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彦啧了一声道:“这种状况下,能不能先不别这么坏人胃口。”
“不,我就要”秋小蝉觉得脑子有点小糊了,“沈小青,你平时不是挺矫情的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饥不择食了?”
“真的,为夫也挺纳闷,就这么只笨蝉,居然…”沈彦笑着说不出话,秋小蝉才发现自己是胡言乱语,“不,是猪拱白菜!”
“为夫是猪,蝉儿是棵白菜?”
沈彦更乐,秋小蝉再次悲愤地纠正,“不对,是牛嚼牡丹!”
“好,牛嚼牡丹,我家小蝉就是朵牡丹花!”
沈彦揉揉秋小蝉的头道,“反正大难临头,为夫是舍不得自己飞的。”
“不,沈小青儿,你可不能睡一觉就变得儿女情长了呀。”
“为夫以后可是要天天睡,怎么可能是一觉?”
“你,你,”秋小蝉眨了好一会眼睛,“我怎么觉得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没羞没臊的。”
“嗯,没羞没臊的。”
满足的沈彦搂着秋小蝉,用手指懒懒地玩着秋小蝉的头发,秋小蝉越发觉得见鬼了,突然想到自己的灶房,“天,碗筷还没洗呢,我爹娘一会儿估计要回来了。”
说完,秋小蝉以极快的速度从沈彦怀里爬起来,把衣服裹上,就赶紧跑到院子收碗筷。沈彦摇摇头,不慌不忙起身,边穿衣服边看着院子,四月的天气,阳光很好,把一个很贫穷的小院子晒得有点干燥,却又有那种古树昏鸦蝉鸣的诗意。沈彦也不知道刚才怎么了,反正莫名就觉得惦着秋小蝉的人太多了,那林运明显不死心,王义就不说了,还有那些个苟苟营营的说不出来的人,而秋小蝉还一心就想飞,飞出小怀镇,甚至飞出牧云县,听她那话的语气,牧州城都有点搁不住。所以沈彦觉得应该用根绳把秋小蝉给拴住,这是他沈彦长了30年,在女人身上,从来没有过的心思。秋小蝉洗着碗,越洗越觉得不对劲,这路线有点偏离了。对这个入赘的夫婿,秋小蝉原计划是要各种虐到他怀疑人生,再趁机提出和离,然后就可以恢复自由身,去牧云县、牧州城、丹阳城,那是一种天高任鸟飞的快乐节奏,谁要是一问及自己一介女流为何孤身闯荡江湖,自己还可以扮个夫君短命的寡妇相,博不博得到同情两说,但至少一个寡妇出门讨生活,还是能被人接受的。现在全乱套了,刚才那事有点脱离自己的掌控了!就沈彦那过往,秋小蝉倒并不特别感兴趣,但静下心来细想如果他是一个黑社会老大,或者被朝廷镇压的一方霸主,一辈子只能软禁在这里,那自己的牧云县、牧州城、丹阳城,不都得说拜拜了。不,不,不,在小怀镇卖一辈子豆腐,这日子太不精彩了,虽然答应了要陪沈彦在这里待着,但也不想一辈子呀。当然这货模样还说得过去,不看那条瘸腿,身材很不错,刚才那种状况,怎么避也都碰到了那厮的腰身,没一丝赘肉,要不屈就在这里卖豆腐,就当享用这货吧。但,不对,自己刚才没感到任何享受,反而挺疼挺不舒服的,这会儿甚至连腰都酸了,这样享用太吃亏了,当然如果不是和沈彦,和那小哑巴、林根子成亲,这事都得做,想想,秋小蝉觉得还是跟沈彦的好,至少那张脸可以看,那身材还是能有很多臆想的。秋小蝉脑里千转万想时,听见秋二和秋二娘拍门的声音,走到灶房门口的沈彦看了她一眼,转过身开门去了。秋小蝉只得收拾好乱乱的心情,赶紧洗完碗筷,给秋二娘、秋二一人端一碗米汤出去,对于两人卖掉多少东西,瞅一眼就能看出个大概,两人都是老实本分,不善言辞型,能卖出和自己相同多的东西,那已然很不错了。秋二和秋二娘都是闲不住的,喝了米汤把那装豆腐的板子、布、装豆芽的筐、装豆腐干的罐子清洗干净,就开始用剩下的豆腐做豆腐干,给正在发的豆芽浇水。秋小蝉一转身没见沈彦了,昨天夜里没睡好,中午又乱套了,秋小蝉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太饥渴了,就是脑子短路了,必须安静想想,结果秋小蝉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太累了,倒床上就睡着了。秋小蝉是听见棍子和麻雀的声音醒来的,她走出房间,见棍子和麻雀除了各拎了一袋粮食,麻雀手里还拎了一只野鸡,说是村里人在山里捡的,和他换了半板豆腐。秋小蝉一看两人回来这么晚,把豆腐全卖掉了,想秋二娘中午剩的豆芽还多,便道:“都这么晚了,你俩在我家吃了饭再走吧。”
两人回去一个家里晚上根本剩不下什么吃食,一个有个后娘后连爹也没了,回去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得吃,听了都十分兴高采烈道:“小蝉姐,那我们去把这只鸡收拾出来。”
“行,我给你们烧点热水。”
秋小蝉把水烧开,舀一盆给棍子、麻雀收拾鸡,便沥米,蒸饭,打死她也不愿意往饭里加糠,加点高粱还可以勉强可以接受。秋小蝉又切出一小块肉,把那半条鱼也拿出来,炒豆芽,她喜欢放一点点肉,觉得那豆芽就特别好吃,放多了反而不好吃,想到两个半大小子跑一天,肯定饿了,又正是吃得的时候,烧鸡肉肯定是来不及了,烧鱼倒是快。棍子和麻雀之所以会成为混子,那就是懒,当然他们这种懒还与别的不同,就是觉得付出对不起所得,但现在在秋小蝉这里每日可以得12文的收入,还有一顿晚饭吃,这就达到他们的心理价位了,收拾完鸡,挂在屋檐下滴水,麻雀就去把水缸的水挑满,棍子和秋二一起剥干毛豆,他今天收了不少干毛豆回来。秋小蝉一想,成了亲还是好,如果没亲成,这棍子和麻雀哪敢像这样接近自己,恐怕有这一半的热度,就能被朴实的镇民用口水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