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把梦里的场景画下来。一个赤裸苍白的女人浮在水里,后背的皮肤展开,宛如翅膀。常时几天后去画室接她,才看到这幅。他盯着看了很久。晚上他从后面进入,不停地亲吻、啃咬她的脊背,在上面画就了一幅香艳的春宫。周之耘想到这些,突然觉得后背发痒,挠了挠。但是越来越痒,她发觉不对,以为是衣服里有什么东西,到卫生间脱下一看,后背一片通红,满是密密麻麻的小疙瘩。过敏?半个小时之后,常时开完会回来,和周之耘说可以下班了,去吃火锅。上车之后,周之耘才和他说:“我……我好像过敏了。”
“哪里?”
常时的目光从她脸上看到手上。“背上,起了红疙瘩。”
周之耘说,“先回家吧,家里有药。”
常时俯身过去,把周之耘的安全带解开了,让她转个身,掀衣服看了看。他眉头紧皱,“去医院。”
“哦。”
“痒不痒?”
常时问。周之耘老实点头,“很痒。”
“什么时候起的?”
常时把车开出去,雨还在下着,雨刷在前面来来回回地划,看着让人心烦。“没多久,不到半个小时。”
周之耘回答。“嗯。”
周之耘觉得常时身上也沾上了浓厚的潮气。到医院后,医生询问了是否对什么食物或物品过敏,周之耘说没有。医生让周之耘做一个过敏源的检查。他怀疑可能是湿疹,但症状不是完全符合。抽完血,等待检测结果时,常时给周之耘的心理医生打了一个电话。心理医生说的确可能有心理方面的诱因,要看天晴之后她的症状是否有明显好转。常时和皮肤科医生说了,医生考虑了一会儿,给周之耘开了缓解红肿瘙痒的药膏,让他们回去观察,看明天能不能消下去,再来做进一步的检查。回家,一路上常时攥着周之耘的手,和她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周之耘痒得难受,不能挠,只能动来动去让衣料摩擦止痒,聊胜于无。“我真的不敢让你来我办公室了。”
常时半认真半玩笑着说。周之耘笑道:“只是赶巧。”
到家后,周之耘冲了个热水澡,趴在床上让常时给她涂药。“晚上想吃什么?”
常时问。他们打算在外面吃,陈姨晚上没来。周之耘叹气,惋惜没吃成的火锅,“能吃什么啊?面条吧。”
常时抽出湿纸巾擦了擦手,“冷不冷?”
周之耘摇头。常时把几根不老实的发丝从她肩膀上拨了下去,“等我弄好晚饭,你的药也就吸收了。”
“嗯。”
常时煮好面,进来一看,周之耘背上的红疹子已经消了一大半。“还痒吗?”
周之耘说:“好多了。”
“是好多了。”
常时让她穿上衣服吃饭。周之耘出来,看到雪团趴在猫爬架上,过去摸了摸它。雪团嗅到周之耘身上的药味儿,脖子往后缩了缩,经历了一番心理斗争,还是跑了。“小没良心的。”
周之耘冲它努了下嘴,但是顾念它伤还没好,就算了。常时叫她赶紧洗手吃饭。“嗯,又进步了,特别好吃。”
周之耘尝了一口说。常时一笑,“你可以稍微真诚一点。”
“我更想吃火锅。”
周之耘叹气。“等你好了再去。”
常时哄道。雪团可能又做了一番心理斗争,慢吞吞地从阳台的角落里走了过来,卧到了周之耘脚边。周之耘感觉到毛茸茸的东西,心情立刻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