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母亲说我昏迷了三天三夜,等到母亲发现我的时候我的血已经浸透了床单,滴到了地上,我被抢救了整整两天两夜,我动了动干涸的嘴唇,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的想法,经过几天的昏沉,我似乎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失去了语言技能,看着母亲红肿的眼睛,我知道她在埋怨我的自尽,可是这并非是我的本意,我初始的目的只是想要寻找到一点知觉,而不是一死了之,手上的伤口疼的要命,我呲牙咧嘴的想去看一眼伤口,在抬头的瞬间却看到了急匆匆赶来的哥哥,哥哥眼睛也是红肿的,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我,我同哥哥并没有那么深的情谊,不过也算是父亲这边的亲属里关系最要好的晚辈,看到哥哥并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让我有所动容的是看到哥哥的瞬间想起了他最好的朋友黎昆,我有些难受的想,黎昆可能就在昨天才和哥哥打电话吐槽完我,可能开心的是终于甩掉了我,终于不再喜欢我了,他是解脱了,而我却陷在没有他的苦海里久久的走不出来,我转移了目光,终于还是看到了自己的伤口,我苦笑一声,眼泪终于滑落,我感慨的看着被包扎的严严实实却依旧往外渗着血的伤口,心里苦涩的想着:就是不知道这苦难的一生是否配得上最后的结局。哥哥看我流眼泪,上前关切的问道:“是不是伤口疼,我去找医生。”
我拉住哥哥,犹豫了很久还是问了出来:“你上次见黎昆是什么时候?”
哥哥的眼睛似乎变得更红了:“大约,一年之前了吧。”
我有些惊讶的算着时间,竟是如此久远的事情了,看来最后见到黎昆的人是我,我又不甘心的问道:“你上一次联系黎昆是什么时候?”
哥哥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他认真的想了很久才慢慢的对我说:“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我失望的点点头,顺口说:“那你应该不知道他的近况吧。”
哥哥有些呆住了,又是过了好久才慢慢的说了句:“我去打水。”
哥哥回避了我的问题,我却也没有什么心力继续探究下去,慢慢的闭上眼睛,有些疲惫的躺在床上,我开始回忆从前,想了好久大脑还是一片空白,兴许是昏睡太久,让我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我疲惫的揉了揉额头,此时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母亲和哥哥不知道去哪了,望着一个人都没有的病房我突然开始崩溃大哭,直到我哭到喘不动气,我停止了哭泣,还是疲惫,还是无力,可是崩溃的大哭一场之后似乎没有那么绝望了,我好像又找到了活下去的希望,此时就连体验到伤口钻心的疼都让我觉得是上天的恩赐,开始拥有了一种强烈的过度的幸福感。
到我出院的那一天,基本上可以控制自己不再去想到黎昆,回到家躺在床上,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轻松,似乎可以完全摒弃所有的俗事,不去理会。恰好此时又接到了襄阳的电话,他告诉我他回来了,我有些惊讶的看了看高铁票,铁路似乎还是处于封控的状态,我有些好奇的问:“你是怎么回来的?”他如实相告:“我父亲替我疏通了一下关系,找人接我回来的。”
我犹豫着问:“就你自己回来了吗?”
他有些不自然的说:“你是说黎昆吗?我好久没见到他了,听别人说他在我昏迷期间一直在病房外守着我,但我苏醒之后就没有看到他了,可能是看我醒了自己提前回去了吧。”
我的眼泪还是忍不住的流了出来,赶紧岔开话题:“你的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襄阳说:“刚刚感染的时候没有任何感觉,过两天开始鼻塞,然后嗓子变哑,又过了一天开始发低烧,第三天开始转为高烧,我寻思靠靠就好了,也没在意,谁料到发烧直接到了41度,我点外卖买了退烧药,可是吃完之后温度还在升高,等我发现不对劲想要就医的时候,已经没有力气挪动了,就直接在房间昏死了过去。但是这个病感觉后遗症还是很严重的,我康复之后做了检查,医生说我很多器官都有所衰竭,抵抗力相较之前也是大打折扣,还有很多隐藏的病症可能好多年才能恢复到感染之前的状况,甚至很多损伤都是不可逆的,不过相较于那些因此丧命的病友,我感觉我已经属于极度幸运的了。”
我笑着调侃道:“这次当真是福大命大,连我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也笑着打趣道:“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过你也千万要做好防护,现在的疫情形势全国吃紧,还是非必要不出门的好,相信国家能保护好人民群众的。”
我应和说:“现在武汉依旧是处于封城的阶段,不过病患还是对外有所输出,毕竟照顾不到每一条对外输出的路途,所以平时只能带好口罩做好全面的防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