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姜三壮贪财算计,却是个孝顺儿子,他丝毫并不敢招惹自家媳妇儿,也不敢招惹老子娘,态度积极,语气谦卑。“你别多想啊媳妇儿!”
王梅花和李素芸这对妯娌同时倒抽一口冷气,婆婆真是个狠人,还真舍得。反正她们是不舍得主动让孩子受伤的。二人看三兄弟的目光,带着几分同情。姜老太见两个儿媳这样,哪里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当即有些恼。“孩子不就是养来用的,难不成还要吃干饭不干活?没这个道理!”
谁家孩子干活的内容是被咬一口?姜三壮目光越发幽怨,只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可怜的孩子,别人是没娘可怜,他有娘也挺可怜的。他家老娘这种的,天底下怕是都找不出第二个来。他就是那个家庭地位最低的那个。王梅花知晓了丈夫手上的伤是什么来历,心中好气又好笑,即便有些恼,也不能对着老太太发脾气,毕竟老太太从来不和人讲道理。“先把能种的挑出来试试,只是能不能活,就不一定了。”
王梅花再三重复,免得姜老太不长记性。姜老太痛心疾首,捂着心口让三个儿子听儿媳的指派。“老三把凳子搬过来,让你媳妇坐着,她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吩咐了这些,姜老太对二儿媳李素芸道,“老二家的快去做饭,免得村里人看不到烟,以为我们家出了什么事情,过来找我们,这可是宝贝,不能被外人看到。”
这样心思缜密的阿奶,让姜瑶瑶瞠目结舌,她做梦都想不到,阿奶还有如此高光时刻。虽然有点想太多,可这是个好习惯,能省去不少不必要的危险与麻烦。姜瑶瑶心中阿奶的形象被拔高,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老太太,想要从她身上看到的更多的闪光点。阿奶不愧是阿奶,人老就是精。姜老太被她孺慕目光看得头皮发麻,气得一巴掌拍过去。“晾你的草去,你要是编不出来草垫子,看我打不打你!”
想到孙女割了那么多草,险些将神奇的药草捂坏,姜老太就觉得心中有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极为难受。姜瑶瑶捂着脑袋出去,因为动作太慢,还被踢了一脚。她哪里知道自己这完全是因为割草太多,所导致的无妄之灾。姜琼玉看着屋内忙碌的长辈,心情有些微妙,跟随妹妹出去,顺手将门关好,免得阿奶再找到机会教训人。姜琼玉将院子角落里三叔劈好的柴搬进去厨房一些,给母亲用。而后坐在屋檐下,看姜瑶瑶扫地、晾野草。院子里是泥土地面,经过多年踩踏地面虽有一些凹凸不平,却很结实。扫干净上面的浮土,把带回来的野草摊开晾着,只要不下雨,晚上也用不着收起来。初夏的天气,用不了几天就能晒干,之后就能拿来用,完全不用担心会沾染太多尘土。不过这几天鸡鸭是不能放出来了,免得它们到处拉屎,弄脏这些草。姜瑶瑶手脚麻利,很快将这些事情干完。抬头就见自家大哥正在剥花生,一边剥一边用颇有深意的目光看她。姜琼玉就是个面瘫,也难为姜瑶瑶能从他脸上看出几分情绪来。“看我干什么?”
她以为自己脸上沾染了东西,手上脏没办法摸脸,干脆走到井边的木盆旁,对着盆里的水打量。很好,脸不脏,只是忙了一天头发毛毛躁躁,衣服也脏兮兮,看起来颇为狼狈,比躺在城墙下晒太阳的乞丐好不到什么地方。姜瑶瑶洗了手,抬头就见自家大哥仍旧看着自己。“你到底在看什么?”
姜瑶瑶有些心虚,生怕兄长看出什么不对劲,毕竟那些草药不是外面长的,是她用玄牝空间放出来的。真要追究起来,药草的来历有些解释不清楚。阿犼的存在,太过耸人听闻。她重生的这件事,也不好说出去。姜瑶瑶很怕这个聪慧的兄长看出什么来,她并不好解释。屋里阿奶还在嘀嘀咕咕,总归没什么重点,姜瑶瑶也不仔细听,坐在大哥旁边帮忙剥花生,等着他质问。姜琼玉野心不小,架势铺陈得很大,端出来了许多花生,他好一会儿都没剥出来一把花生米。姜瑶瑶暗戳戳想,大哥或许就是阿奶口中那种废物点心,只会吃饭,干活笨得要命,手比脚笨。“我在想,瑶瑶这样勤奋,以后要嫁个怎样的人家。”
还好不是看出药草来历不明,姜瑶瑶松了口气,心中庆幸。家里只有一个女娃,又是自家妹妹,不是大小花那种堂兄弟,姜琼玉对姜瑶瑶的态度是极为不同的。他心里将自家和别人家分得格外清楚。“嫁出去,似乎有点亏。”
姜琼玉纠结道:“不如招个上门女婿。”
厉害了我的兄长,你怎么想得这么多?“哥你看我,今年七岁,你是不是想得有点多?”
真不愧是阿奶最喜欢的大孙子,和阿奶想太多的本事,完全是一脉相承。甚至已经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架势。姜琼玉面色越发严肃,本就是个面瘫,此刻冷着脸有些吓人,是那种能止小儿夜啼的模样。“书上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必须要长远打算。”
啊……这?姜瑶瑶认真思索的同时,手上动作不停,短短时间,已经剥了一把花生,不饱满的另外装起来,留给大小花当零嘴,也要给阿犼留一点点。她一心二用,随口道:“我要招个长得好看又听话的夫婿,最好是童养婿,那样的比较好培养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