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里暗黑手段不是没有,贺绵却这么明目张胆地喊出来,不明摆着告诉警察,余浅要出了事,就是贺家人干的吗?沈月英气不打一处来,用力拍她的手臂,“快给我闭嘴!”
贺绵被打得生痛,还没缓过劲来,就被拉得踉踉跄跄。她只能被动跟着沈月英往外走。余浅勾勾下巴,迈着自信优雅的步子,也往外去。沈月英不由得回头看去,但见余浅眼角眉梢都挂着浅浅的弧度,摆明了心情很好。转脸看看自己的女儿,狼狈不堪,萎靡不振,就像一只落水狗。沈月英一边为女儿心痛,一边又恨着余浅,步子一顿,将余浅拦在过道里。一双眼睛死死扎在余浅脸上,“余浅,你敢用最在乎的人发誓吗?发誓你没有伤过我女儿?”
“我为什么要去发誓?”
沈月英这是被贺绵传染,脑子也不行了?余浅懒懒地睨着她,似笑非笑。“你不敢,就说明你心里有鬼!”
沈月英无比确定地道。她还想套自己的话。余浅哪能上她的当。轻轻浅浅地开口,“为了得到你们的信任就发誓?二位觉得自己配吗?”
“你!”
余浅字字句句都对贺家人充满鄙视,沈月英气得一张脸在发绿。“你好歹算个精英,却敢做不敢当!丢人!”
“听着沈夫人这意思,您敢做敢当?”
余浅反问。沈月英想也不想,脖子一梗:“当……”“然”字还没吐出来,就听余浅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好好聊聊您前儿媳妇的事?您是不是一直把她当佣人使唤?高兴的时候骂,不高兴的时候也骂?一边骂一边享受着她给您提供的服务?是不是明知道您儿子不碰她,还日日骂她是一只不会下蛋的鸡?”
“是不是从不让儿媳妇跟你们一桌吃饭,她每次都能吃你们剩下的,是不是看着女儿欺负她,还把错推在她身上,是不是……”随着她罗列得越多,沈月英的脸色也越发难看。余浅罗列了一阵,话音一转,“沈夫人,你若敢做敢当,就好好摸着良心回答!”
沈月英面色难堪地看看四周。走廊里人来人往,进出的人不在少数。余浅的声音清冷动听,轻易就入了大家耳膜。行走的人明显步子慢了许多,甚至还有人停下来看。他们的眼神里明摆着写了:禽兽不如!沈月英当初这么对待余浅的时候觉得理所当然,可当这些事摆在人前,接受他人评判时,方知有多难堪。“当然……不……不是!”
她否认。余浅地目光明晃晃地照在她脸上,就像一枚照妖镜。她原本想底起十足地说出来的否认话语,到了嘴上已残破不堪!余浅不想放过她,“拿你最重视的人发誓啊,你女儿,你儿子,你老公,任选一个。”
这么说着,她还俏皮地挑了挑眼尾。既然喜欢玩这一招,就好好玩,玩个够!刚刚的迟疑已经叫人听出了什么,周边人全都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沈月英的目光飘忽了起来,每飘到一处,接受到的都是嘲讽。她的尊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衅,不由得举起两根手指:“我发誓……”嘴张开,却怎么也无法说出誓言!哪怕知道发誓都是假的,依旧不敢冒那个险!“我为什么要发誓,为什么要任你摆布!”
她像猛然清醒般骂道。余浅只是噗嗤一声笑。并不接话。尽管如此,沈月英的脸还是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热辣辣的烫了起来。尤其看到余浅那挑起的双眸里讽刺的光芒时,更似万箭穿心!“妈,您就发誓给她听嘛!”
那些明晃晃的讽刺目光也刺激着贺绵,她推着沈月英催促。对她来讲,脸面才重要。至于死不死的,都在其次。只要亲妈能发誓,就能狠狠打余浅的脸,她的脸面才能要回来!余浅逼她也就罢了,连亲女儿都这么不懂事!沈月英羞辱又愤怒,又往她的背上重重拍一掌,“闭嘴!”
这一掌打得极重,只听得呯的一声,贺绵的背都痛僵了。沈月英不想再丢人,再无心找余浅的麻烦,扯着贺绵往外去。“妈,您到底在做什么啊,不过叫你发个誓,又不会真死人,干嘛不说!丢死人了,丢死人了!”
到了外面,贺绵控制不住情绪,挣开沈月英不停地控诉起来。“就算舍不得说哥和爸,说我也成啊。我宁可被你用来发誓死掉,也不要被姓余的羞辱!”
贺绵一边说,一边跺脚,此时真连死的心都有了。沈月英又想打她。“你脑子怎么这么不清醒!余浅那么精明,就算我拿你们发了誓她也有话说!”
“就这么算了吗?我今天受的这些委屈怎么办?”
贺绵最在意的是这个。本想利用今天的事翻个身,结果反而加倍给余浅虐。贺绵的眼泪哗啦啦流个不停,止都止不住。“这个女人到底吃了什么?怎么现在突然就这么厉害,怎么都搞不定?妈,我不要丢人,不要被她欺负。以前都是我欺负她,现在反过来被她欺负,你知道这种心情吗?比死还难受!”
沈月英的心情并不比她好。好一会儿,她才来抱自己的女儿,“绵绵啊,今天这本是翻不了了,我们暂时只能这么受着。”
“暂时?暂时是多久?”
贺绵一分钟都等不了,想立马把余浅踩趴下。沈月英也定不了时间,只能叹气,“绵绵啊,咱们先低调一段时间吧,总能有机会的。”
——余浅走出去时,路边有车向她鸣了声笛。不由得看过去,看到半降的车窗里男人俊美无畴的脸庞。平日里慵懒不羁的人,此时一本正经。余浅意外地扬扬眼,那人已经推开车门朝她走来。“你怎么来了?”
余浅眉梢挂着意外。战时的目光在余浅的身上扫了又扫,直到确定她完好无损方才回应,“听说你出了事,不放心,特意过来看看。”
他嘴上这么说,但从他淡定的眼神里可以看出,应该已经清楚发生了什么,而且知道一切已经结束。“我们走吧。”
他伸手过来,握住她的手。余浅愣了一下。平日里两人关系虽然不错,但战时从来没有这么握过她的手。他的手指极长,轻易就将她的手腕给圈住,指骨微微突起,干燥的掌心传来阵阵温暖。战时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拉着她就走。余浅不得不跟着他上了车。他稳健地启动车子,不忘回头看看位置上的她,“该处置的都已经处置,不用担心。”
话音刚落,余浅就见路边上之前冒充警长的那人被工作人员反剪着双手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