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嬷嬷可用?”
安嬷嬷一听,凑近了来小声道。
“横竖都被咱们磋磨了这些年了,娘亲可见过她反抗?”竹茗勾起唇角笑道。
安嬷嬷细细一想:“那倒是没有,就是个任人捏的货。”“那就是了,日后不中用了,弃了那田嬷嬷就是!有什么好担心的!”
兰翘笑起来,“姐姐要如何下手?”
翌日,秋沫沫便带着艾然去素心院了,夏果要去找冬凌说话,就跟着去了,庄正和萧越是侍卫,要保护王妃的安全,也要跟着去,主要是听秋沫沫说了一嘴,要给霁云上仙做大餐吃。 于是,偌大的寒星楼,就剩下田嬷嬷一个人守着了。 到了素心院,秋沫沫给夏果一袋子碎银子,吩咐她跟冬凌一起给下人打赏,自己则是带着艾然去了兰轩。 慕霁云如今住在闲春阁东边的兰轩,原本东边的兰轩和西边的香苑是打算给下人住的,不过香苑大一点,一分为二,十来个下人也够住了,这兰轩就一个小院子,便空置下来做为客房用。之前叶清言也是住在这里的。 秋沫沫带着艾然来到的时候,慕霁云正在院子里闭目调息,听得脚步声便睁开了眼睛。 “霁云上仙!”
秋沫沫还没开口呢,艾然就一脸讪笑地凑过去打招呼了。 慕霁云淡淡地点头算是回礼,又看向后面跟上的秋沫沫,才不觉带了一丝笑意,轻声道:“素棠师妹。”
“师兄住得可还习惯?”
秋沫沫走过来,坐在院中的石桌前,笑盈盈地看着他。
“托王妃的福,此处很是惬意!”慕霁云笑道。
秋沫沫跟慕霁云寒暄了几句,倒是把一旁的艾然晾得百爪挠心,插不上嘴,他是很想跟霁云上仙探讨一下医理药理啊! 看出了他的焦急,秋沫沫掩面笑了一下,这才说道:“王府的艾然大夫十分崇拜霁云上仙,急切地想要来求教,师妹拗不过他,只好带他来见师兄了!”说着,她看了艾然一眼。
艾然急忙上前拱手一礼。 慕霁云笑笑,谦虚道:“多谢艾大人抬爱!慕某也不过是略懂医理,应该与艾大夫互相学习才是!”秋沫沫听着两人的商业互吹,笑道:“那二位便聊着。我去为二位准备午膳!”
“有劳王妃了!”
艾然恭敬道。
出了兰轩的院门,庄正“嗖”地从天而降,跟在秋沫沫身后。 秋沫沫脚步未停:“如何?”“回王妃,那怡安院的人果然接触了田嬷嬷。”
庄正轻声道,“咱们走了大约一刻钟,就有人来了寒星楼。”
“看来,这王府里有不少她们的眼线啊!”
秋沫沫蹙了蹙眉头。
“那要不要先拿了田嬷嬷?”“不急,下手太早,咱们没有证据。”
秋沫沫压了压手,拦了一下,吩咐道,“况且,我们也不知道她们是要下毒还是要搞破坏,总之先不要轻举妄动。你去跟萧越夏果说一声,多多留意点儿,不要让田嬷嬷接近厨房就是。”
“是,属下这就去!”
庄正点头,又“嗖”地一下没影儿了。
秋沫沫做了午膳,命人送去兰轩的时候,艾然跟慕霁云正聊得火热,她屏退了下人,自己为两人布菜。 艾然回神儿,急忙起身行礼:“属下不敢,怎能让王妃您……” “坐着吧,”秋沫沫把手中的汤碗放在慕霁云面前,又拿起一只空碗,“横竖你们二人聊的东西我不懂,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了,艾大人就不用拘礼了,安心坐下吃饭便是!”艾然颤巍巍地坐下,暗想着这事儿可千万不能传到王爷耳朵里啊,否则,自己小命儿不保啊! 慕霁云倒是端端正正地坐着,看着秋沫沫笑:“师妹坐下一起用。”
“好!”
秋沫沫笑着回答。
直到夕阳西下,秋沫沫几人才把艾然从慕霁云面前拽走,被萧越塞进马车之前,他还朝慕霁云挥手:“霁云上仙,明日在下还来,求上仙不吝赐教!”慕霁云苦笑:“艾大人抬举了,慕某恭候便是!”
说罢,又看向身旁的秋沫沫,微微笑着等着她说话。
“给师兄添麻烦了,”秋沫沫看着他含笑的眉眼,觉得煞是养眼啊!怎么会有这么仙气儿十足的男人呢!“明日还来叨扰,希望师兄不嫌弃!”“我住在师妹的地方,岂有嫌弃之理?”
慕霁云眸中清淡的笑意掩藏了一些情绪,无人看得出来。
秋沫沫跟着笑:“还好师兄不嫌弃!”她凑近了点儿,小声道,“委屈师兄了,等迟迟跟着王爷将军凯旋归来,咱们就回抚仙国!”
慕霁云望着她的笑颜,心弦微动,眉宇间笑意更盛,道:“此事不急,若王爷凯旋,还得回京复命不是?”
目光流连在秋沫沫一双含笑的美目上,他丝毫不掩饰宠溺之情,“师妹有归国之心就好,不急于这一时。”
秋沫沫被他看得小心脏扑通扑通的,忙垂下眸子:“那就一切听师兄的。”
之后一连几日,秋沫沫都会带着艾然去素心院找霁云上仙,并不在寒星楼用饭,就算是回到寒星楼,吃喝方面的事情也都是自己亲自动手,田嬷嬷只是负责洒扫一类的活儿,并不近身伺候秋沫沫。 而田嬷嬷也知道,因着自己是怡安院送来的人,寒星楼众人对她也有所防备。她也不说什么,只老实本分地做着自己手上的事情,秋沫沫偶尔跟她搭话,她也是毕恭毕敬地应着,从不逾矩。 终于,怡安院那边坐不住了—— “竹茗姐姐,那寒星楼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成没成功也得给个话儿啊!”
兰翘手里捏了个毽子,见竹茗端了茶水要进屋,忙跟上。
竹茗放下手中的茶水,斟了一杯茶给坐在罗汉床上的安嬷嬷递过去,才道:“也是,寒星楼那边儿没有动静,那我就去探一探吧。”安嬷嬷啜了一口茶,幽幽道:“留心点儿,别让人瞧见,抓了把柄。”
“娘亲不必担心,现在满府都是咱们的眼线,他们什么时候出门,什么时候回来,都有人留意着呢!”
竹茗自信满满道。
安嬷嬷微微点点头,觉得这大丫头有做当家主母的潜质。“那就去吧!”她挥挥手,“我有些乏了,不用伺候了。”
“是。”
竹茗点点头。
兰翘跟着她出门:“竹茗姐姐,我也要去!”“你去做什么?你这沉不住气的性子,别坏了事儿!”
竹茗劝道,“你就在怡安院伺候娘亲好了。”
“我不嘛!”
兰翘甩着手,闹着,“我可以帮你忙的啊!万一那老刁奴反抗,你也是需要人手的嘛!”
竹茗一听,觉得她说得也不错,多一人,气势上也有更大的震慑,于是就答应了。 这一日,难得艾然有事儿,秋沫沫就带着夏果去素心院给慕霁云送些她亲手做的点心,虎子去了山上撒欢儿,留庄正、萧越和田嬷嬷在寒星楼守着。 “田嬷嬷,我们去后山打点儿野鸡野兔来,今晚让王妃做好吃的吧?”
萧越这人自来熟,他跟庄正临出门前,也记得要跟田嬷嬷招呼一声。
后山,就是王府后面的寒烟山。 “唉……若是王爷知道每日里都是王妃做饭给你们吃,不得气得打断你们的腿啊!”田嬷嬷轻轻笑道。
“只要您不告诉王爷就成!”萧越也笑。
田嬷嬷扫完院子,把笤帚挨着墙角放好:“王妃做的菜,可真是把你们的口味养刁了!去吧去吧,后山冷僻,多加小心。”“谢嬷嬷提醒!”
萧越和庄正刚踏出院儿门,就听得竹林外有细细碎碎的脚步声。 “有人往这里来了!”
庄正看了萧越一眼。
这个时候来寒星楼的人,除了怡安院的人也没别人了。 萧越一笑:“五个人!”话音刚落,竹林间的小道上就出现了五道身影。
竹茗和兰翘带着三个粗使丫鬟快步走来,看到庄正和萧越站在寒星楼院门口,丝毫不掩饰面上嫌弃的表情。 待她们走近了,两人挡在院儿门口,萧越微微一笑:“二位,王妃不在。”“滚开,我们不找她!”
兰翘甩甩帕子,白了萧越一眼。
竹茗不屑地看着他们,拉了兰翘回到自己身边:“娘亲想念田嬷嬷了,想要找她聊聊天。”她仰着头,用鼻孔看人,“怎么,还要拦着吗?”
王妃说来找茬儿的打出去,可是竹茗给出的理由让人无法反驳,更不可能贸然出手,萧越和庄正也不好阻止,只得让开。 竹茗拉着兰翘,趾高气扬地走进了院子。 进了院子,兰翘就嚷开了:“田嬷嬷,娘亲说想要跟你聊天儿解解闷儿呢,快跟我们走吧!”
田嬷嬷从自己的屋中出来,脸色苍白。 竹茗给带来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三个人就上前去了,一左一右两人挽住了田嬷嬷的胳膊,剩下一个跟在后面,这架势,就是生生把人掳走的样子。 田嬷嬷被人架着走出了寒星楼的院子,她回头看了一眼庄正和萧越,面色依旧苍白,眼中却是习以为常的沉静。 “快、我去找王妃,你跟着她们!”
萧越推了一把庄正,自己轻盈一跃,使轻功飞走了。
且说田嬷嬷被人架着,踉踉跄跄地来到了怡安院的偏院,进了院儿,丫鬟就把门关上了,一左一右两个粗使丫鬟把田嬷嬷甩在地上,一人搬了一张椅子来,竹茗走过去落座,居高临下地看着田嬷嬷。 田嬷嬷颤巍巍地站起来,低着头也不吱声。 “知道把你叫来是为什么吗?”竹茗端了端姿势,找到了做王妃的感觉,冷冷地问。
“老奴知道。”田嬷嬷声音夹着微微的颤抖,而面上仍旧是淡淡的表情,只是那面色冷白,额头有细细的汗出渗出来。
“那就说说吧。”竹茗睨了她一眼,从鼻中哼出一声,“过了这么些日子,那贱人是个什么情况?”
“王妃对老奴有防备,只要老奴做院中洒扫的活儿,所以……” 竹茗一眼瞪过来,正要开口,却被兰翘抢了话头:“田嬷嬷这么说,就是没有成功喽?”
田嬷嬷依旧低着头:“是。”
兰翘看了看竹茗:“竹茗姐姐,怎么处置这个老刁奴?打一顿?”
“兰翘妹妹,怎么能打呢,多不好!”
竹茗冷笑着,眸中泛起一丝狠戾,“既然没能完成本姑娘交给你的事儿,那贱人又对你有所防备……”她换了个姿势倚着椅背,接过丫鬟从田嬷嬷身上搜出来的一个小纸包,“我这上好的药也不能浪费不是?来,给这老刁奴灌下去,横竖都是没用的东西,浪费了我这么久的时间!”
她扬了扬手,两个丫鬟上前又把田嬷嬷摁住了,兰翘接过竹茗手中的纸包,打开来将白色的粉末全部倒进了丫鬟端来的水碗里,拔下头上的玉簪子搅拌匀了,一步一步朝着动弹不得的田嬷嬷走来。 “竹茗姑娘,大家都是王府的下人,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田嬷嬷面上终于有了些许表情,她挣扎着,奈何这些粗使丫头力气大得很,她只能看着兰翘端着那碗毒药朝自己走来。
“下人?谁跟你说我是下人了?”竹茗伸出手,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指甲上殷红的蔻丹,眉尾一挑,“这王府除了王爷,便是我娘亲最大,你说,咱们谁是下人呢?”
田嬷嬷拧了眉头,因为刚才的挣扎还有些气喘:“可如今,王府还有王妃在……安嬷嬷也不可凌驾与王妃之上!”
“王妃?哼!”
兰翘站在田嬷嬷身前,居高临下道,“那个贱人迟早会死在我们手上!而她的位置,王爷身边的位置,是竹茗姐姐和我的!”
“你们如此草菅人命,还有没有王法?王爷若是知道了,定饶不了你们!”
田嬷嬷第一次这么大声说话,觉得脑袋有些发晕。
“王法?现在,我们就是王法!”兰翘冷笑道,“放心,这些事情,王爷不会知道的……”
“别跟她废话了,快给她灌下去!”竹茗似乎已经失去了耐心,声音也变得尖利起来。
兰翘走上前来,捏住田嬷嬷的脸颊,将碗里的药水灌了进去。 田嬷嬷挣扎着,想要努力地吐出来,可药水直接灌进了鼻子,呛得她呼吸困难,慌乱挣扎中也咽下去不少。 兰翘扔了空碗,冷漠地看着她跪在地上不停地咳着,吐着。 “把人丢出去,别脏了院子,吓到娘亲就不好了。”竹茗扇了扇鼻子,站起来吩咐着。
庄正远远地跟着来到怡安院之后,见院门紧锁,自己也不能直接闯门,就沿着怡安院的院墙偷偷潜进院子,找到偏院儿的时候,就看到田嬷嬷已经倒在地上了,面前一滩水迹,一只陶碗碎在一边,几个粗使丫鬟正把她抬起来往外送。 灌了毒么?竟然这么心狠手辣!庄正暗暗攥了拳头,正盘算着如何施救才能不给王妃招惹麻烦呢,就听见怡安院外一声怒斥—— “竹茗,兰翘,把田嬷嬷交出来!”秋沫沫跟夏果都到王府门口下了马车了,就见萧越着急忙慌地飞出了院墙,连门都不走了,叫住了他才知道,田嬷嬷大概难逃一劫,就夺了车夫的鞭子一身火气地让萧越带路来到了怡安院。 这边儿秋沫沫的喊声刚落,怡安院的人还没有来得及把门打开呢,庄正就背着已经昏迷的田嬷嬷从墙头飞了出来:“王妃,田嬷嬷被灌了毒药!”
“什么!”
秋沫沫心下一阵怒气翻腾,她看了庄正背上的田嬷嬷,那面色已经发灰了,“萧越,你快去素心院找师兄来!夏果,你跟庄正送田嬷嬷回去,给她灌盐水,直到她吐出来为止,记住了吗?”
“好、好!”
夏果被吓呆了,只愣愣地点头。
“快去啊!”秋沫沫急急道,心下已经压不住怒火了。
庄正和夏果带着田嬷嬷刚走了两步,就听得身后门板碎裂的声音,两人也顾不得回头看,只知道不能耽搁时间,救人要紧! 院中人听到秋沫沫怒吼的时候,还在庆幸着已经关了院门呢,结果下一秒,那结实的院儿门就碎成渣渣了。 院中的下人惊叫着躲开了,秋沫沫攥着鞭子气势汹汹地冲了进去,就见竹茗和兰翘从后院儿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几个有些狼狈的丫鬟。 “贱人!”兰翘见今日没有那猞猁跟着,就指着秋沫沫尖声骂道,“怡安院可不是你撒野的地儿,赶紧滚!”
话音还未落,就觉得眼前寒光一闪,脸颊一阵生疼,伸手一摸,一道鞭痕肿了起来,生疼立刻变成了火辣辣的疼。“啊……你竟然……”
“对本妃出言不逊,以下犯上,打死你都不为过!”秋沫沫甩了一下手中的鞭子,凌空炸响,把院中的人都吓得一个哆嗦。
接着,鞭子又如雨点般噼里啪啦地落下来,打得兰翘满身血痕,哭喊着四处逃窜,最后连逃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趴在地上哭,秋沫沫又把鞭子对准了竹茗。 “我……王妃,我可没有冒犯你啊!”竹茗看到兰翘被打得满身血污,着实是怕了。
“哼,你以为我会放过你?”秋沫沫说着,扬鞭朝竹茗逼去,“同伙,教唆,杀人,你也死不足惜!”
竹茗左躲右闪,躲得了第一鞭也躲不了第二鞭,密集的鞭子兜头打下来,浑身上下都是火辣辣的疼。 “住手!”
安嬷嬷听到前院儿的响声,急急忙忙赶过来,就看到两个女儿被打得浑身是伤,惨不忍睹。
秋沫沫趁这个机会,收了手,喘口气儿。 “娘亲,我好疼啊!”兰翘趴在地上,哭得妆都花了,就是没有力气挪动一步。
安嬷嬷看着兰翘和竹茗脸上身上的鞭痕,心疼得不得了,她瞪着秋沫沫:“王妃,你好狠的心啊,你这是要逼死老身啊!王爷啊,你赶紧回来吧,这……这、这家门不幸啊!”满是怒气的指责转眼间成了哭诉,若是让不明真相的人看到,还真以为是秋沫沫在欺负她们呢!
秋沫沫冷眼看着她闹:“我说过了,念你是王爷的奶娘,给你几分薄面您受着就是,安嬷嬷就不要得寸进尺,不该你的,就不要肖想。”“老身做错了什么?老身的女儿们做错了什么?就让王妃你如此恶劣对待!”
安嬷嬷抹了一把泪,恨恨道。
“做错了什么?你心里还不清楚吗?”秋沫沫转了转手腕,眸中闪着寒光,“对本妃下毒不成,就毒害田嬷嬷,此事做得如此得心应手,可见这种腌臜事也做过不少了吧!”
“你胡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毒害她了?”
尖利的声音响起,“分明就是你恶意陷害!”
秋沫沫唇角勾出一丝笑意,带着几分戾气,扬起手中的鞭子:“看来,你是打不改的啊!”
“啪”的一声,又是一鞭落在了兰翘身上,生生给她打晕了过去。“真是愚蠢,竟选在无人给你们撑腰的时候作天作地,也怪不得本妃教训你们了!”
秋沫沫的冷笑落在她们眼中,不由得让人心底生寒,“安嬷嬷,教你的人小心说话,不作就不会死!”
说罢,便转身迈步要离开。
“你这样的女人,王府必定留不得你!”安嬷嬷眼中闪过一丝怨毒,恶狠狠放话。
秋沫沫听了,眉心一拧,手中鞭子凌空一甩,内力顺着鞭绳掠过的轨迹飞出,落在正厅的屋檐上,将那琉璃瓦屋檐打出了一个大缺口。“若是有下次,我便一把火烧了这怡安院!”秋沫沫头也不回地离开,怡安院的众人,望着簌簌落灰的屋檐,心有余悸。 快步回了寒星楼,就见田嬷嬷住的小房间里站了好几个人。 “田嬷嬷怎么样了?”
秋沫沫刚进门,就问。
艾然是在半路遇上庄正和夏果的,得知情况便急急忙忙跟来了。他看了看床榻上躺着的田嬷嬷,叹了一口气:“我已为田嬷嬷施针封穴,毒性暂时不会扩散,只是……” “只是什么?”秋沫沫眉心一紧,追问道。
“只是,封穴也只能延缓一个时辰,若这毒解不了,田嬷嬷怕是无力回天了。”艾然叹气,望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田嬷嬷。
夏果带着哭腔:“小姐,怎么办啊?田嬷嬷这盐水也灌了,吐也吐了,可是这脸色好吓人啊!万一……万一……”与田嬷嬷相处了这么些日子,虽然有提防她,但日日相对,也会有些感情在的。 “别瞎说,”秋沫沫拍了拍她的手,“还有霁云上仙呢,他马上就到了,别慌。”安慰好了夏果,她又问艾然,“这是什么毒?可有解药?”
“查不出是什么毒,”艾然有些垂头丧气,“也就无法得知如何解毒。”
“怎会这样?”
秋沫沫有些怔然,继而一股怒火又窜了上来,“她怡安院竟然藏有这种毒物!”
“王妃有所不知,这陵襄王府的内院,都是在怡安院的管辖之下,她们做什么事,治什么人,都是不择手段的。”
艾然坐在桌前,觉得有点渴,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王爷很少过问内院的事情,对她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下也不好在王爷面前多嘴,所以……只能看着怡安院的人坐大。”
“你们这是助纣为虐!”
秋沫沫气急,冲着艾然瞪眼,“这么说,这陵襄王府里有多少冤魂,多少冤案,你们王爷竟然不闻不问!要知道,她们今日做的事情,可是针对我!若我喝下了这毒药,你们……”秋沫沫话到嘴边儿,转念一想,自己这身份还是挺尴尬的,也不能说别人的不是,于是生生把话咽下去了。
艾然见王妃发火,刚想出声劝一劝,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王妃,霁云上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