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女人不都一样吗?”
方茴没话可说了。 聂则远气得头疼。 方茴小心翼翼地说:“聂总,您早说呀,你要是想学绿茶,我可以教你。”
聂则远不解地皱起眉来:“绿、茶?”
方茴嗯了一声,“刚刚你说的,靳弋教你那一招,不就是绿茶的惯用伎俩么?”
“但可能是你用错了时机,这种时候,不该把人往外推,你以为你自己是在欲拒还迎,其实人家说不定真以为你冷血无情呢。”
聂则远更是凝眉:“冷血无情?”
“嗯,你下次就……” 说了一会儿,聂则远眉头渐渐松开,这次他半信半疑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用。 - 学校。 姜梦竹关了教研室电脑回家,却发现手机忘拿。 她拍了拍脑门,感叹道:“真是一孕傻三年。”
走到教研室,导师也已经下班回家,听见另外两位同学在说:“真是人生赢家啊,姜师姐博一不怎么进教研室,博二怀孕生了个孩子,现在博三才开始,就准时下班决不加班,这博士生活过得真舒服啊。”
姜梦竹一顿。 “可不是吗,老师也不说她,就仗着她研究生期间成果好能出好论文?还是仗着她背后有聂总撑腰?我倒要看看她能出来个啥,别最终啥也没有,还延迟毕业,可就好笑了。”
姜梦竹抿抿唇,拉开门,那两道视线齐刷刷地看过来,姜梦竹低头,只兀自走到自己工位上把手机拿了,然后出门。 “师姐。”
姜梦竹关门的动作一顿,“嗯?”
两个硕士学弟互相看了看,见她似乎不把这当一回事的样子,又怔然,“没,没什么。”
姜梦竹关门。 其实自打生了孩子,姜梦竹就跟在那鬼门关里走过一趟似的,看什么事都看得淡得很。 她也知道自己现在很紧张,博士三年,毫无成果,毫无进展,所以他们说的也不无道理。 看看她能出来个啥—— 别最终啥也没有—— 还延迟毕业—— 那就好笑了。 说得挺对的,所以她,压力还挺大。 她走到学校门口,刚准备过个天桥,就在天桥上见到了抱着宝宝的聂则远。 他站在那,高大伟岸,黑色高领,姜梦竹展眉。 “你怎么来了?”
自打上次从他家里出来见过他一面,之后便固定学校和家里两点一线,再也没有见过了。 男人抱着儿子不紧不慢地走过来,“我不来,你也不找,那只能抱着儿子来找个借口看你了呗。”
风吹起他风衣的衣角,他语气其实是不含情绪的,但这话越听就越是……酸的。 姜梦竹眉梢了一下:“这么酸,怎么?寂寞了啊?”
她抱过儿子,还顺带开了个玩笑。 姜恩影在她怀里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她。 聂则远熟稔地将儿子交给她,他们俩的默契,好像这种事已经做过千百遍。 “怎么会寂寞呢,一个人在家独守空房,闲情雅致,好不自在,有蛐蛐的玩具陪着我呢。”
聂则远咬字重了点,“不寂寞。”
姜梦竹当时给儿子姜恩影小名起的叫蛐蛐。 逗蛐蛐。 听起来多有意思。 姜梦竹彻底被他逗笑了,“当初不是你让我把儿子带过来的吗?”
“哼。”
“吃过饭了吗?”
聂则远盯着她:“没。”
“走吧。”
她抱着儿子自天桥走过他,“去我家吃饭。”
聂则远勾了勾唇角。 “好。”
他追上去,怕她太辛苦,还扶了一把她的腰。 “累不累?”
“把你的爪子挪开。”
“你腰不酸?”
“酸死也不让你碰。”
别以为姜梦竹不知道聂则远心里想的什么。 “那孩子给我,我抱。”
“不要。”
…… 这女人。 吃过饭,姜梦竹坐在沙发上看平板,姜恩影爬过来扒拉她,姜梦竹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这几乎已经是很常见的现象了,小孩粘人,姜梦竹将他抱起来,用脸贴着他的脸逗了逗,小姜恩影脸胖嘟嘟的,跟妈妈贴脸,又香又软。 聂则远瞥了一眼,都很羡慕儿子。 姜梦竹想起今天的论文还没看完,又拿起平板看了一眼。 姜恩影却觉得自己受了冷落,在一旁哇哇大哭起来。 姜梦竹:…… 聂则远泡奶,泡好后听见姜恩影在哭,也没问怎么了,心照不宣地走过来,将奶嘴对着姜恩影嘴巴一塞。 姜恩影瞬间不哭了。 姜梦竹微微看呆。 “没想到你带孩子还挺有一套。”
聂则远嗯哼一声。 这已经不是姜恩影第一次无理取闹了。 姜梦竹扣着手里的平板,“他好像跟你呆在一起不会怎么哭。”
跟保姆在一块的时候还会有保姆搞不定的时候呢。 聂则远:“怎么了?”
他看姜梦竹欲言又止的。 “你跟他多待一会好么,我今天有几篇论文要看。”
聂则远挑了下眉,“多待一会儿就多待一会儿,怎么搞得我好像是个外人?”
“蛐蛐儿,蛐蛐儿,过来。”
聂则远抱着孩子滑下沙发坐在地面铺着的毯子上,一声一声地斗着他。 姜梦竹趁这时钻进了书房。 聂则远抬眼望了望她的背影,眼底一丝深意划过。 她明明很需要私人空间。 需要私人空间。 那就意味着,看孩子还是需要他的。 聂则远眼角微微上扬,像是给他抓住了什么软肋,他不由得抱起姜恩影,爽朗地笑了两声。 “感觉有希望咯。”
姜梦竹戴着耳机,没听到。 等到夜深,姜梦竹才呼吸一屏,意识到现在十二点了。 她就一直看到了十二点。 开门以后,姜梦竹蹑手蹑脚,她猜儿子已经睡了,应该是保姆在看,聂则远走了吧? 客厅没开灯,她脚撞到客厅桌角。 沙发上人影一动,“唔?”
“你还没走?”
姜梦竹后退两步。 聂则远浅睡了一觉,坐起身:“不放心,你看完了。”
“怎么不开灯?”
她问。 拉开灯,她转身碰上他的胸膛,聂则远轻声说:“嘘。”
“小声点,蛐蛐睡着了。”
姜梦竹怀疑他在找借口,故意离她这么近。 她嘴角抽搐:“就算蛐蛐睡着了,你——” “你好香。”
聂则远突然抱住她,将头整颗埋进她脖子里,“梦梦。”
姜梦竹整个僵住,有些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