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镇国将军崔望山的母族乃是清河崔氏,而当今皇帝也正是因为有了崔氏的助力,才能登上今天的位置,若是那崔家愿意,恐怕这天下如今姓崔了。
只是那崔家是在神秘,也并无统领这天下的心思,这才让当今皇帝捡了个大便宜。 虽说那些世家大族行事低调,可族中之人确实遍布天下,其中各大世家出来的女子更是有沉鱼落雁之姿,当今皇帝后宫那位便也是在那三千佳丽中最出众的。 就连那镇国将军崔望山虽说样貌是粗犷了些许,但娶的妻子却是实打实的好看,说是天仙下凡也不为过。 崔将军的两位千金也是在同龄人中相貌较为出众的,唤作若柳,鸾鹤。 自崔家三子出生后更是成了京城中人士的茶余饭后之谈,有在崔家做工的人说是那孩子眉间有一点红痣,眉眼更像是那个崔夫人,眼睛圆溜溜的,怎不让人心生欢喜。 世人常把皇帝的七子与崔家三子比较,可终究是未见过那两个娃娃的真实样貌,只是编撰的传闻中说的似那画上的仙童,实在可人。 直到那崔家三子抓周时,众人才真正见到那传闻中貌似仙童的孩子。 当日,崔家的下人早早就开始准备,鸡鸣之时便开始准备今日的宴会,说是崔将军高兴,请了不少同僚。 只见一众官员与家中女眷围着一张圆桌,桌上尽是些小玩意儿,中间还坐了个奶娃娃,一旁的崔将军神色激动,手上拿着一把小木剑不停往奶娃面前递,崔夫人见状急忙用手揽住自家夫君。 “你让他自己选罢。”众人都带笑的看着,只是那奶娃娃像是都不感兴趣般的把桌上东西丢在地上。 这时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人群中偷摸挤到中间,手上似乎还拿着什么。 “来,弟弟,拿这个。”
只见那崔家二女儿崔鸾鹤从人群中挤出来,手上还拿着不知从何处取下的长枪头子塞那孩子手中,口中还念念有词。 “快拿着,以后我俩一起跟爹上战场。”
周遭大人皆是一愣,只有那崔夫人见状抬手佯装似要教训。 “你这孩子胡闹,伤到弟弟怎么办。”
中间那奶娃像是生了兴趣,抓着那枪头玩的不亦乐乎。 “看来这三公子以后也是个上场杀敌的好手啊,崔将军后继有人啊。”
尚书夫人掩唇打趣道,周遭人也像是一下反应过来,纷纷拱手向崔望山道贺,崔望山也抚掌大笑,他也真心希望这个儿子能和他一同上战场。 事后众人便去了前厅入席,只留了崔家几人还在那。 “夫君,我希望以后孩子们跟着你在战场出生入死,若是可以,我宁可以后到了年岁,你把兵符交给皇帝,告老还乡,我们一家像普通人家那样。”
崔夫人面带忧愁的望向崔望山,她嫁与崔望山求的从来就不是什么荣华富贵。 “月河,我自是明白的,可这由不得我们,但我定会保护你们安好的。”
说罢,崔望山伸手将柳月河搂入了怀中,轻抚着安慰。 见此,崔鸾鹤用手挡在了眼睛前,随即又向一旁的崔若柳述说着自己对爹娘这么粘腻的不满。 一旁桌上的奶娃倒是一脸不悦,像是要哭了似的,兴许是对他们把玩具收走的不满。 “罢了,都吃饭去吧,别把孩子饿着。”
随即,几人也向前厅走去,而那奶娃也被奶娘抱走喂奶去了。 此后外面对崔家三子的样貌更是夸大其词,只有崔将军整日为自己逐渐长大的儿子操心。 “夫人,你看这小子怎么一点都不像我,这样貌怎么越发的女气,若是以后到了成婚的年纪有哪家姑娘看得上他。”
柳月河瞧见自家夫君整日为今后的事瞎操心,便有些生气的揪着崔望山的耳朵。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是不满意三个孩子都长的像我吗?”
“不敢不敢,夫人松手,松手,饶了我吧,像夫人自是极好的。”
崔望山捂着自己被揪的通红的耳朵再也不敢提及一句。 白驹过隙,崔夫人时常带着家中孩子去宫中探望崔茹儿,也时常打探她在宫中的处境,为她出谋划策。 当时的皇帝已有七子一女,满朝都看着究竟谁能坐上那个太子的位置,后宫自然也消停不了,皇后虽没有亲生的,但后宫自有去母留子的传闻后,皇后便过继了刚出生就没了娘的大皇子。 妃位以上的几位皆是家世显赫的主,自是争的不可开交,但是听闻皇帝更有意立七皇子为太子,毕竟那七皇子的舅舅可是镇国将军,而那兵符如今还在那位将军手中。 崔望山自从听了一些宫中传出的谣言后便让自家夫人常去宫中叮嘱,可终是敌不过后宫那些。 七皇子三岁那年,静妃生了一场大病,久病不愈,不久便撒手人寰,当夜崔大将军怒气冲冲去了宫中,不知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当晚就见那崔将军红着眼从宫中出来,怀中还抱着个孩子。 第二日,皇帝罚了崔望山的俸禄,还禁足了半月,这让崔望山错过了崔茹儿的下葬,但崔望山却没有再去闹,反常的安安静静的在家中待了半月。 有人说那崔将军觉着自己侄儿在宫中无依无靠,怕被人欺负了去,冒着杀头的大罪让皇帝答应他将七皇子带回家扶养。 从那之后,崔家多了位公子,与皇帝同姓,名唤萧时钰。 时光如白驹过隙,世事如白云苍狗。 崔家三子出生第六年,京城多了个混世魔王,身旁还时常跟着个俊俏的小公子。 但那时开始,京中便多了个传闻,说是崔家有个观音相的小姑娘,俊俏的很。 “时钰,今日你就同夫子说我病了,我前几日答应了馄饨摊的小桂花去陪她放风筝。”
说话的正是那混世魔王崔遥卿,也是传闻中崔家那观音相的娃娃,可惜与传闻不符的便是他是个男娃,而此时的崔遥卿也已经九岁。 只见崔遥卿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对面的男孩儿,手上还拿着个燕子形状的风筝。 “你今日若是再不去学堂我就和二姐说了,你已经多日不去了,到时候夫子差人问舅母,我便是你同谋。”
对面的男孩儿并不理会,转身就要走,这可把崔遥卿急坏了,他前几日便和小桂花约定好了,若是再不去,小桂花怕是日后都不愿和他一同玩了。 为了能赴约,崔遥卿只好急忙拉住萧时钰的衣袖,还撒娇似的摇了摇,嘟着嘴向萧时钰撒娇。 “时钰你最好了,答应我嘛,最后一次了。”
萧时钰心中有些动容,但也忍下了,他知道这货素来喜欢用这招,便撇过头不再理他。 崔遥卿心中也实在烦闷,他不明白这招为什么就对他二姐和萧时钰没用,明明喜嬷嬷都说就算闯了天祸别人见他这般可人都不忍心责备他,可这俩人偏这般铁石心肠,油盐不进。 崔遥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愤愤的瞪了一眼萧时钰,便气冲冲的走了,走的时候还边走边“哼”,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生气了。 萧时钰见他这样还是不大放心,虽说在他这崔遥卿讨不到什么好处,但这人怪会整事。 “四喜,你去找崔二姐姐,就说崔遥卿又逃课打扰人家平民百姓家做生意了。”
四喜听了自己主子的吩咐,自是不敢耽搁,急忙跑去转告。 萧时钰见四喜走远,勾了勾嘴角,招呼着身后的侍从坐上马车赶去学堂了。 自从崔望山将萧时钰带回家,便将他视如己出,幸好家中的孩子也不是那么顽皮,都和萧时钰关系很好,其中崔遥卿更是与萧时钰要好,两人幼时睡的一张床,只是二个男孩儿难免要打架。 自幼二人也都生的好看,萧时钰长的如以前的崔茹儿一般,但却无女子的那般柔美,平日也只用一根发带来束发。相较来看,崔遥卿平日的装扮虽与萧时钰相似,却长的更像女子,初入学堂时还被尚书家公子认作是哪家的小姐。 那尚书家公子也是惨,就只因问了一句崔遥卿是哪家的小姐,就被崔遥卿打的满院跑,虽说尚书家公子多少也是学了点武艺,但还是敌不过这自小学武的,周遭的侍从和其他家公子也不敢上前,生怕引火烧身,而一脸懵的尚书家公子还以为是自己哪句冒犯了这位姑娘,也不敢还手,只得躲。 当时萧时钰也不出手拦着,只当看戏般在旁边站着,若不是夫子出来拦着,崔遥卿定是要给那尚书家公子身上弄的青紫。 后来兴许是尚书和自家儿子说了,第二日尚书家公子便给崔遥卿赔了罪,随后怎的,崔遥卿单方面和人家结下了梁子,处处找人家麻烦,那尚书家公子也是不恼,就任他折腾。 萧时钰到学堂的时候,四喜也正巧遇见了准备去练武场的崔二小姐,面前的女子穿着一身劲装,高束着马尾,手上还提着一把剑,英气十足。 “二小姐,大……大……大事不……不好了……” “停,四喜你直接说那混小子干啥去了就行了。”
崔鸾鹤看着面前口齿不清的四喜理解的摆了摆手,她家混小子她最知道了,以前小的时候萧时钰还傻傻给崔遥卿遮掩,后来打挨多了也就学聪明了,只是为什么每次都要安排四喜来,四喜虽说为人老实,可一急便开始结巴,每次都要急死人。 “馄饨……馄饨摊……” 话还没说完,就见崔鸾鹤几步跃到旁边树上,翻墙而去,耳边却传来了崔鸾鹤的声音。 “我知道了,你下回别这么急,快去找你家公子吧。”
四喜看着崔鸾鹤远去的背影便也一刻也不敢耽搁,急忙赶去了学堂。 四喜当时被人牙子带进府的时候本是没人要的,长的又瘦小,口齿还不清晰,说话结巴,不过当时柳月河心软,让人牙子把带入府都留下了。 但后来四喜却仍因口吃被其他人笑话,当时崔鸾鹤偶然看见,便将此事告诉了柳月河,之后四喜便成了萧时钰的贴身侍从,便也在无人笑话他。 四喜心里是感激崔家的,他身体瘦弱说话也不利索被家里人卖给了人牙子,只有崔家肯要他,四喜虽比普通人笨些,但他知道自己以后不会再被人牙子打骂了。 ————————————————————— “崔小白,你又不去学堂,你到底要干啥,你信不信我抽你。”
小巷中,崔遥卿正庆幸自己甩掉了侍从,却不想身后却传来了让他不寒而栗的声音,吓得他撒丫子就跑,连头都不敢回。 这声音崔遥卿太熟悉了,若是他不跑,今日便是他的死期,但他心中也暗骂萧时钰太不道德,竟真的同他二姐告状。 平安巷的商户,每日都能看见崔小白被自家姐姐满街乱窜,京中人口相传,这也成了后来人们闲聊中的趣事,也有人打趣,这将军府三公子怕也只有那二小姐才镇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