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婆婆闻言眼里露出惊恐以及愤怒,小主子若不说出来,她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这么多。她只觉自己这么多年真是白活了,她刚刚只觉主子可以脱离虎口的机会。可若主子真如她的意傻傻的按照宁王说的做了,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真成了展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简直陷主子于万劫不复之地啊。哑婆婆当即跪在了地上,满面羞愧,抬手对着自己的脸就是狠狠的两个耳光,是她目光短浅了。白楚楚吓了一跳,连忙扶起哑婆婆,“婆婆快起来,你无需自责,只是还没有见识过人心险恶罢了……这次也不过是越洛焱画出一张大饼,引我跳下陷阱而已。”
想了想,白楚楚又加了一句,“将来我们免不得会经历各种陷害我们的手段。说是我们无法想象到的阴谋诡计,以后凡事多想想,别人给的蜜糖未必就是蜜糖,有可能是要命的毒药。”
在白楚楚看来人都是需要一点点成长的,有些预防针打一打还是有必要的。哑婆婆老泪纵横,她哪里就没见过人心险恶?只不过是她在大牢里浑浑噩噩了太久忘记了。白楚楚抬手为哑婆婆擦掉脸上的老泪,笑的温暖,“我保证很快你就能开口说话的。”
她不在意原主的身世,但她在意的是谁一心想要她的命。这种潜在的危险是她所不得不防的。三人回到白家居所处便愣住了,才进门就见白明远扶着宋氏下了马车。夫妻二人的脸上都带着愉快的笑意。不是说白靖夫妻被陛下给赶回去了吗?怎么又堂而皇之的回来了?这也正是白明远所疑惑的,他凝着眉,面色里满是不解的问出了白楚楚所想不通的问题,“父亲,母亲不是回去了,怎么又回来了?”
宋氏一眼就看到进了门的白楚楚,得意的高声道:“是太后她老人家仁慈,魏王殿下人善,看为娘受了委屈,觉得这样回去那起子眼高手低的东西会编排我们侯府,故而派快马将我们给追回来了。”
白明远顿时就想起了之前怡欣公主过来神神秘秘的说要给自己的惊喜,竟是这个……他心里没有半分的感激,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转而便看到了白楚楚,“楚楚?”
正要转身进屋的白靖转头回看,一眼就看到白楚楚主仆几人回来了。眼神里顿时精光四溅,他正要打发人去找楚楚的,没想到她却是自己回来了。顿时摆出了慈父脸,“楚楚回来了啊,怎么站在那里?太阳虽快落了,可这个时候还是热的,快进来说话。”
父亲的这番姿态看的白明远暗暗警惕,太不正常了,按照以往惯例,父亲都是有什么目的的。他看着白楚楚的目光带了几分忧心。而宋氏却满是报复的幸灾乐祸,一副极力的压制着那上扬的嘴角的模样。白楚楚在听到魏王的时候,心里就有了些数,这大概和宁王所说之事有些关系了。她面色不变,提步从容的走了过去,她知道怎么样最让人难受,一脸关心的道:“母亲这是怎么了?脸怎么肿成这样?是摔倒了吗?”
宋氏感觉自己的脸又痛了起来,似乎痛到了心里样,她眼神里滑过狠毒,当着夫君和儿子的面,她却不说话。白靖咳了声,对宋氏道:“你回屋歇着吧。”
宋氏哪里愿意错过看白楚楚痛哭流涕的机会?受挫多了,她也练出了做戏那一套,学着夫君的模样,做出一脸慈母相,“事关我们女儿的终身大事,我如何歇的下?”
白靖只警告的看了她一眼,便提步先行进了花厅。一行几人坐定,待丫头上了茶点退出去,白靖才笑吟吟的开口重提道:“楚楚啊,这次为父和你母亲能回来,挽回了我侯府的声誉,全赖魏王,稍后你亲自提了礼物代为父去感谢他一番。”
白楚楚将手里的茶盏猛然墩在旁边的小几上,“不去!”
白靖面色一沉,刚要开口,“你敢……”白明远当即道:“父亲,这种事儿子去合适,楚楚一个女儿家出面不妥。”
“你住嘴,你知道什么,你父亲既然让楚楚去自然有你父亲的用意。”
宋氏当即出言斥责了句,目光却暗含警告的看着儿子。天下间没有哪个当娘的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儿子的那点心思,是逃不过她的眼睛的。别说白楚楚只是白家的一枚棋子,就算不是,她连做儿子的通房丫头都不配。白楚楚冷嗤了声,几乎是叫板般的道:“我不愿的事,谁敢勉强我?”
白靖眼神阴沉下来,“为父不是和你商量,而是命令。”
在这回来的一路上,他就已经想通了,尤其是他打发人去向白楚楚求救。就连儿子也亲自过去找她去求情,她竟然都无动于衷,这让他看透了很多事。所以,他改变原有的计划,未免夜长梦多,鸡飞蛋打,不如趁此机会换点利益也不算白费心思一场。宋氏见夫君如此,当即尖声道:“在家从父,你若敢不听话,你父亲将你送进尼姑庵里做一辈子的姑子也是使得的。就算是太后娘娘看重你,也是管不到我们侯府里的。”
“父亲,母亲你们这是怎么了?”
白明远眉头紧皱,不由焦急道:“妹妹不愿就算了……”白靖顿时目光凌厉的看向他,“没有你什么事,你别插嘴。”
转而又对白楚楚挥手道:“回去收拾一下,待为父安排一下礼物。”
白楚楚猛然起身,提步便往外走去。白靖看了还是比较满意的,看着低眉垂眼跟着她走的陌生婆子问道:“那个婆子是什么人?”
宋氏如同打了一场胜仗般痛快,不以为意的道:“八成是太后娘娘给她的吧,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魏王殿下亲口要的人,我们将人送给魏王也是少了些麻烦,不然留着这贱人也不知会给我们侯府带来多少祸端。”
这次,白靖一改往日的赞同颔首。白明远却是面色一白,“父亲,母亲你们说的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