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帝听闻,哈哈大笑,“甚好!甚好!这件事,朕就准了,让朕也做一回月下老人,成全尔等的姻缘。也算是感念叶神医之前立下的救驾之功。”
徐公公站在边上伺候着,也跟着一起笑了。“长福,替朕拟旨!”
文德帝当即就立下了圣旨,颁令准他二人择日完婚,不过又提到要再定定吉日,“你且放心,朕已拟好了圣旨,只要问好良辰吉日,便替你们操办婚事。”
赵秉寒大喜过望,便跟叶怜瑛一起三叩九拜,谢了皇恩。“这圣旨,一会儿让人交给淑妃手上,让你母妃替你张罗去吧。”
文德帝笑道,“若无其它事,你们且先退下吧。”
赵秉寒点了点头,一点也不避嫌地牵起叶怜瑛,跟她一起先出宫了。而文德帝让人去查了查日子,这个月里就只有一天的吉日,是在五日之后,再有宜婚娶的吉日便要等到下下个月了。这不禁让他有些犯难,他本欲早些把大凉公主先纳入后宫里,但总不至于跟自己儿子抢着娶亲。只见文德帝敲着钦天监送来的吉日卜算结果,锁眉沉思着。徐公公何其通透,在旁进言,“不如皇上跟六殿下同一日里操办喜事,殿下是在宫外里办,皇上是在后宫之内,互不冲突,倒应了双喜临门。”
文德帝拍手道,“好!双喜临门,倒是个不错的意头。那你就着人去办吧。”
说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宣贤妃来见。”
徐公公迟疑了片刻,以为自己听错了,“老奴走了个神儿,皇上是要叫贤妃娘娘过来?”
“对!先叫贤妃!”
文德帝说道。徐公公虽有疑惑,但万岁爷吩咐的事情,他就算不懂,也不会多问,赶紧出去照办了。先把赐婚的圣旨送到了朝阳宫,又到永安宫里宣了贤妃觐见。这一早上,合宫上下也都知道了昨夜皇上是宿在了栖霞宫里,虽然大凉民风开放,但这公主还未被正式册封就侍寝,于理不合。背地里多少人念叨着,但无人敢多加置喙。贤妃听闻皇上要召见自己,立马就跟着来了。进了御书房,才行了礼,文德帝就招了她进前来,开门见山道,“朕打算立你为继后,进淑妃为皇贵妃,然后再纳瓦莎娜为妃。钦天监已经卜算出吉日,就在这个月十六。再往后,要寻个吉日就要再等两个月。”
文德帝说到此,稍微停顿,望着贤妃,等她回话。贤妃心知肚明,这不是来询问自己意见,只不过是皇上例行知会而已,况且,立她为继后,这已是莫大的殊荣了。如此一来,祺儿便是嫡子,她心里一热,便回道,“臣妾惶恐,得皇上如此厚爱,不知该如何是好。”
文德帝就是喜欢她这谦逊的样子,微微笑道,“你过来坐。”
贤妃移步到近前,坐在他边上。“朕的后宫里,是非太多,但你的性子最是稳妥,这凤印交给你,朕是最放心的。本来呢,朕不打算纳新人了,但大凉主动示好,咱们也不能拂了他们的面子。那公主年轻不懂事,入了后宫之后,你要多多担待。”
说着,文德帝又忆起当初,“朕还记得你刚入宫那会儿,韶华匆匆,岁月不待呐。”
本是温情满满的回忆,贤妃却勾起了无数往事,再联想今日皇上为了娶一个大凉公主,才安抚后宫,不禁心酸。“臣妾明白,以后会尽力为皇上打理好这个后宫。”
贤妃低眉顺眼地回道。“嗯,这样最好,其余妃嫔该进位分的,你就替朕看着办,拟好之后,就交给徐公公着礼部去安排。”
文德帝轻描淡写地说着。如今放眼整个后宫,除了这大凉公主,已经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能让他有一种重回年轻的心潮澎湃感。他迫不及待等着五日后的大喜之日。淑妃接到圣旨的时候,却也很是无奈。这才是真真正正的一锤定音,恐怕也无力转圜了。宣旨的太监早就已经走了,而她此刻坐在殿中,望着桌上匣子里的黄绢,心情复杂。外面宫人忽然来报,“娘娘,贤妃来了。”
淑妃这才缓神一般,站起身来,让宫女先把圣旨收了起来,才去迎贤妃。“姐姐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她强颜欢笑。贤妃笑道,“我这是来恭喜妹妹的。”
“这么快,你也知道了?”
淑妃以为她说的是自己儿子赵秉寒大婚之事。贤妃却误会她已经知道自己将会晋升为皇贵妃的事,“刚从皇上那儿过来,原来皇上先一早已经跟妹妹说过了呀,那咱们同喜。”
淑妃抿唇淡淡一笑,心里却一点也不觉得是喜事。她倒宁愿寒儿能娶上这大凉公主。“皇上说了,其余妃嫔进位的事情,让咱们姐妹商量着来定。”
贤妃继续说着。“嗯?”
淑妃略有疑惑。贤妃看了她的表情,才知道她肯定是误会了,于是才说道,“方才妹妹说的是喜事,不是你要升做皇贵妃了吗?”
听到这消息,淑妃凉了半天的心,才瞬间回暖,这比她当初深得盛宠时,更叫她心热。可是这话是从贤妃口中说出来的,当年她被赐予封号,位列四妃之时,跟贤妃可是同样品介。如今她被皇上升做皇贵妃,而贤妃脸上处处都是淡定,更透着一股傲意。“那姐姐,如今莫不是已贵为皇后了?”
淑妃小心翼翼地问着。贤妃唇角藏不住的笑意,渗了出来,“皇上这么说的时候,我也颇为意外。”
虽然前皇后一直没有明旨被废除,但在冷宫里那么长时间,已经形同废后了。后宫之主空悬已久,是该有个定论了。德妃久病,加之五皇子那么不争气,而反观贤妃,一个养子,一个亲儿子都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这份恩宠,旁人是羡慕不来的。“恭喜姐姐了。妹妹可是打心底里替姐姐高兴呢。”
淑妃几近动容地说着,几乎要笑出泪来了。当真是姐妹情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