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秉南极其无奈,不知该如何劝说小女人,她的眼泪跟不要钱一样喷涌而来,哪怕孟小冬从不算得上感情用事的女人。她摸摸孟小冬的头,正好摸到她别在后头的玉簪子,拔出来,玉簪子呈莲花形状,玉质普通,里面用铜线绕成了花瓣,简单又朴素。“这…”赵秉南一时间想不起来在上面地方见过。孟小冬夺过簪子,踹在怀里,宝贝的很。“你定是不记得了。”
她失望的很,“这还是…”孟小冬正要脱口而出。“别,我能想起来。”
赵秉南扶着额头,冥思苦想。这么朴素的簪子绝对不会是他的手笔,唯一可能的是和小冬刚认识的时候顺手给她买的,赵秉南不大记得以前的点点滴滴,那时间总爱给她买些好东西,她竟然珍藏下来了。“是看花灯那次我送的?”
孟小冬敛下眸子,想到些过往经历,小脸蛋儿粉红粉红起来,“我以为你忘记了呢。”
如此看来,赵秉南薄唇,不代表薄情。“不敢啊。”
赵秉南下巴厮磨在孟小冬的头发上面,吻了吻她的额头。“娘子和我可是患难夫妻。”
赵秉南爽朗笑出了声,“为夫是绝对不会给娘子添麻烦的。”
麻烦指的自然是那些多余的女人。“谅你也不敢。”
孟小冬戳戳赵秉南的肚子,上面有结实的肌肉,这个男人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其实…脱光衣服,绝对有效。温情一番,赵秉南穿上里衣,揭开窗户,冷风扑面,赵秉南冷静了些许,白玉簪子完好无损在孟小冬的梳妆台上,泛着光泽。他对小冬是不是太苛刻了?明知道她喜欢的是平静的生活,爱好的不是金银珠宝,首饰金钗,她不想跟后宫女人一样插的跟只刺猬一样,却为了他,习惯出门和他一道时涂脂抹粉,怕给他失了颜面。孟小冬翻了个身儿,手臂横在赵秉南原先睡的地方,摸了摸,人呢?揉了揉眼睛,被子盖在身上,孟小冬感受到一丝冷意,看向窗口盯着月亮发愣的男人,“大半夜不睡觉你想成仙嘛。”
她嘀咕几句,成功唤回赵秉南的心思,他对月长叹一番。便是钻进被窝搂着孟小冬,“没什么,睡吧。”
他这么一说,孟小冬就恼了,她推了赵秉南一下,嗔怪道,“你什么都不用我说,谁知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朝廷那边出事了还是父皇给你施压了?”
父皇最近总是爱盯着豫王府。孟小冬连府门都不敢出了。“父皇没有施压,还是灾情。”
赵秉南幽幽的叹气声,孟小冬心揪了起来,真…棘手成这样?她紧咬下唇,吐字道,“我秘密捐了不少,几千两银子呢,打水漂?”
总该能缓解一些的。“国库还算充盈,几万两银子还是拨的出来的,就是怕层层派送下去最后落到百姓手里的有没有一半还不知道。”
赵秉南想亲自去,父皇只会派五弟他们,自己则是要看管在京城,他是七个兄弟中最特殊的。孟小冬墨发长及腰部,一侧着身子,倾泻而下,落到赵秉南的耳朵边,似有若无撩拨着他,心痒痒的。“还不是些腐败贪官,父皇不管,还有谁能管?”
孟小冬不心疼银子,就是怕银子浪费在别的地方。“父皇…等等吧。”
赵秉南的预感一向不是空穴来风,“父皇大概很快就会插手了,是给四弟,五弟还是六弟…不得而知。”
文德帝有自己的想法,他不是看谁顺眼就给谁好处,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身边的最信任的大公公见时机差不多了,会适当的点拨两句,“皇上,最近灾情不断,不如派个皇子过去督查,早日解决。”
大公公声音沙沙哑哑,跟乌鸦的叫声一样,眼角跟文德帝一样冒出了皱纹,只不过他的更多了一点,文德帝挺心疼这个一直任劳任怨帮自己的大公公,尽管身边多有背叛,他始终不离不弃。“那依你看,选谁去?”
七个皇子,排除新婚的大皇子,他没有理由让刚刚新婚的大皇子从被窝里出来,打发他去赈灾,这样,大皇子妃不得对他这个公公颇有微词?“奴才,奴才…”大公公眉头紧锁,他不确定,但拨一把还是有的。“二皇子能当重任!”
大公公跪下,匍匐在地上。“二皇子?为什么独独是二皇子…”皇帝反复念叨了无数遍,想起年轻时候,那个聪明好学的孩子跟在他身后,用脆脆的声音唤他一声父皇,不远处的华装妇人则一脸冷情看着他。“二皇子自小失去母亲,皇上应更加怜爱才是。”
大公公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这般明理向着赵秉南,恐怕…会引起文德帝的反感。文德帝抓起一旁的砚台,朝桌上一扣,声音震的大公公身子抖了抖,立马磕头认错,“求皇上看在二皇子母妃的份上…对二皇子好一点。”
“朕还不够对他好吗?一个农女朕都让他娶了!”
文德帝四处走动,他绞尽脑汁,在想…自己对二皇子好在哪里。结果只有一个,只有一个!“罢了,这职务给他吧。”
文德帝咳了咳,俯下身,写了一纸诏书,丢给大公公,大公公千恩万谢,拉过自己徒弟赶紧去宣旨,免得文德帝半路后悔。文德帝捂着胸口,浑浊的眼睛中,闪过层层疲累,肩膀酸,浑身酸,是自己到了中年,这身子骨坚持不住了嘛?他嘲讽一笑,看在她的份上,她算什么,一个死掉的女人。化成灰了。赵秉南收到圣旨的时候,正值午后,他在庭院舞剑,红绍这个半吊子陪他练了会会,就倒下了,孟小冬吃着进贡的西域葡萄,好不自在。“豫王,豫王。”
小公公是大公公的徒弟,在门口大喊大叫,违和的声音,很快唤醒赵秉南的思绪,他披上披风,面色发白。“去看看谁在叫我。”
命令的自然是红绍,这里除了她一个丫鬟,奴才都遣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