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那个大空间,发现两个男人在打拳。由于走得太急,没曾刹住脚步,惊动了那两个男人。他们齐声喝道:“你是哪里来的女人?”
种芹笑着说道:“我家就住在这里,干吗不能跑啊?你们是什么人?”
两个男人忽地操起剑匣子,一前一后将宝剑从匣子里抽出来。种芹仍旧陪着笑脸说:“啊呀,你们两个大男人对我一个落单的弱女子怎这么凶的呢?我个女人倒哪打得过男人呢?何况你们还是两个人。”
一个男人说道:“你这个女人来路不明,一定是个女探子。胆子也太大了,竟然一个人敢摸进来。”
另一个男人说:“你说,你是怎么打开墓门的呢?是哪个告诉你的?”
种芹诡秘地说:“什么墓门?我可没有从坟墓那里下来的,我是在我家地下室里走来的。不相信,你们两个跟在我后面跑。”
一个男人诧异道:“那通道是没有岔道的,怎么会出现的啦?”
种芹还是笑着说:“你们跟住我跑一下,看一看,不就明白了吗?”
她瞅准另一个放松警惕的男人敏捷地一拳打了过去,随即抽出他手里的宝剑。
哪个诧异的男人舞着宝剑劈了过来,种芹随手亮出宝剑,只听“当”的一声,居然冒出了火花。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当当”声响。种芹走到一张铺跟前,一手拉起铺,一脚踢了过去,诧异的男人被这张铺盖了起来。 起先倒地的男人将一块砖头扔过来,种芹敏捷地让了过去,一脚钩起宝剑匣子,抓到手上,随即栽了过去。只听“啊”的一声,那家伙再度倒地。 诧异的男人推开铺,跳了出来,就疯狂地砍杀过来。种芹大叫一声:“去你妈的,滚你的蛋。”一剑下去,正砍在他的胸脯上,种芹飞起一脚踢开那个男人,身子鲜血汩汩的往外溢出。
倒地的男人惊呆了大声求饶道:“夫人,你别要杀我,饶了我的性命。”种芹冷笑道:“是你想要我的命,我可没曾想害你们两个的命。现在,你要我饶你,完全可以,但要回答我的问话。要不然,把老娘弄蟊起来,就把你的头给劈开来。”
“啊呀,夫人你问什么,我说什么,保证不会说错的。”
倒地的这个男人求饶道。“好,那我问你,你们是什么人?”
种芹发话道。“我们是黑水留下来的斥候。”
“为什么将你们两个留下来?”
“五国联军吃了败仗,暂时退出这里,我们两个没走,是做留守的。”
种芹挥着宝剑说:“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我叫宋镶,他叫莫潜。”
“你们的上司都叫什么名字?从伍长一直说到将军。”
宋镶便招供道:“被你杀死的这个就是伍长,十户长是况时,百户长是王梓,把总是申统,千总是门骅,偏将军是司徒胜,将军原先胡资均,现在是桥康。”
种芹说:“既然你都说了,现在你肯为我们敖炳做事吗?”
“只要你不杀我,我愿意为你们做事。”
“好,你这里有吃的吗?”
宋镶点着头说:“有,有。”
“好,你上前往里走,你们地道里还有我们两个人。这就找她们去。”
两个人只走了一段路,就发现了李秀英、一金花两人坐在地下,这会儿两个人站了起来。李秀英诧异地说:“这个男人是哪里来的?”
种芹说道:“他是黑水留下来的斥候,名叫宋镶。李秀英,走,跟着他到里边弄点吃的。”
回到那个空间里,宋镶打开一个锅子,说:“这说狍子肉,已经煮熟了。”
他又揭开另一个锅子,里面烧的是稞麦粥。四个人便拿着各种器皿盛着吃。吃过之后,宋镶在一个水缸里打水放到木桶里洗着器皿。
种芹说道:“宋镶,我问你,向里有一个岔道通到哪里?”宋镶说:“那个岔道地面比较小,但很长,一直通到孙岩村庄保孙金才家里的西房间的地下室里。”
李秀英说:“你在前面走,领我们到孙金才家里。”
宋镶便拿起火把在前面走,尽管走得很快,还是走了好长时间。最后他们来到一个墙壁跟前,种芹说:“宋镶,你打开机关,机关在哪里?”
宋镶将手按在一个凸起的地方,门开了,里面却摆放着很多的山芋、萝卜。
宋镶登上台阶,按了一下机关,洞口便张了开来。四个人从里面走出来。堂屋里有很多人,看样子是审问孙金才的。 景云惊愕地说:“李秀英,你们四个人是从哪里出来的?”李秀英说:“就是从孙庄保房间里出来的。孙庄保,你真了不起,你这里有两道机关,这就是说,你这里双保险。”
孙金才惊得说不出话来。景云拍着桌案说:“孙金才,你这个家伙真的叫个死猪不怕开水烫。我们审问了你半天,你就是矢口抵赖,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李力上去一把揪住他的户领说:“你这个家伙狡辩起来,哪个也说不过你,现在你的谎言不攻自破。说,你的下场是什么?”
景云又拍着桌案说:“哼,这还用说,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个死硬的家伙只能是这样。”
李力一把抓住孙金才像老鹰叼着毒蛇一样,旋风似的出去,随手一匕首下去,孙金才便死狗似的倒在地上,一点声响都没有。景云要杀孙金才的家人,李秀英阻拦道:“孙金才是死有余辜,至于家人就别要杀了吧。”
景云说:“李秀英、李忠芹,你们带我们下地道,看看里面是个什么样子。”
种芹说道:“宋镶,你在前面走,我跟在你后头。我叫你奔哪里,你就奔哪里。”
宋镶点头说:“是,我听你夫人的。”
十四个人从西房间里下了地道,他们点了两个火把,宋镶走在前面拿了一个火把,盛龙在队伍中间拿了一个火把。 前面来到岔道口,种芹说:“奔这边,到坟茔地里看看。”
来到那个大的空间,众人停了下来。
“唉,这里五张铺,还有锅灶。”杨光惊奇地说。李秀英说:“谁的肚子饿了,可以在此吃一点东西。”
宋镶积极地拿出各种器皿。景云等十个人吃了狍子肉,都喊好吃。
李秀英说:“李忠芹在此打死了黑水斥候莫潜,他是斥候伍长,就是他宋镶的头儿。既然宋镶肯归顺我们敖炳,看在他的面子上,将莫潜的尸体抬出这个地道,埋到坟地里。”李力和郑九两人便用了个布毯子包裹了莫潜尸体,然后大家一起出了地道,钻出了外面的墓门。
景云察看了坟地,选了一个现成的墓穴,让李力和郑九将莫潜的尸体安放了进去。大家一起用木棍当锹将莫潜埋葬,并且在此墓边上做上了记号。十四个人站列一起,向他鞠了躬,算是对死者的安慰。 种芹领着大家沿着那条枯草路来到山脚下,再次钻进山洞里。出来之后,景云惊讶地说:“这里是山阳村的东头,看,那就是庄保邹丕的院子。”任灿说:“邹丕是个铁杆奸细,做了不少的坏事,今儿我们来到他的家里,就不能放过他这个大坏蛋。”
景云说:“我和杨光、况宝、资民三人跳进他家院子里捕捉邹丕这个家伙,你们在外边监视,千万不要让他跑了。”
李力说:“他出来是跑不了的。”
景云进了院子里,移步来到那第三进房屋旁边,发现里面的人很多,分明实在议事。“此次五国联军遭到敖炳人袭击,将原先的战斗计划全部打乱了。米统帅要求我们将敖炳兵力分布斥候清楚,以便实施反制战略步骤。”
听话音很像一个重要人物的口吻。
过了一会儿,邹丕说话了,“趁夜色刚刚降临,放火烧掉齐敏的将军营帐,然后实施打击。”“你提供的消息准确吗?”
“准确,绝对的准确,内应提供的,怎么会有假?”
景云听了,感觉到齐敏将军营帐里要出事,才跑了两步,就惊动了里面的敌人。“不好,外面有细作!”
一个家伙大声叫了起来,随即跑出十几个人,个个手里拿了器械。景云、杨光、况宝、资民四人与敌人搏斗了起来。
任灿飞身跃上了院墙,奔向最南边的房屋,打死了两个看门的家佣,打开了大门。他喊道:“蓝晶、盛龙,你们二人看住这大门,我去帮助景伍长他们走出来。”蓝晶、盛龙二人躲在大门里面。
任灿看准邹丕,上去就是一剑,正中他的腹部。拔出宝剑便是红的,邹丕倒在地上,当场毙命。有两个人跟任灿对斗,但任灿舞剑的速度很快,打退了那两个人的进攻。 任灿靠近打斗的景云,说道:“景伍长,从南边的屋子里出去。”景云便边打边退,李力在大门里喊道:“景伍长,你出去,我和郑九在此截住敌人。”
景云大吼一声,刺倒了一个敌人,然后便退出了院子。况宝、杨光、资民也都出来了,最后是任灿。敌人蜂拥到大门时,李力、郑九突然冒了出来,接连刺倒了三四个敌人,随即离开了那院子。 敌人全都出来了,竟然有二十几个。景云随即大声说道:“李忠芹,你们几个赶快走,这里由我和任灿几个来对付他们。”
景云、任灿、况宝、蓝晶四人都是舞剑高手,四人很默契地留了下来,与上来的敌人交战了起来,“叮叮当当”的响成一片,……
李秀英、李忠芹等八人跑进了山地里,连转了几个弯子,再登上山坡,发现正前方有个山寨,门前停了一顶花轿。 任灿建议道:“我们进去与山大王打交道,叫他们跟我们联合打败五国联军的残部。”景云说:“我也有这么个想法。李秀英、李忠芹,你们两个说呢?”
李秀英说:“你们对山大王能够争取就极力争取,不能争取就赶快退出来,免得我们又生出一个对手。”
景云说:“我们见机行事就是了。”
山大王叫雷堃,见了一顶花轿从此经过,当即派人掳走了新娘子苗雅萍。媒人、跑腿的以及抬轿的只好进入山寨与他谈判。“大王,我们的老爷在这里也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你得罪其他人,也不能得罪他呀。”
媒人说道。雷堃反唇相讥道:“我晓得你们的老爷是潘冬三,他不在他潘丝洞地界上找女人,怎跑得这么远的地方来找女人呢?”
“说来话长啊,现在他本人并不在潘丝洞,而是在山阳村西头廖知县的老家。”
“潘冬三为什么要在这里找女人结婚?”
“大王,这也是他老人家的苦衷。五国联军溃败,敖炳人正在追杀他,他不能回到潘丝洞,只好在这里过日子。这里是五国联军的一个坚固的桥头堡。”
景云大喊一声:“雷堃,不能放掉这伙人,他们是外来的奸细!”
“什么人?”
“我们正是敖炳人!雷堃,只要你不跟五国联军的人勾搭,我们绝不会伤害你。”
景云走进聚义厅里凛然地说。
雷堃冷笑道:“本人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你们的事老子不感兴趣,但是花轿里的女人可要归老子了!”任灿说:“雷堃雷大王,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他掉过头对轿夫们说,“你们走呀,还要雷大王怎么说呀?”
此时,李秀英已经坐进了花轿,冒充潘冬三的新娘子苗雅萍。慌张的轿夫们以及媒人、跑腿全然不知掉了包。真实的新娘子苗雅萍却被放进山大王的房间里,当上压寨夫人。
两拨人全都走出山寨,迎亲的队伍正向北而去;几个自称敖炳人却进入了山地里。军师钱仁文低声地说:“大王,苗雅萍她乐意做你的压寨夫人,她说认识你。”雷堃不以为然地说:“她本来就是我的女人,依他妈的,她家老子苗顾却要把丫头送给黑水将军胡资均做小老婆,没想到被敖炳人给打死了。这会儿却把丫头送给潘冬三那个老东西做野夫人。老子把她抢上山来,算是天老爷成全我雷堃的呗。”
钱仁文说:“我们这里一向是军人来往频繁的地方,只是交战双方都没曾理会我们,现在我们卷进他们的纷争,恐怕与我们不利啊。”
雷堃说:“我听说敖炳女皇很厉害,只是今年落难在五国联军设下的泥螺阵里面,如果她出了泥螺阵,恐怕五国联军就要遭到清算。识时务者为俊杰。再说这山大王是不能长久当下去的,到了应该考虑出路的时候了。”
他回过头说,“军师呀,你带人看看各个岗哨。”
军师走了,雷堃进入洞房,看了苗雅萍正在整理房间,走进去说道:“苗雅萍,五年前我雷堃就该跟你结婚了,正由于你家老子毁了我和你的婚事,我才跑到这里落草为寇。想不到你还能跑得来做我的夫人。”
苗雅萍说:“不错,我早就是你的女人。不过,你要听我小女人一句话。”
雷堃急忙问道:“你说的什么话?快说呀。”
“今日不谈,明日就别要在这里做山大王,应该去投敖炳人队伍。敖炳是我们女人蹲的理想之国啊。”
“噢,这个你放心,我雷堃也有这个意思。”
雷堃欣然地说,女人随即倒在他的怀里,……
花轿抬到山阳村西头廖余亮的老家,唢呐吹了起来,福奶奶笑嘻嘻地前来搀新娘子下轿。在场的媒人、跑腿和轿夫都有点发愣。一个轿夫说:“陪嫁丫鬟个子怎这么高的呢?”一个跑腿的说:“我记得丫鬟是小个子的呀。”
陪嫁丫鬟并不理睬他们,大摇大摆地跟在新娘子后面跑。到了客厅里,司仪大声说道:“吉时已到,新郎、新娘子开始拜堂了。”
李秀英顶着还给他与披着彩球的潘冬三站在同一直线上叩头。“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父老!”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福奶奶搀着李秀英进了房间,陪嫁丫鬟跟着跨了进去。洞房仪式做好之后,福奶奶拉着陪嫁丫鬟说:“你出来,外面有你的房间。”
丫鬟却爽脱地说:“我也是姑爷的人,还要上其他的房间里做什么?”
福奶奶便一个人走了出去。
潘冬三看了看丫鬟,皱起了眉头,粗暴地说:“你这丫鬟怎这么老?姑爷看不上你。”丫鬟却说道:“你好大的口气,不知我家小姐可曾看得上你这个糟老头子。”
“放肆!一个黄毛丫头竟敢如此大胆!看我不捏死你!”
潘冬三露出凶恶的嘴脸。
新娘子突然自己摘下红盖头,大声说道:“潘冬三,你这个头号奸贼发什么狂啊!拿下!”丫鬟抓住潘冬三的膀子就猛地一扭,只听“咯嘣”一声,潘冬三的膀子断了,疼得直喊“没得命哟”。丫鬟敏捷的手,娴熟的动作,很快地将潘冬三捆绑起来。
李秀英抓起潘冬三的长胡子问道:“你为什么在这破旧房子里结婚?说!”潘冬三却大声喊道:“救命啊!救……”李秀英急忙用红盖头布塞住他的嘴,说道:“你不要命吧,成全你!”
拔出短剑在他脸上比划着,吓得他浑身发抖。
一个汉子推开房门,强行走了进来,一个踉跄便栽倒在地;第二个汉子进来也是如此下场。种芹将倒下的尸体拖到旁边,已经堆了八个尸体。外面的人不敢往里闯了,只听一个人说道:“房间里的人很厉害,连高手春仲还被她们玩掉。不如放把火烧掉这个房子。”另一个声音叫道:“点火!”
李秀英说:“李忠芹,不好了,外面的人要点火烧死我们。我们把这个老东西杀掉,然后一齐冲出去。”
种芹说道:“好,就这么办!”
潘冬三急切地说:“你们别杀我,我带你们从地道里跑出去,保你们俩没事。”
李秀英说:“地道在哪里?说出来我们就带你一起走。”
说着便对种芹使了眼色,种芹解开了潘冬三身上的绳索,却突然点了潘冬三的穴位,潘冬三半身麻木。“小姐,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我呀?”
潘冬三可怜巴巴地说。李秀英冷笑地说:“我们防止你耍滑头,就对你做了这么个手脚,忍着点吧。”
潘冬三发觉大火已经燃烧起来了,急喊道:“把床铺拉开来!”
种芹随手就将床铺拉了好远。潘冬三指着墙壁说:“按那个凸起的点儿。”
李秀英伸手用力按了上去,只听“吱呀”一声,露出一个大洞口。
种芹走进了地道里的台阶,潘冬三跟了进去。李秀英到了里面,找到了按钮将地道口关了起来。走了一段路,前面出现光亮,潘冬三便积极起来了,说道:“前面的弯子有两三个,而且有陷阱。你们不曾在这里面走过,掉进了陷阱可就没命了。来,我上前给你们指点,保管你们没事。”种芹让他上前跑,这家伙却溜了起来。种芹晓得不妙,马上快步追了上去,一把抓住潘冬三的衣裳就往后边一拉,潘冬三仰倒了下来。种芹一把抓住他的户领拎了起来,问道:“你到前面走,为什么溜了起来?”
潘冬三狡猾地说:“我上前查点陷阱在哪里,好招呼你们呀。”
李秀英冷笑道:“不错,你是招呼人的,只不过嘛,并不是招呼我们两人的,而是招呼里面的人来干掉我们。”
潘冬三连忙说:“不是的,不是。”
他瞅了空,挣脱了种芹的手,向前跑了几步,大喊道:“这里有人,救命啊,救……”
种芹冲上前猛地抓住潘冬三的喉咙勒了起来,潘冬三身子挺了挺,便软绵绵地倒了下来。李秀英跑上来,怕他不死,拿出短剑隔断了他的两个喉咙管子,鲜血汩汩地往外流。 种芹上前跑了一段路,转过弯来,看到前面有个大厅。大厅里有三十几个人,有的在推牌九,有的在打拳练武艺,还有几个人在吃梨子、橘子之类的水果。她返回到李秀英身边,低声说:“前面像个大厅,三十多个人的样子。”“这我们赶快回头,出了地道口找景云他们。”
李秀英随即说道。
出了地道口,外面是一片废墟,烧毁了有十几进房屋。李秀英说:“李忠芹,把地道口关起来吧,咱们到山地里找景云、任灿他们。”两人走了一段路,跑上山坡,遇见了蓝晶。“你们俩到哪里去呢?”
种芹说:“敌人放了火,只有上地道的份儿,要不然,准得烧死在里面。”
蓝晶说:“我们几个人到廖余亮之前蹲的那进瓦房里找的,西房间里竟然有八个尸体,就是没有潘冬三这个老东西的尸体。”
“这老家伙的尸体在地道里,他要喊里面的人来杀我们,我们就只好叫他躺在哪里。”
李秀英笑着说道。种芹说:“李秀英生怕他不死,还又割断了他颈项里的两个管子,叫他永远跨不出阎王的大门。”
李秀英问道:“景伍长,他们人在哪里?”
蓝晶说:“他们都在山寨里,山大王雷堃答应加入我们敖炳队伍,这要感谢那个新娘子苗雅萍。”
种芹不解地问道:“怎么要感谢她呢?她已经成了山大王的压寨夫人了。”
“早在五年前,苗雅萍就该跟雷堃结婚了,可是苗雅萍的老子苗顾断然毁婚,要把女儿嫁给黑水将军胡资均。胡资均因为老在外边打仗,没有理到结婚,上两个月被我们敖炳人给打死了。潘丝洞庄保潘冬三出了重金,苗顾便将女儿嫁给了他,也不问他在哪里结婚。”
蓝晶一五一十地说道。
李秀英愤恨地说:“这样的老子简直吃了屎,根本不考虑自己的女儿的幸福,纯粹认钱不认人啊。”蓝晶将两人带进了山寨里,苗雅萍眼尖,说道:“你们两个坐了那个花轿,不错,是你们两个。”
种芹笑着说:“我当的丫鬟,她李秀英当的新娘子。花轿停在廖余亮廖知县的家门口,下了轿,福奶奶搀着李秀英进去跟老东西拜堂,结婚仪式一点儿都不曾乱。最后,老东西叫我丫鬟出去,我说我也是你姑爷的人。老东西却嫌我这个丫鬟老,李秀英突然吼道,你这奸贼发什么狂呀。我们俩当场就制服了他这个狗家伙。”
“哪里怎有八个尸体呢?”
蓝晶疑惑地说。种芹告诉他们说:“老东西呼救,就有人往房间里进。来一个我就收拾一个,最后总共放倒了他们八个人。后来,没人敢进房屋,就放火要烧死我们两个。”
雷堃说:“我虽然在这里做了三年多的大王,对这里的地道口一点都不晓得。”
李秀英说:“这里的地道很长,里面有两个地方有大厅,你们这里的地下大厅最大,但是大到什么程度,还不曾到里面走过。谈到地道口,有四个的吧。”
种芹肯定地说:“是四个。通到山阳村有两个,东头通到坟地,坟地出来走一段路,来到山脚下再钻地道,这个地道口就通到山阳村庄保邹丕家旁边。这西头的房屋以前是知县廖余亮的,他家最漂亮的一个房子的西房间床铺下面是一个地道口。有一个地道口通到孙岩村庄保孙金才的地下储藏室里,还有一个地道口是在荒郊野外的真武庙里。”
雷堃惊讶地说:“这里面的地道可长得很呢。我个外地人只晓得占领险要的山隘建立山寨,哪晓得地下这么复杂的。”
任灿说:“听你们说四个地道口都是密封着的,依我看,山地里肯定还有大的洞口,不过,是很隐蔽的。还有,你们说里面有两个大厅,三十多个人蹲在里面,没有出气孔怎么行?何况还要生火烧吃。”
景云说:“现在我们的人手应该说是足够的了。我们十个斥候加上宋镶,再加上李秀英、李忠芹和一银花共计十四个人。雷老大手上有十六个人,还有新婚夫人苗雅萍。总共三十一个人。我们已经晓得四个地道口,在这晓得的四个地道口里放火烧,专找那种有辣味的柴草烧。烧的时候,将地道口封了起来,我们一起在山上山下找,看哪些地方地下冒烟,然后将冒烟的地方用土填起来。尽管呛死好多的人,肯定还会有人从我们看不到的哪个山脚下逃出来。”
李秀英说:“派四个人骑马到孙岩村孙金才家里,四个人到墓地里,六个人到廖余亮废墟里,我们三个女人骑马到那个荒郊野外的真武庙里。其余的人搜山,看哪个地方冒烟。”
苗雅萍说:“李秀英,我跟你们一起去。我们四个女人在一起。”
雷堃爽快地说:“行啊。但是,你们放火的人封死了地道口,最好也到山地里搜查,否则,单靠十来个人是忙不过来的。”
景云说:“好,放火的时候,要多弄些柴草塞到地道里烧,另外,带有辣味的柴火不能少。”
这样一来,里面的人可凄惨的了。尽管地道很长,但四个地道口同时放烟火烧,且有呛人的辣味,里面的人很快就感受到。出气孔再封上几个,体质差些的人当场就要窒息。搜山的人只要经过出气孔的地方就不难发现,封了一个又一个。 此次战果辉煌,老虎嘴里俘虏了五个黑水斥候,这五个人躺在那嘴子上,软绵绵的身子,一点反抗的力气也没有。还有那螃蟹洞里钻出十二个人,一个个水鬼子上岸,就做了俘虏,也是毫无反抗意志。 十二个俘虏带到山寨里换了衣裳,老虎嘴里又送来了五个。李秀英对他们说:“黑水的斥候勇士们,你们都做了敖炳人的俘虏。现在,我们并不想杀死你们,你们家里也有父母老人,甚至也有妻子儿女,你们想回家的,眼下就可以走;如果有人愿意投奔我们敖炳人,为践行敖炳宏图,也就是说为实行整个南部瞻洲统一的人,我们欢迎。”
李忠芹扬着手说:“想走的人就快点走,不走却又有鬼心思的人,如若被我们看出来,到时候可别要后悔,后悔是绝对没用的!”
几个俘虏在低声交谈,而后走出来说:“我们要回去见家里人。”
李秀英说:“好,你们走吧,不过此后别要再出来为五国联军卖命,否则,后果你们应该是知道的。”
俘虏们说再也不出来卖命了。结果走了八个俘虏,余下的九个俘虏接受了改编。
景云提议尊李秀英为别动队将军,种芹为副将。任灿、况宝、蓝晶等人齐声拥护。雷堃有些茫然,苗雅萍大声说道:“雷堃,你犹豫什么?还不赶快跪拜皇上。”雷堃吃了一惊,随即双腿跪下:“草民拜见皇上。”
雷堃这么一说,在场的所有人都跪了下来,齐声喊道:“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秀英摆着手,说:“大家都起身吧。现在我李秀英任命钱仁文为军师,景云为虞侯兼第一分队偏将军,苗雅萍为副虞侯,况宝为第一伍长,蓝晶为第二伍长;任灿为军需长兼第二分队偏将军,杨光为第三伍长,郑九为为第四伍长,一银花为副军需长,雷堃为第三分队偏将军,资民为第五伍长,宋镶为第六伍长。李力和盛龙二人为将军部牙将。最后,再招呼大家一下,在遇到大部队之前,仍然喊我李秀英,暂时不喊皇上。大家都清楚了吗?”
众人都说“清楚了”。
安置完毕,当天就有九人前来投靠李秀英将军,便编到李力、盛龙二人手下,这样一来,将军部也辖了两个伍。 黑水先后损失了羊坦之、轩昂、胡资均三个大将,最要命的损失了众多的斥候,泥螺阵千疮百孔,敖炳女皇已经破网而走了。这会儿已经没有资本再充当五国联军的老大,皇帝莫抗只得派使者侬高智联系嘉厥,全盘答应嘉厥的条件。 侬高智跟嘉厥礼部尚书高宏伟达成协议,领袖国让位给嘉厥。嘉厥皇帝宰竺对此很满意,黑水、崇山、嘉厥三国成立联军。嘉厥尚书令谢扬兼任统帅兼军师,上将姚梦圆为中路策应将军,折冲将军曹华为先锋将军,黑水大将米横为左路突击将军,率征东将军莫伊召、横野将军桥康从左路侧击皋奚,捕捉时机攻取真光;崇山右将军索赡为右路突击将军,镇东将军麯亥容、游击将军游胤从右路侧击皋奚,策应左路企图瞅准时机攻取真光。 芮煜秋因英岩歉收导致发生民变,不得不暂作休兵。留在皋奚作战的兵总共只有六千人。三国联军大举进攻,芮煜秋知道硬碰定然会遭致全军覆没,她果断地度过吉水,在眉山隐蔽起来。 敌人度过吉水,向真光包抄过去。崇山游击将军游胤以为尾随在后面走最为保险,不料遭到芮煜秋堵截,上来就是一顿砍杀。游胤带着身边的几百人的随从慌忙登船向北逃走,南岸却打得像一锅粥,乒乒乓乓,刀枪相击响成一片。 等麯亥容掉转过头,重新渡水到南岸,芮煜秋已经隐蔽到眉山里了。游胤收拾残部,发现损失了两千人马,还丢掉一些辎重。 谭解民见敌人大兵压境,主动退出真光,扼守朗秋,巩固狮子山阵地。但是,三处人马都未能赶来支援:芮琼芳收兵韩汤与李秀英的别动队会师后,忙着搜剿阿云山、大巴山、大雁山、牵隆山区域内的残敌,肃清敌国斥候兵;西南方向的唐耀东跟缪有交战,芮煜秋的六千人马刚打了一仗,急需要休整。 谭解民不见有人支援,阵地越来越缩小,如若敌人攻下朗秋,整个狮子山阵地就完全暴露在敌人面前,很难持久地阻挡住敌人的进攻。 谭解民派将军韦元容率领副将肖安定、偏将军许满、王阿才、夏培从北边增援朗秋守将龙兆青。韦元容等五将与嘉厥上将姚梦圆交战,姚梦圆遣詹宜、鲍勤、牟世德、司徒垚、胡召、张中学、睢表、慕容忠、韩贤、谢盖十员战将出阵。韦元容眼见众多对手,喊道:“肖将军,你们赶快后退,抢占制高点,我来对付他们。”话语刚落,只见他冲进敌阵挥舞长槊,连续打退了詹宜、鲍勤、司徒垚三员战将,挑伤了牟世德。最后他虚晃一招,离开敌阵,转身上了朗秋城。
龙兆青说:“这回敌人实在多,而且凶猛,我们的人马不多,捉襟见肘。”韦元容下马走进营帐,说道:“这回敌人来得太多,我们实在难以招架。刚才我在北边与敌人交战,敌人考究有十名战将,是我带去的将军双培。朗秋城要想守住,只有再增兵啊。”
虞侯修竟匆匆走进来,说:“龙将军、韦将军,我们增兵,敌人也增兵,而且很凶残。眼下形势对我们不怎么有利啊,怎么办呢?”
主簿王晶走进来说:“谭总督又派了马红卫将军从东边来增援我们。”
龙兆青连忙问道:“马将军,带了多少人马?”
“一万人。”
“好,我们出去看看。”
龙兆青、韦元容等人走出营帐,站到城墙上观看阵势。
马红卫、华令鸿、景扬、冯谦、宗富、吉虎六将跟敌人拼杀,尽管杀了一些士兵,但敌人的战将更多。韦元容说:“我们赶快出阵增援马将军他们。”韦元容、肖安定、许满、王阿才、夏培五员战将加入拼杀沙场,真个血雨腥风。
“唉呀”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双方都有战将落马,其他人员死伤更是惨重。彼涨此消,时间一长,敌人明显的占了优势。出阵的战将拼死冲出重围,退进朗秋城里。十一员战将损掉了五员:宗富、吉虎、王阿才、夏培、景扬。 姚梦圆闻听己方战死六员战将:谢盖、牟世德、孙年、乌学开、昂志、慕容屑,吼叫道:“放火攻下朗秋城!”敌人射出的箭头全带着火球,整个朗秋城顿时成了火海,敌人乘势攻进了城里。
朗秋城实在守不住了,龙兆青、马红卫、韦元容三人各自从西门、南门、东门率余部冲杀出来,而后进入狮子山山地继续与敌周旋。 姚梦圆高声叫道:“敖炳人支持不住了,给我杀向狮子山,成败在此一举!”眼看几十员战将一齐向狮子山阵地扑了过来,谭解民急得全身冒出了汗。他要往东边撤退,可一想到没人接应,敌人大队人马再追杀出来,全军就有覆没的后果,只能死战不退。
可是谁能阻止住敌人的疯狂进攻呢?此时最需要猛将,杀死敌人七八员战将,方能扼制住敌人,站稳脚跟。正在他焦灼的时刻,肖安定换了一柄大刀,说道:“谭总督,末将上前杀敌,其他人只消掩护就行了。”他跃身上马,遇到嘉厥战将邵日,只打了两合,邵日栽落马下。韩贤拍马上来,只见肖安定大刀一扬,韩贤的头就滚了好远,一股血流将打马上来的张中学喷得一身的血迹。
张中学稍一迟疑,肖安定的大刀已经劈了过来,他的脑袋被劈了两半。秦援和慕容紫二人一齐扑了过来,秦援使的双剑,慕容紫使的方天画戟,肖安定略一定神,避开刺来的方天画戟,猛一勒缰绳,大刀一挑,秦援翻身落马。慕容紫挥动方天画戟,连了几次都落了空。肖安定一刀劈在方天画戟上,镇得慕容紫全身发麻,手一松,方天画戟栽落下来。肖安定不容他再发愣,抖动缰绳,战马跃了过去,顺势砍到了他。 司徒垚使缠丝枪扑了上来,高声叫道:“我司徒垚今日给你送终,但不杀无名之徒,快快报上姓名来。”肖安定回道:“老子是炳江龙山人,肖安定是也。”
司徒垚果然是个好手,一枪恨不得立刻挑死对手,接连不断地突刺;肖安定大刀避实击虚,化险为夷。三十回合不分胜负,肖安定见一时不能制服对方,便使了一个拖刀计,佯装败退而走。司徒垚以为自己捕捉了战机,一枪刺了过去,肖安定让过枪尖,一把抓住枪杆,用力一拖,却将司徒垚身子拖了出来,随手返回一刀,司徒垚摔落在地。
肖安定一连战死六员战将,姚梦圆受到了震撼,不敢再遣人上前交战。肖安定大声喝道:“谁再上来与我交战?”连喊了两三声,没人敢拍马上来。谭解民见肖安定扼制住敌人的疯狂进攻,便感觉到能够喘气了。
回到营帐里,谭解民便着手布置夜里主动撤离狮子山,向吴平河口镇转移。龙兆青不解地说:“谭总督,我们就这样走了,皋奚岂不被敌人全部占领呢?”谭解民说:“我们千万不能在此跟敌人耗下去,局势对我们极为不利。我们唯有撤退,方能保存自己,而且这撤退还得小心在意,要挫败敌人的追击啊。”
肖安定摩拳擦掌地说:“还是让我多杀他几员战将,扭转对我不利的战局。”
谭解民说:“大局出现灾难,局部胜利能有什么用啊!现在,本督决定撤退到吴平的河口镇。派韦元容、许满二将率领本部人马埋伏在新苑山岗两边,待肖安定将军及其人马经过后,袭击实施追击的敌人。挫败追敌后,不可恋战,迅速撤离此地。”
韦元容、许满二人领命而去。
“龙兆青将军,你率领本部人马埋伏在五云小路树林里,待追敌到达此地用火炮轰击之,而后向东撤退。”龙兆青随即领兵执行。
“华令鸿将军,你在洋泾河管理所有船只,接应我后撤的所有人马。追敌到此,你在西岸配合肖安定将军给追敌狠狠打击,力求打死他们的战将。而后将所有人马东渡到河口镇,我们在这里跟敌人相持,以图后来反攻占领皋奚的嘉厥人。”华令鸿将军喊了声“是”,随即走了出去。
谭解民最后布置肖安定掩护主力撤离狮子山阵地,并且强调:“肖安定将军,你一定要注意保护自己,千万不要恋战。生存是第一位,击杀为次,机会稍纵即逝,主动后退。你听懂我的话吗?”肖安定说:“谭总督,你放心好了。本将此次任务是迟滞敌人的追击,自我生存第一!”
谭解民率领主力退去狮子山,嘉厥策应将军姚梦圆命众将追击,可是看到肖安定立马横在路的中间,一个也不敢上前。肖安定到了新苑山岗忽然隐去,连他的人马都不见了。嘉厥将军詹宜、胡召、鲍勤、吕斯、王钟、虎机、占霸、睢表、慕容忠、千玺、陆开、养护等众多将军密集驰行。一声炮响,韦元容、许满二将接连挑死十几个追兵。敌人仗着战将众多,疯狂地扑了过来,只听肖安定大吼一声:“谁敢上来与我交战?”
詹宜、胡召二人勒住缰绳,不敢打马上来,眼睁睁地望着肖安定从容向东而去。
缪有获悉嘉厥、黑水、崇山三国联军拿下皋奚全境,随即返回到真光。他设宴招待了谢扬、姚梦圆等三国将军,歌舞升平,御用文人吟咏诗词歌功颂德,真光城悄然恢复了往日的热闹的气氛。 这真是:敌军密集来势凶,安定战刀劈凶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