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翩翩顿时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仰着脸,泪眼婆娑,“姐姐,翩翩真的知道错了,任姐姐打骂,姐姐就原谅翩翩这次吧?”
白楚楚垂眸看着她,那一副委屈神情无懈可击,若不是知道她不过是在和自己做戏,她也无法分辨判断。白楚楚心里讥讽的冷笑了声,想到现在还不能和白靖撕破脸,便哼了声,“就饶了你这一次,以后若是再犯蠢,别怪我不念姐妹情分。”
白翩翩却如蒙大赦般,脸上顿时露出了欢喜的笑,一把抱住了她的腰身,声音甜腻腻的道:“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
只是在白楚楚看不到的角度,白翩翩的美眸里闪过一抹嘲讽而又毒辣的光芒,早晚有一天,她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白楚楚被她这么抱着,只感觉腰间被一条毒蛇给攀缠上了一般不适。她毫不客气的道:“放开,我吃饭呢。”
“知道了。”
白翩翩顿时乖巧的放开她,起身顺势坐在了她的旁边的椅子里。白楚楚瞥了她一眼,将最后一口馒头塞进嘴里。白翩翩眼神微转,咬了咬唇,终于忍不住问道:“姐姐,你和九殿下是怎么认识的啊?”
这也是她今晚这么低三下四讨好白楚楚的主要原因。白楚楚和九殿下关系再好再亲近也没用的,她这辈子再也没有入皇室族谱的资格了。现在只有她才有资格做九殿下将来的王妃。白楚楚身子僵了下,忍住不去看床榻方向,终于明白了白翩翩装孙子的原因是什么了。竟然如她前世那般,这么早就喜欢越玖澈了?白楚楚神色淡然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白翩翩捏着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小脸一片绯红,羞答答的道:“不瞒姐姐,翩翩很早就认识九殿下了。初见九殿下,翩翩便一见倾心,发誓这辈子非九殿下不嫁,姐姐你帮妹妹好不好?”
白楚楚惊讶的抬眸看向面前这个外表天真烂漫,实则心狠手辣的小姑娘,竟然如此的直白。“姐姐,你笑话翩翩,翩翩不依……”白翩翩顿时娇羞起身跺脚,转身就往床榻走去。白楚楚霎时大惊失色,腾的站起身,哗啦一声,她起的有些猛,差点掀翻了桌子。这过大的动静,令已然到了床榻前的白翩翩惊的转身,惊讶一声:“姐姐?”
白楚楚强自镇定扯了扯嘴角道:“你回来,你不是要我帮你?”
白翩翩闻言双眼一亮,觉得今天对她低三下四也值了,欢喜的跑了过来,“真的吗?姐姐你真的愿意给我和九殿下制造机会吗?”
白楚楚顺口敷衍道:“我尽力,走陪我出去散散步消消食吧,吃的有些撑。”
白翩翩不疑有他,心头满是兴奋和火热,“好啊……”说着,亲昵的挽住了白楚楚的手臂。然而床榻里的越玖澈狭长的桃花眸里阴云密布,怒意席卷,竟敢应下?好,他就等着看看她如何帮别人制造机会。她最好别后悔!……与此同时,怀安候府里一阵鸡飞狗跳。老太太被郎中扎了几针才救醒过来。“母亲,母亲您总算醒了。”
怀安候杨振家满是惊喜不已。杨老夫人的夫君老怀安候去的早,是她将儿子带大的,她一向都要强惯了,顿时咬牙切齿道:“儿子放心,为娘一定不会放过白家以及白家那个丫头的。”
一家之主的怀安候如今四十几岁,可能是这两年不怎么如意,两鬓华发早生。此刻看到母亲被气成这样,他浑身绷的极紧,眼角都冲了血,“母亲,您就不要管这件事了,保重身子骨要紧,儿子定会让白家付出代价的。”
杨老夫人哪里不了解儿子这些年的不容易?自家的窘况她心里更是清楚不过,“不,这件事你不要插手,明日为娘进宫告御状。为娘就豁出这张老脸去求皇帝,就不相信皇帝不会给为娘这个体面。”
怀安候满面羞愧和内疚还有藏在内心里极致的愤怒,“是儿子没有,让母亲……”杨老夫人一时悲从中来,拉着儿子的手,“儿啊,玮儿是废了,你,你早做打算就从庶子里头挑个记在梁氏名下吧,我们杨家不能毁在为娘的手里啊,否则为娘下去了,没法儿和你爹交代啊……”“母亲,您好好休息,儿子保证,一定会重振我们杨家的……”怀安候一直陪着母亲到深夜才离开,只是他并未回房,而是去了书房。也没有让人掌灯,借着星月之光走去了书案之后坐下。就在这时,突然镂花砚屏后出现一道黑影,“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女子,何至于让怀安候如此费神?”
怀安候杨振家听到这嘶哑如含了沙硕般刺耳难听的熟悉声音,猛地站起身,浑身绷紧。这个人都快一年了才出现,他不由急声道:“不是说过不要来我家吗?”
“呵呵呵……”黑衣人笑了起来,“令公子的遭遇和死了没有区别,可见那个丫头手段狠毒了。”
“阁下不是单纯的同情我的吧?”
怀安候试探的一句。黑衣人默了下,声音透了几分冷意,“怎么,怀安候现在对我这般防备?你不要忘记,三年前是谁帮你从那桩贪墨案里摘干净的,若不是我主人为你谋划找了替死鬼,你们怀安候府不复存在了吧?”
怀安候心里一震,几年前若非这个神秘人的帮助,他难以从那桩贪墨案里脱身,自己死不足惜。可是这满门抄斩的罪却是他无法承受的!杨振家忙对着砚屏方向抱手一礼,“阁下误会了,杨某不敢忘恩,也不敢窥探阁下的主人,只是想不通阁下为何突然对白家那丫头起了杀意……”要知道他若想杀一个人,相信不难。可为何却突然对白家那丫头起了杀心?这让他在不解之余,也有些警惕,对方亲自来此,明显是想让他动手啊。黑衣人沉默了片刻,才道:“告诉你也无妨,白家那丫头是主人多年前要杀之人!只是我迟了一步,等我追过去的时候,那丫头却失去了踪迹。多年过去,直到数日前我才发现了那丫头的忠仆竟在大牢里。听说那忠仆与一个姑娘有所接触,故而我留了老奴一命,守株待兔!原本我没报多大希望,可就在今日,那丫头将那忠仆给带了出来,总算让我找到了她。没想到这么多年,她竟躲在白靖的府里,看到她的容貌总算让我确定了她的身份呵呵呵……”她的身份?怀安候头一次听到黑衣人说这么多的话,可这话语中的信息量令他心头震惊不已。“阁下的意思是白家那丫头不是……不是汝阳侯的亲生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