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砚深车上一向都有换洗的干净衣物,刚坐下他就伸手就开始脱衣服。看一眼宋莺时,她除了头脸还算干,身上也已经被水打湿了。商砚深朝她一抬下巴,“衣服湿了,别再穿在身上了。”
宋莺时原本正捧着一盒纸巾在擦拭自己,闻声也不抬头。湿衣服穿着是难受,可她又没有衣服可以换,只能稍微擦一擦算了。“先穿我的。”
商砚深从后备箱拖过来两个崭新的纸袋,他在车上一向有全套的备用衣物。放在以往,要宋莺时在商砚深面前宽衣解带,她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放不开的羞赧。但此时此刻,大概是两个人都没有那些旖旎心思,加上商砚深也在忙着处理自己身上的雨水,宋莺时解扣子的动作并没有半分扭捏。而商砚深为了表示自己的君子之心,主动半侧过身,两人背对着换衣服。商砚深如果想要贴心,大概没有人能比得上他。宋莺时身上的onepiece比商砚深换得快,她快速脱干净,挑了一件衬衫,将自己裹了起来。后座被沾湿了,宋莺时换上干衣服,不想再沾湿,只能往前排坐。她光着脚,懒得下车,直接从中间的扶手箱爬去了前座。商砚深只听身旁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一抬头,就看到一双修长细腻的小腿,白得晃眼。商砚深微挑了挑眉,毫不客气地开口,声音在戏谑中微哑,“你这算是感激我的‘福利‘?’”一直安静的车厢里,有人突然开口,宋莺时原本匍匐在座位上,手臂按空,差点整个人往前栽去,头撞到换挡杆上。幸好商砚深及时往前一探,在她腰上捞了一把,稳住了宋莺时的身形。宋莺时含恨一脚蹬在商砚深的胸膛上,自己在副驾驶上坐正。当臀下接触到衬衫微微硬挺冰凉的布料时,宋莺时恼得头脸发烫。毕竟她全身上下都湿了……脱得很干净。“混蛋不要脸!”
宋莺时低声骂了一句。商砚深抬手整理了一下被她踢中的胸口衣物,牵了牵唇角,“小白眼狼。”
宋莺时原本想回头跟他理论一番什么叫“非礼勿视”,明明刚刚他还是朝着侧面车门坐的,偏偏要这个时候转过来,是何居心!但她刚一回头,恰好伴随着商砚深皮带扣的金属“咔哒”声。那个男人十分大方坦然地解了长裤,就这么脱了下来。宋莺时:“……”“随便看,我没你那么矫情。”
宋莺时原本要说的话都堵在胸口,重重地转身坐直,连脖子都不再动一下。商砚深发出一声嘲笑。他很快换好全套衣服,开门下车,坐到了驾驶座上。宋莺时依然一动不动,一声不吭,不想理他。商砚深上下扫她一眼。他的衬衫她能当裙子穿,却没有合身的裤子,只能不穿,所以一双长腿几乎都露在外面。商砚深将另一件干燥的外套扔到她身上。“盖好。”
尽管是单向玻璃,外面又下着大雨,但还是要杜绝一切有可能会让她走光的可能。宋莺时也正没有安全感,于是没有拒绝他的衣服,低着头将自己默默盖好。车子一路开回了市区。这次商砚深没有再问,直接开回了他的住处。宋莺时一直盯着车窗向外看,看着车窗玻璃上潺潺的水流往下淌着,发呆。所以她很快发现了行车路线不对,连忙提醒道:“我不去你家。”
这不是回金湖小区的路。“那是我们家。”
宋莺时义正严词地跟他说道:“商砚深,我很感谢你为我爸爸做的这些,但是一码归一码,我希望你不要再像之前那次一样,用这种手段来胁迫我不能离婚。不管是恩还是威,如果你用我爸爸来要挟,我真的会看不起你!”
商砚深的薄唇慢慢地弧度平直,车内气氛瞬间低到冰点。他笑了一声,明显带着浓重的怒气,“我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婚。就算是现在有求于我的时候,你也一定有骨气地要离婚?”
宋莺时明确道:“是,我一定要离婚。”
商砚深呵地冷笑了一声,脚底油门踩下去,霸道地切过一辆车,抢道疾驰,很快就开进了小区。“你放心,没人想对你做什么。只是因为现在是饭点,我家里有人做饭。”
商砚深面无表情地将车停好,“我中午没吃饭,就想吃一口现成的。如果你不愿意上去,就等我吃完再送你回去吧。”
说完,他推门下了车。宋莺时此时只穿了一件他的衬衫,这副样子除了按照他说的,等他吃完饭送他回家,似乎没有别的选择。总不能就这样去打车。她也是又冷又饿,与其在车里枯等,还不如上楼去换身衣服。于是,宋莺时也抱着商砚深的外套,下了车。她默默跟着商砚深进了电梯,商砚深没有低头看她一眼。然而,宋莺时却还是明显感觉到他挪动了一下,站到了她和摄像头之间,将她挡了起来。宋莺时很讨厌现在的感觉。只要商砚深为她做点什么,她就很难控制自己的心脏被这种又酸又胀的感觉给占据填满。她不想再被这种施舍一样的温柔迷惑了。电梯很快就到了,商砚深头也不回地先走了出去。两人先后进门。商砚深不喜欢家里有外人,所以小时工已经按时做好了一桌热腾腾的饭菜,提前离开了。商砚深径直去洗澡,没有招呼宋莺时一声。不过宋莺时对这个家也已经很熟悉,自己也去了客卧,迫不及待想要洗掉身上被雨淋过的不适。她走进客卧洗手间,经过镜子时,目光微微一动,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宽大的男士衬衫正好盖住臀部,领口晃荡露出清凉的锁骨,一双长腿更是挡都挡不住。再加上披散的湿漉黑发,整个人伶仃柔弱,透出一股她不想承认的我见犹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