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日才问秋小蝉:“小青呢,你爹说好几次吃饭都没见着人了?”
秋小蝉有点想笑,明明是有5天没吃饭了,便道:“那天吵架了,骂了他,他不高兴,就说不吃我们家的饭了!”
“啊,闺女,可不带这样的,快叫他来吃饭。”
“娘,这事,你和爹就别管,他一个入赘到我家的,吃我家的用我家的,还要有什么脾气吗,这可惯不得,该放过他,我自然会放过他的!”
秋二娘和秋二见秋小蝉说得笃定,秋二没敢说什么,秋二娘便道:“差不多就行了啊,那小青儿虽然有点傲气,但娘看他人挺老实的!”
秋小蝉差点吐了,她都不知道秋二娘用哪只眼睛看出沈彦老实来着,于是便道:“我和沈青的事,你和爹在外面别跟人说,包括阿婆那边,还有蔡婶子她们,到时候这些一乱嚼舌根子,小青的面皮子薄,跟我真来劲,就麻烦了”“这种事,娘和爹自然不会出去说。”
秋二娘想起那秋燕和秋鹊就生气,如果不是她俩胡说八道,自家闺女肯定不会这么着急找铺子,家里也不会这么紧张,想想秋燕说小蝉的那些话,那真是不经脑就张嘴胡来,就那个孙长孙,也不撒泡尿照照,连自己女婿半根汗毛都不如,她们怎么编得出这样自欺欺人的话来,自己怎么可能告诉她们闺女和女婿吵嘴这样的事情,不过气过之后又不放心,“可是蝉儿,你和女婿这样总归不是办法,时间长了,女婿他会不会…”“娘娘,我会把握好分寸的,这几日太忙了,忙过这几日再跟他算帐。对了,阿婆的病好点没?”
“唉,年纪大了,病一场就跟要了半条命一样,得缓阵子的了。”
秋阿娘叹口气道。“娘,你就把心思多放在阿婆身上,家里有我和爹呢。”
秋小蝉赶紧安慰秋二娘,“而且你也要注意点身体,照顾病人也是很耗力气的,好了,吃饭,吃饭!”
秋二听秋二娘和秋小蝉对阿婆的说话,心里还是暖的,虽然秋阿婆不待见他,那到底还是他亲娘。高寒江的人大略在第十三四天的时候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吃饭的时候往屋子里探的时候多起来,不过沈彦一直给人的感觉就是,除非秋小蝉出门他出门,秋小蝉不出门,他就不出门,而这阵子秋小蝉都在忙铺面的事,和以前的行踪轨迹不一样,沈彦没跟着,也没让高寒江的人对沈彦产生疑心。秋小蝉虽不去问沈彦的过往,但从高寒江监视沈彦的状况感觉并不特别严密,甚至觉得高寒江并不想得罪沈彦,只要沈彦不出格,他根本不来干涉沈彦的事,和自己看过的那些电视电影里发配的人被整得惨得有一匹的状况不太一样,就不知道是自己看的那些失真,还是沈彦有靠山,又或者想整沈彦人的并不敢真把沈彦整死或者整急眼。所以秋小蝉决定高寒江盘问的时候,先用拖的法子,能拖一日是一日,最后不行再交待沈彦去干什么,本来沈彦去乡下种地,交待出去一定不会让高寒江失望,但秋小蝉总觉得沈彦不太可能真去种地。沈彦背着手站在秋小蝉新盘的铺子前,不过半个月,铺子已经让秋小蝉收拾出来了。朝街这一面是个十步左右的铺子,铺子和门都开着,可以看见院子,左手边是大小四房房,每间房都开了一扇窗子,靠后院门边那一排房子,应该是灶房、茅厕、水房,灶房比以前家里的也大了一倍不止,最大变化是院子,和住房对着那一溜搭了一个棚子,石磨已经搬过来了,石磨旁边还搭了一个灶,灶上放着一口大铁锅,看样秋小蝉把做豆腐的地方和家里做饭菜的灶房完全分开了。从石磨往后院门一溜的棚子下,做了4个长条形的大木桌,从摆放的东西可以看出,紧挨着石磨的那两张桌放的都是做豆腐的东西,然后是做豆干和豆腐乳的,做豆芽的大桶放在最里边。住房和长条桌之间就是大约是一辆半马车的宽度,路面平整,铺子正对着这条路,做好的豆制品就可以从这地方送到铺子。这样的区间规划,让沈彦眼睛一亮,自动给大家的活动范围给区分开来,多忙也不会互相打架。此时,秋小蝉耳朵架着那只小狼豪,手里拿个算盘,坐在第一张长条桌上,几个男人围着她正在结算夯墙钱、搭棚子钱、做木工钱,秋小蝉一边劈里啪啦拨着珠子一边道:“放心,放心,记着呢,十三叔你做木工款还余1200文;蔡叔你搭棚子款还余2300文;小哑巴你跟贵叔讲一声,他家亲戚的夯墙钱还余900文,第一期工钱都给大家支付了,剩下的,我最迟在6月底都会给大家结清的!”
看着自家娘子能说会道的,沈彦都有点小自豪了,关键能说会道的女人很多,但秋小蝉明摆着不仅仅是能说会道,其实就以沈彦的观念,并不喜欢女人抛头露面,但如果不让秋小蝉抛头露面,沈彦又觉得那样会掩盖了秋小蝉的光芒。秋小蝉说完,跳下桌,对旁边一个戴纶巾的男人道:“童生老爷,麻烦你帮我给他们三家都写个契约,最后注明,如果到6月30日未结清余款,按三分的利计息。”
那童生正是镇上除了林运唯二的童生,也是唯一一家私塾的先生,不过年岁比林运大了两轮不止,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秋小蝉左一个“童生老爷”右一个“童生老爷”给忽悠过来写契约的。大约也只秋小蝉敢称童生为老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