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就夸苏水凝好看,第二次见面就要给苏水凝绾发,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沈慕东说话的声音不忿,话语之间隐隐裹挟着对于林纤纤的敌意。李言昭察觉到沈慕东的不悦,他抬眼朝着沈慕东看了一下,由着沈慕东此刻的情绪,他已经可以判断出在林纤纤与苏水凝之间,沈慕东是更喜欢谁了,不过若说林纤纤给苏水凝之间的关系,他也是有些摸不准,他只是开口劝慰沈慕东道:“或是林小姐对苏姑娘一见如故,所以这才在行为上对苏姑娘稍稍的亲昵一下,想必这也实属正常。”
李言昭不说‘亲昵’还好,经他这么一说,沈慕东便想起方才林纤纤是牵着苏水凝的手离开的,想起方才在自己掌心间的滑腻小手被别人牵着,沈慕东自觉胸口间憋着一团火,很是气愤恼怒。沈慕东脸色微沉,当下便抬脚大步的也朝着茶庄内走去,他预备去把苏水给找回来。林纤纤一路拉着苏水凝踏入茶庄后的一小院间,这个院落四处的景致极好,园圃间种植着大片的粉红色杜鹃,自杜鹃旁是一刻高大的梧桐树,树下还用乔木搭建了一个秋千,自秋千两侧的木绳上用着层层绿色藤蔓围绕着,院落间显现出一股子闺阁女儿般的娇俏气息,踩在六棱石子路上,苏水凝向着远处眺望去,只见一大片的茶山坐落于院落的南方,徐徐清风自南朝北的缓缓吹来,带着屡屡的绿茶幽香,实在令人心旷神怡。恰在此刻,林纤纤适时开口询问道:“姑娘觉得我这院落的景致如何?”
“很是秀雅,四处鲜花绽放,美不胜收。”
苏水凝回着她的话,言辞之间满是赞赏之意,然而林纤纤却摇头道:“我这院落虽然望之幽雅,却比不得我一故人家的小院间的别致精巧,那院落的秋千是用南海边上的梓木搭建的,那木头千年不腐,自带清香,自带驱蚊之效;还有那院间种植着一棵凤凰古树,其间开放的凤凰花可引蝶后栖息在侧;那里最妙的当属其间的花儿,那些花朵种类繁多,每个时辰都会开上一拨儿的鲜花,待到了下个时辰,又是另一拨的花朵盛放,实在是令人惊叹……”林纤纤在说这些话时语气轻柔飘渺,其间的怀念之情溢于言表,她望向苏水凝,目光间似意有所指,她道:“苏姑娘当真要去看看那个院落的,很美。”
苏水凝闻言心下微微涩然,面上却不曾表露分毫情绪,她只是问道:“林小姐怎知我姓氏?”
林纤纤娓娓道来:“上次在街头见过姑娘之后,因觉姑娘面善,我心生亲近之意,便是去着人去打听了姑娘来历,这才知姑娘成了沈慕东说媒谈亲的红娘,竟还为他出谋划策起来,我闻言气愤不已,更是替姑娘觉得委屈起来。”
苏水凝对此哑然失笑道:“为何替我委屈?”
林纤纤愤声道:“可怜姑娘这般人物,却被那个沈大恶霸逼迫至此,竟还接下了这等不入流的差事,我心底里实在是替你叫屈,更是决计不会对你坐视不管的。”
听着林纤纤这般的替自己打抱不平,苏水凝一时无言,她沉默片刻之后,这才缓声开口道:“林小姐,其实沈慕东他……他并没有传言中的那般不堪,他只是外表看着桀骜不驯、冷漠暴戾,其实他内在是很重情重义、敢于担当的,你若是同意与他在一起,他定当一生护你周全,万不会让你受半分的委屈。”
“苏姑娘,你为何突然对他这般的交口称赞?沈慕东是怎样的人,这些年来我是看的清楚。那人也就是投胎投得好,这才能当个富贵少爷来为非作歹,若是让他投生到个普通人家,他保准便成了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草寇强盗,瞧着他整日的行径如此放浪,我对他实在是深有不齿。”
听着林纤纤对沈慕东如此鄙夷的话语,苏水凝心底里不太舒服,她反驳道:“不是的,林小姐,沈慕东他本性不坏,只是世人误解了他而已,你不该只看他的表面而对他做出论断。”
看着苏水凝这般坚持要为沈慕东争辩,林纤纤倒是没有固执的一再对沈慕东进行贬损,她只是十分困惑道:“你何以这般的来维护他了?我听闻他之前逼迫你前来说亲,便是刀架在了你的脖子上,你都是推拒不肯前来的,难道当时你不是因为他人品过于低劣,所以才不肯点头应承他的要求吗?”
对于林纤纤此言,苏水凝自觉无言以对,实在是找不到话语来反驳她的这句话,故而只能是沉默。而林纤纤理所当然的将她的沉默当成了默认,她想了想,随后开口道:“莫非你是有什么难以开口的苦衷,所以这才不得不要尽力帮他说成这桩亲事,故而才在我的面前这般夸奖他的?”
林纤纤说完,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个样子,故而她立刻又是善解人意的开口道:“那你且放心好了,即便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会对沈慕东过于冷脸的,我必不会让你难做。”
看着林纤纤当真是误会了,苏水凝连忙解释道:“不是的,其实我与沈慕东……”“好了。”
林纤纤不喜苏水凝一直提及沈慕东,她便是开口一把打断她的话语,随后又拉着她在屋内梳妆桌面前坐下,她一边伸手拆着苏水凝头上的发带,一边缓声开口道:“咱们两个好不容易才再次相见,为什么要一直提及一个不相关的人呢?应当是要抓紧时间好好叙叙旧才是。”
苏水凝听闻此言,原本心底里升起的那一点点的异样扩散成一片,她迟疑了片刻,这才故作镇静的开口道:“林小姐说的哪里的话?我与你不过两面之缘,我万万担不起你话语间的这般深厚感情。”
“若你担不起,我倒还不知道谁能够担得起了。”
林纤纤说这话,声音故意的冷淡下来,她本是有意的使着性子,想要让苏水凝紧张的,不过当她透过桌前的铜镜,待看到苏水凝面上的神色并未曾产生丝毫变化时,她登时气得往下剁了剁脚,娇叱一声质问她道:“小幻,我的话都已经说得如此明白了,难道你还要这般的与我故作不识吗?”
林纤纤这话语带着一分怒气两分感伤三分气恼,可是她这话听在苏水凝的耳朵,却是十分的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