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到有人夸奖自己的女儿——不是基于她的那些战绩,而是把她当成一个女孩子,一个心仪的对象。在每个父母的眼里,自己的孩子永远是最好的,也值得最好的。她的女儿,自然也不例外。南婳除了是一个能征善战的将军,同时也是一个女子。作为父亲,最大的心愿不是看到自己的女儿能够杀掉多少敌人,而是她能不能嫁一个好夫君。至于上阵杀敌,不是一个父亲该考虑的事情,而是一个将军该担心的事。“太子妃是微臣近四十岁才生下来的女儿,对她可能比一般的父亲更加珍惜。可是孩子终究要长大,就像雏鹰长大后要独立翱翔于天空。此生陪伴她时间最长的不是微臣,而是殿下。”
“父亲放心,这些我都明白。从我决定娶她那一刻起,已经预想到了未来会遇到什么。她性子虽倔,却识大体,顾大局,不会无理取闹,更不会胡搅蛮缠。跟其他女子相比,好了太多太多,父亲不必有其他的顾虑。”
自古帝王皆薄情,从来是只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南清江的顾虑也在情理之中。甘云棠听到外面打更的声音,再看着南清江依旧是神采奕奕的模样,不由得打心眼里敬佩。“婳儿说父亲身体不适,不知现在可否好些?”
“多谢殿下送来的药方,微臣的身体已经好了大半。多年的隐疾,也差不多痊愈了。”
“那就好。”
无论是作为太子,还是作为女婿,甘云棠觉得自己对他的关心都是必须的。“夜深了,父亲早些休息吧。”
“嗯,殿下也早点休息。”
南婳是次日起床之后,一大早看到他父亲在院子里打拳,起初还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揉了几下,仔细看了又看,才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是真的。“父亲,你是昨晚上回来的?”
“嗯,看你睡了,就没有叫你。”
睡了一晚上才知道她父亲昨天就已经回来了。不用想,都知道是被甘云棠给骗了。“殿下也真是的,知道父亲昨天就能回来,还骗我说是今天。害得女儿都不能在第一时间看到您。”
南清江刚好打完了一套拳,拿起手帕擦了擦手心的汗,走到南婳的身边。“都这么大了,嫁了人了,还给爹爹撒娇,也不怕人看到了笑话。”
“不管女儿多大年纪,有没有嫁人,都想在爹爹面前撒娇。”
南清江笑着摇了摇头,“你啊你,爹爹永远也说不过你,伶牙俐齿的。”
“那是因为爹爹让着我,女儿一直都明白的。”
莫名其妙的嫁了人,进了皇宫,此时遇到最亲近的父亲,南婳立刻露出了小女儿的娇憨。在她的心里,父亲永远是可以依靠的对象。见到了他,就会觉得非常踏实。几个月的忐忑不安,如履薄冰,此时此刻才真正全部消除掉了。只是,她的父亲好像看起来老了许多。“爹爹,你什么时候也生出了白发?”
莫名觉得心酸,那些花白的头发无时无刻不在宣布着,她的父亲老了。小时候听到什么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还觉得距离很远,她现在真正的明白了岁月不饶人。南清江“哈哈”大笑,“爹爹已经年近花甲,有了白发也是正常的。如果还是一头墨发,恐怕会被人当成老妖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