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温暖的阳光穿过落地窗,洒落在地板上照的他俩暖洋洋的。陈茉突发奇想,躺在地板上,好像久违的火炕。“啊,真好啊。”
她感叹。“什么真好?”
他问,又调整自己的位置,让陈茉枕着他大腿。“都好,什么都好。”
她去抱他腰。“别,别这样。”
他身体紧绷。“啊?为什么啊。”
她装作无辜还眨眨眼。“姐姐!”
他小声叫她,耳朵发红。“好叭。”
她撅着嘴,但是嘴角不自觉上扬。“那我们继续看日记。”
她起身。今日苦恼在于很难向我妈控制脾气,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可以接受一切的不顺心。面对不顺心,每个人都有情绪,但是怎样发泄情绪是应该慎重选择的。今天遇见他几次,当然都是我故意的啦!不知道他在多次遇见我之后会不会自我攻略呢?想来是不会的,但也没关系,从一开始我就没指望过。我改了一句诗词,希望有机会写在学校的大石头上。不论如何,我都希望他平安喜乐,不失本心;有遗憾也终将释怀;有后悔也终将无悔;有错过也终将再得。如果可以,请将所有美好都送到他面前吧。一点一点,一件一件,慢慢都送给他吧让他自己有光,也终将得到光。只留给我太阳滑过的余温就够了。九月七日“我以前会觉得这篇最好的是后面的祝福,但我现在会更喜欢前面。”
她感到难过。“谢檀,我想妈妈了。”
“那我们改天有时间去看看吧。”
他摸摸她的头。她闷闷嗯了一声。“其实我现在看这篇日记的时候,觉得自己挺混蛋的,这样明明意识到自己有问题的事情,也不去深究,反而扩大定义和边界去淡化它,也没和妈妈道歉反而祝福起毫不相干的人。”
她做了个深呼吸。“挺差劲的。”
“其实我也做过对妈妈发脾气的事情,用所有的坏脾气伤害亲近的人这件事真的很糟糕。”
他讲。“更让我觉得讨厌的是这种行为或多或少都有欺软怕硬的成分在,因为无论怎样伤害妈妈,妈妈都不会伤害我。”
眼泪在她眼眶里打转。“我们现在已经不会了,我们变好了,不会再这样了,对不对?”
他抱着她,轻轻问。“是,我们都变好了,不会再那样了。”
她擦眼泪。“我以前也会因为妈妈拿的东西不合我心意,或者学习压力大时妈妈叮嘱我,或者反抗不了我爸爸,等等各种情况和妈妈发脾气。”
他停顿了一下,带着沉重的呼吸声。“都是因为处理不了情绪去伤害妈妈。”
他忽然一笑。“我们都是小混蛋,但是受伤的小混蛋妈妈不会介意,她们只希望我们慢慢变好,慢慢长大不是吗。”
“是啊,所以我们改天去看看妈妈们吧。”
她想,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尽可能多的陪伴。“那我们继续吧 好吗?”
他商量道。尽管如此,还是不要让她太难过的好。“好。”
今天签什么调查,是否同意参加晚自习,我想来还是同意的。今天他没穿黑色帽衫,穿的白卫衣,衣服比校服大一个边,显得校服小极了。也许,以前觉得他校服大,是因为他太瘦了的缘故。今天早上在校门口看见他了,我就像装了加速器似的走。眼睛上的霜和神奇的时机让我觉得没法确定是不是他,但就是因为觉得是。连上楼都麻利了不少。在班里喘啊喘的。因为知道有体育课所以起得早,听见13:00的铃就睡不着了。体育课下楼去看他,他们班已经跑上了,我和姐妹迎着风向篮球场里走,他有没有注意到我的发际线,还是不注意呢?我们班女生聚在一堆,我向他那边看去,他正好在做头部运动(向我这边)。我立马转头了。第二次的时候也一样。后来就是我们跑步他们解散了。再后来就是晚上从食堂回来时从他班门口向里看,可惜什么都没看到。不过这样也足够了。这就是不是全部的今天。“好平淡的一天啊。”
陈茉感叹。“但在当时看来不也是很幸福吗。挺好的。”
“那我们看下一个吧。”
她大略看了一眼,问他;“你知道当时学校只让优班学生线下上课的事情吗?”
“我听我妈妈说过,知道一点。”
他喝口茶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们当时不是高三嘛,总是再家上网课,所以那次被迫在家的时候,学校通知优班的教师学生收拾行李住校,不要外传。但还是被家长知道了,一直给校长打电话,但就是没人接,于是家长给教育局打电话,教育局把这个事叫停了。”
她又给自己添了些茶。“学校宿舍住不下吗?”
他问。“应该是吧,不过这波操作确实很可以,但还有更讽刺的,想听吗?”
她低声问。他点头。“这事没过几天,那校长就要参选代表,还有人在微信群发这个给他拉票。”
“嗐。”
他叹气。“其实我都很久没有想起这个事情了,主要是看到这篇日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