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浅低低嗯了一声,并未多言。林文意却免不得要叹息一番。战战这哪里是在提醒余帅啊,是怕余帅又投了姓贺的怀抱,产生了危机感。唉,有时觉得战战挺可怜的。那么喜欢余帅,却因为余帅现在的身份不得不与她保持距离。余帅还没离婚,传出绯闻会影响她的名声。战战能为余帅考虑到这一步,绝对真爱啊。林文意心事重重地看向余浅,思忖着要不要提醒一声余浅。余浅刚刚的行为极大地鼓励了柳悠悠,柳悠悠打算再接再厉,继续刺激她。最好把她刺激得都没办法正常参加今天的节目。没一会儿,柳悠悠就在贺言谨的扶持下走进餐厅。贺言谨小心翼翼地为她拉开椅子,扶她坐下。柳悠悠勾着他的脖子不肯松,小声小气地撒娇:“言谨——,人家的腿还是好痛,能给人家看看吗?”
那声音嗲得能滴出水来。余浅莫名就想起自己见过的陪酒小姐,跟这腔调一模一样。柳悠悠可怜兮兮地把自己的腿伸到贺言谨面前,蹭着他的裤腿一磨一磨,暧昧得让人不能直视。贺言谨刚刚的确感受到了余浅的愤怒,也想进一步试探,于是蹲下,两手勾着她的腿放在自己膝盖上。手在她完好得根本看不出任何伤痕的腿上揉着,“是这儿吗?”
“嗯。”
柳悠悠有意小口小口吸气,咬着唇应,不忘时时“咝”一声,“好痛。”
刚好王姐送来香喷喷的早餐,对桌四人边吃早餐边看戏。虽然演技不咋地,好歹现场版,还不收费,不看白不看。方鹤宇是最后下来的,他对这些画面并不感冒,看到余浅三人看得津津有味,露出一脸的迷茫。林文意暗戳戳推推余浅,示意该开始她的表演。余浅趁着柳悠悠朝自己看过来时有意叭一声把勺子跌在桌面上。柳悠悠得意得眼里都要飞出花来,余浅甚至能想象得出她的台词,一定是:“看吧,我只要轻轻勾勾脚,你的男人就会乖乖哄我。我要的男人,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余浅随即露出一副受失魂落魄的表情,看向贺言谨的目光满是幽怨和痛苦,眼神更是空洞无光。在贺家经历了太多失望,见证了贺言谨太多的冷漠,简直本色出演,毫不费力。轻易就让柳悠悠相信,自己“成功”了。贺言谨大概也听到了勺子落下的声音看了过来。余浅迅速收回目光,零点几秒之间,脸上就已经完全没有了刚刚的失魂落魄,冷漠得仿佛对面的人跟她毫无关系。她慢条斯理地把勺子捡起来塞到林文意手里,“小心点。”
林文意傻呆呆地握着勺子:“……”自家老大这演技,绝对封神啊。角色诠释到位,表情无缝转换,差点把她看得精神错乱。这演技不去拍电影,真是可惜了。战时也在桌下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强!方鹤宇对余浅的私事并不清楚,自然看不明白,看她一时悲凉一时冷漠,有些风中凌乱。这是他认识的余浅吗?贺言谨见勺子不是她掉的,也没在她脸上看到失落,有些失望,落寞地回了脸。他这一回脸,柳悠悠就又有机会看过来。战时神助功般给余浅夹了一块子菜以表关心:“多吃点,你这魂不守舍的,饿瘦了可不好。”
“谢谢。”
余浅轻应,夹菜时,筷子有意抖啊抖啊抖啊抖。抖得柳悠悠都想笑出声来。哼哼!这么点道行,也敢跟她斗!余浅觉得自己就是个逗蛐蛐儿的,这样一勾,这个动,那样一勾,那个跳。有趣得很。一顿饭就在她的轮番角色中转换中度过。A组人不仅吃得饱饱,还心情愉悦。倒是B组。经费都快没了,昨天的表现也不佳,没得到奖金。坐吃山空。早上又只能吃馒头加稀饭。现在柳悠悠连装都懒得装,大伙一起吃。李薇薇和许真人苦不堪言。贺言谨看看自己这一桌,再比比余浅他们那一桌,有如被打脸。尤其余浅对战时时笑容盈盈,完美没有对自己时的冷漠,贺言谨心头像被无数虫子啃咬,难受到了极点。吃地早饭,余浅看时间还早,主动承担了洗碗的工作。王姐哪里肯啦,“我收了工资,怎么能让你洗碗,不行,不行的。”
“现在太阳还没升太高,不会那么热,王姐你早点去工作吧。”
余浅道,“不过洗个碗,耽误不了我时间。”
大夏天的,顶着大太阳打扫卫生要人命。王姐看余浅这么好,眼睛都红通通了起来,倒也没有再坚持,嘴里道:“那,我中午早点下班,给你们做好吃的。”
碰上这么好的雇主,只有更努力地工作,才对得起人家啊。“好呀。”
余浅笑嘻嘻的。王姐抹抹因为感动流下的泪,拉一把余浅的手,“小余啊,难怪战时那么喜欢你,像你这样的姑娘,哪个男人不喜欢哪。我祝你们幸福一辈子。”
“唉呀。”
余浅算是给她闹了个大红脸。好在战时没在,否则还真会尴尬死。余浅连忙低声解释,“我和战时只是合作关系,王姐可不要再说了。”
战时一个未婚男,跟自己这个马上就要离婚的扯到一起,不是玷污人家吗?“是、是吗?”
王姐不太愿意相信地问,“可明明……看你们两个挺恩爱的,尤其……”王姐想说的是,尤其战时看她的眼光,分明不一般。最后到底没有说下去。人家当事人都否认了,她还在这里吧吧个不停,不是没事找抽吗?虽然这么想,还是觉得婉惜,摇了摇头。两人郎才女貌,要能成一对,该有多好啊。“我走了。”
她低声道,走了出去。余浅把碗放洗碗槽里低头洗了起来。正洗着,脚步声传了过来。余浅以为是王姐又回来了,也没抬头,问道:“王姐,忘了什么东西吗?”
那头,没人答。余浅觉着意外,扭头看过来,结果看到的是一张探究深沉的脸。那人目光直勾勾直看着她,似乎要把她看透。贺言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