看的呆了,聂风个头矮小,人称土行孙,有一身过硬功夫,不在范横、李熊之下,见范横久斗李熊不下,便奔到阵前喊:“范兄先歇息歇息,让小弟来会会这厮。”范横听聂风吆喝,正想退下阵来,让聂风接替自己同李熊玩玩,哪知李熊也发横,大怒道:“你是哪个山中的强盗?还没见个高低,就换人来。是好汉就光明正大一对一拼一个你死我活,半途退场,算哪门子好汉!”
范横听了,便对聂风道:“贤弟暂且退下,待愚兄再与这厮战上一百回合!”
上阵又接着与李熊对战。两人又是一场硬战,正杀得天昏地暗日月不分,却见北寨方向一队人马喊杀过来,直奔主峰而去,这李熊一见,哪还有心思恋战,忙收了两鞭,就奔主寨而去。范横、聂风哪里肯放,带领喽啰紧追不舍。
却说李成与李先觉两个山寨之主一场厮杀,已拼了无数个回合,难分难解,凭武功两个旗鼓相当,论技巧也各有所长。只因李成有言在先,龙王寨的头领喽啰不敢上阵助战,李先觉也就打消了顾虑,放手一搏。俩人战到后来,这李先觉气力就有些不支,只是孤注一掷招架应付,这李成见李先觉这架势,忽然想起什么,觉得有些不对劲,心想佘湖寨已处于灭顶之灾,在这危急关头,怎么那一俊一丑的两个婆娘还不现身,一定在施什么阴招。便把刀一架,喝道:“李先觉,你不要跟我耍花招,你若想要这条狗命,就快快叫你那两个婆娘现身吧!”李先觉听说要让他的婆娘现身,不觉大怒,道:“狗日的李成!欺人太甚!士可杀不可辱!莫说我李先觉没有两个婆娘,就是有,想抢我的婆娘,除非你踏着我的尸体上过去!”
这李成听了,冷笑道:“说得好听!当初要不是你让那两个婆娘使飞镖和飞针打了我们,差点让我们丢了性命,我们会在盘垅谷让你们得手么!”
这李先觉听了,就有些纳闷,他这山寨什么时候有妇人使飞镖和飞针?他又何时去过盘垅谷?就呆了一阵,突然明白过来,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对李成道:“李成,看来,我们都上当了!我实话对你说了吧,我们山寨,哪有什么使飞镖和飞针的婆娘,我抢的粮食,是我们看到运粮食的队伍在我那寨子的山脚下经过,顺手劫的,又何曾踏进你盘垅谷半步?一定是哪个山寨在盘垅谷劫了你的粮,伤了你的人,又怕你去报复,嫁祸于我!”
这李成一听,也有些糊涂,一时明白不过来。便问:“我还听探子说过,你寨子还派人劫了我的探子,自称是你佘湖寨的人,现在这粮食也在你山寨里,你叫我怎么信你!”
这李先觉直摇着头,道:“我原以为这你李成有勇有谋,是个精明仗义之人,原来却这般愚蠢,被人耍了,还不自知!你要不信,我问你,你们寨是不是有个伍林?你的粮食被劫那天,是不是他带领的押粮队从我山下经过,我还与他厮杀一阵,你让伍林来同我对质!”
那伍林听了,忙到了阵前,喝道:“你这厮,青口白牙胡说八道!我那时还在龙王洞养伤,什么时候押粮经过你佘湖寨?什么时候同你对阵厮杀过?”
李先觉一听,就细细瞧了瞧伍林,苦笑着说:“原来你就是伍林,想来那天号称是你的人,就是冒充的了。这样,一切都明白了!”
这李成听了,也很惊疑,正要问话,就在此时,一个喽啰飞马过来,对李成道:“大头领,大事不好了,有一股匪徒正在攻击我龙王寨,对方人多势众,寨子现已危在旦夕,李头领、吴头领正死命抵抗,派小的前来向大头领报信。”
李成听后,大惊,这方圆百里哪里来的强敌,如此大胆敢与我龙王寨对抗?便问道:“可弄清楚是哪路人马?”
喽啰道:“也不晓得是什么人马,却是一伙强敌,不下几百人,兵分两路向我南北两寨同时发起攻击,山寨人马少,再晚一步,龙王寨可能就不保了。”
李成一听,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哪还有心思同这李先觉纠缠,便对李先觉道:“今日暂且放你一马,这笔帐,以后再算!”
说完,慌忙带着喽啰匆匆下山去了。
李先觉总算松了一口气,佩服这邪姜寨邢开山还算仗义,算计偷袭龙王寨,来个围魏救赵。便重新整顿人马守寨,心中岔恨不知是哪路人马嫁祸于他,当即打发探子打探,不提。 李成心急如焚,带领人马一路马不停蹄赶到龙王寨。却见是李熊与吴志刚出来迎接,哪见到有强敌攻寨?便疑惑地问李熊与吴志刚:“攻寨的强敌现在在哪里?”李熊道:“就在大哥你回来之前半个时辰,这伙人却主动撤退了。”
李成又更是摸不着头脑。吴志刚就把当时的情形说了一遍,道:“说来奇怪,他们已经攻到我们主寨了,以他们的势力,只要一鼓作气,完全可以拿下我龙王寨,我们也作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也不晓得他们耍什么鬼,突然就撤下去了。”
李成问道:“你们就没有搞清楚是哪个山寨的强人?”
吴志刚道:“我们只顾抵抗,保护寨子,哪顾得他们名号,只是听口音,像带着衡宝与祁阳的口音。”
李成一时来了火,道:“你们两个浑人,打了半天,也不晓得对方是什么来历。让这伙人白白耍了我们一把,坏了我的大事,真是气杀我了!”
曾询道:“大头领不用问了,带衡宝与祁阳的口音的,一定是邪姜寨邢开山那帮人。”
李成一听,疑惑道:“我龙王寨也没有惹过他,他无故来攻打我山寨,又不想占我寨子,抢我财物,是何用意?”
曾询道:“一定是这邪姜寨与佘湖寨结成了攻守同盟,我们去攻打佘湖寨,这佘湖寨肯定向邪姜寨搬救兵,这邪姜寨不敢来佘湖寨同我们对阵,就使出围魏救赵的主意,趁我山寨疏于防守,前来攻打我山寨,最后看到我们大部队撤下阵来回头来守山寨,他们达到了目的,便溜之大吉。”
李成一听,点了点头,道:“这就是了,也难怪在我大兵到那佘湖寨压阵之时,李先觉那厮也并不恐慌,使诡计同我拖时间,原来就是在等邪姜寨来解危呢。可恨那邪姜寨,我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了这小小的佘湖寨,竟然敢来打我龙王寨,我要不报此仇,也难咽得下这口气!”
曾询道:“依我看,我们真正要对付的,还不是这两个小寨子,今天听那李先觉一说,我也才明白过来,在盘垅谷抢我们粮食,打伤我们兄弟的,并不是佘湖寨,更不是邪姜寨,我们同这两个寨一样,都是被人耍了,还有一个更阴险的寨子,才是我们要真正对付的。现在,要查出这个背后真相,再寻他们报仇。”
李成听了,更是恨恨地道:“查!赶快去查!谁查出他们,我赏银一千两,还要抢一个女人给他做婆娘!”
杨铁儿道:“要查也不难,就那两个会使飞镖和毒针的婆娘,我敢说这方圆百里不会是第二个寨子有。我们就多派一些探子,专门到各寨打探会使飞镖和毒针的婆娘,只要有,就是劫我粮道的冤家。还有,查了出来,还要有防范对付这两个婆娘使暗器的办法和手段,否则,不但报不了仇,还会着他们的道,吃他们的亏。”
伍林道:“说得对,我们一面派人打探,一边就此机会休养生息招兵买马,补充实力,练了这套防身功夫。”
李成只得吩咐由曾询、伍林负责招兵买马,训练兵勇,由李文杨铁儿选派一些精干探子下山打探,查找劫粮之人。
却说东落寨自从劫了龙王寨的粮道,收获了几千担粮食和大批物资,山寨钱粮丰足,杨成瑞就大张旗鼓招兵买马。这兵荒马乱的世道,既然官府无能,这百姓为了保自家身家性命,也为了有口饭吃,纷纷上山落寨,不仅有附近的青壮汉子,就连外地的人也闻讯而至。不到半年,就扩充了三百来号人马。这杨成瑞就雄心勃勃,与大伙商量着要攻山吞寨,扩充地盘。孙碧云还是头脑冷静,劝道:“现在我东落寨虽说是兵多粮足,但切不可急功近利。当前的要务,一是要抓紧训练新丁,现招来的人鱼龙混杂,大多数是奔这一日三餐饭来的,要把他们训练成既能守寨又能上阵杀敌的强兵猛将,不能光图人多。二是要时刻防备别的山寨来攻打吞并我们。我们虽使计抢了那龙王寨的粮食,嫁祸于人,但终究纸包不住火,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他们总会晓得真相的,我想凭李成那性子,要晓得是我们耍了他,绝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前来报复,我们要多派出些得力的探子,打探龙王寨的消息,一旦得知他们有动静,我们还可以有所准备。以免被动。”唐林听了,很是不以为然,道:“夫人提醒得也对,但也不能太过小心谨慎行事,现在我们兵强马壮,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不乘此机会弄他几个寨,扫平眼前的障碍,更待何时?夫人担心龙王寨来报复,我看根本用不担心,水来土淹,兵来将档,盘垅谷那一仗,他们几个头领,我们都领教过,那李成和伍林不是说有万夫不当之勇吗?还不是被我们打得死的死,伤的伤,要不是两位夫人慈悲心肠,早死在我们枪下了。那杨铁儿、李熊还不是也被我们杀得狼狈逃窜?我们夏兄弟小小的一计,就让那龙王寨和佘湖寨同邪姜寨拚得天昏地暗,听说那邪姜寨还差点占了李成的龙王寨,把那李成弄得晕头转向,气得要吐血。”
唐林说到这里,哈哈大笑,也引得身边的人轰地笑了。
这碧云也不禁笑了,对夏全明道:“夏兄弟,大伙都在夸你哩,你也说说你的想法吧。”夏全明笑了笑道:“刚才弟妹一番话,说得很有道理。东落寨立寨以来,实力不断壮大,形势看好,这些年来,打了几个大小仗,也没有吃过大亏。但还不到沾沾自喜称霸一方的时候。我东落寨建寨未久,根基还不稳,就拿新招的喽啰来说,目前看来很多只是滥竽充数而已。说句不中听的话,就是一帮乌合之众,根本谈不上攻城拔寨冲锋陷阵。要说现在去收复周围那些寨,我看还为时过早。莫说方圆百里,就是数十里之内也是山寨林立强手如林,就拿龙王寨来说,虽说他两次受挫,但并未大伤元气。他手下一班头领,个个武功不俗。其中曾询、伍林,功夫都不在我们这些头领之下,真要两军对阵,真刀真枪地干,我们的实力还是比不过人家的,虽说有两位夫人能暗器伤他,但这种手段,都是乘人不备,对付一两次还行,一旦他们有了防备,不一定就灵了。何况,一旦那龙王寨识破了我们的算计,他联合佘湖寨同邪姜寨一同来报复我们,我们就更难对付。近处的红桥寨也不是好欺负的主,还有邪姜寨、月湖寨、周公寨、铁顶寨、铜姑寨、鸡冠寨,都是立寨比我们久,有实力的大寨,一旦我们抛头露面,炫耀实力,带头挑起事端,就容易惹众怒,被别的寨子聚合起来对待我们。常言道,骄兵必败,枪打出头鸟,木秀于林,风必吹之,因此,我们还是先站稳了脚跟,暂且隐藏实力,等待机会。”
杨成瑞道:“依二哥同夫人的意见,我们何时才能扩充势力?难道我们就这样坐吃山空,只等别的寨子发展壮大,来吞并我们不成?”
夏全明道:“我同夫人的意见,并不是无所作为,而是养精蓄锐。不是坐吃山空,而是按兵不动,抹兵砺马,一旦找准机会,乘势而动,一举成功。既达到目的,也不能让其他寨子留下口实。当务之急,就是按孙夫人说的办,一是训练兵丁,二是多多打探情报,防范龙王寨等前来报复,才是我们着重要做的事情。”
杨成瑞听了,沉思不语。这正是: 军师图谋施小计,三寨混战军情急。 群雄并驱决雄雌,胸有韬略才无敌。 要知杨成瑞如何决策,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