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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伊佐那和我闹出的动静不小,很快将附近的警察引来了。

  “黑川,你才消停多久?这次还是欺负女生!”

  警察看到我和伊佐那浑身是伤,下意识地认为是他动了手。

  ……倒是也差不多。

  “警官先生,您误会了。”

我拿出手帕按住伊佐那流血的额头,替他辩解,“他没有欺负我。”

  伊佐那努力地抬起手想打掉我的手。

  这家伙半点感恩之心都没有,简直就是个野人。

  “他没有欺负你,那为什么连你也受了伤?”

警察皱眉,“若宫小姐,你要是在这里出了事,我可没办法向你的家人交代。”

  “他真的没有欺负我,刚才——”我低下头,从喉咙里挤出哭腔,“刚才伊佐那想要自杀。”

  闻言,伊佐那先是一愣,继而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难怪,毕竟只有他逼别人自杀的份,绝不可能自己想不开。

  “警官先生,您别看他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其实他的内心像小兔子一样敏感脆弱。”

  我担心伊佐那骇人的眼神使我的话露馅,干脆将手帕展开,像盖尸体那样,完全地盖住了他的脸。

  警察见状欲言又止,我又说道:“他自己心里委屈,又没处说,一时想不开就从坡子上跳下去了,我想阻止他,才会受伤的……”

  眼角余光瞥到伊佐那脖子上的青筋凸出来了。

  很好,他快气疯了。

  在我的一番胡说八道下,警察终于相信我是为了救伊佐那才受伤的。

  “若宫小姐,救人是好事,但是下次要量力而行。”

警察认真教育,“你首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我会记得的。”

  在警车的帮助下,我和伊佐那被送往附近的医院。

  一路上,我为了渲染效果,都在“安慰”伊佐那:“以后不要因为一点挫折就想不开,有心事可以对我倾诉,我即使帮不上忙,也会为你加油的。”

  伊佐那艰难地用口型吐字:【滚!】

  电击造成的效果还没消失,他无法活动身体,否则早就打人了。

  我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实际上我也不想给自己塑造这种伪善的形象,但伊佐那是故意伤害,倘若按照真相查下去,我父亲不可能放过他,让他重回少年院都是最轻的报复。

  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确实是救了他一命。

  “你差一点就毁掉你自己的人生了。”

我将他脸上的血污擦干净,“伊佐那,遇到我算你走运。”

  【呕——】他作出了呕吐的表情。

  我将那只鲷鱼烧形状的电击器塞进他的口袋里,在他不明所以的目光里,低声说:“暂时先让你保管。”

  到了医院,医生为我们做了身体检查,我擦破了胳膊和腿上的皮肤,而伊佐那除了外伤,还摔出了脑震荡。

  于是他看我的眼神更凶恶了。

  “轻微的脑震荡不至于令他同时失去语言能力和行动能力,经过检查,我发现他遭受过电击。”

医生的手里拿着那只鲷鱼烧电击器,“这是在他身上发现的东西。”

  我假装看不懂:“钥匙扣吗?”

  “钥匙扣只是表象。”

医生捏开鱼尾,“它本质是一只电击器,应该是受到警方管制的,普通人根本接触不到。”

  我惊讶道:“那为什么伊佐那会有这种东西?”

  伊佐那:【……】

  “因为他是个不良少年,我两年前给他做过治疗。”

医生冷冷地说,“带着这东西,大概又是要去做坏事,结果不小心电到了自己,真是害人终害己。”

  做梦也没想到,给伊佐那治疗的医生居然是他的旧识。

  “可我觉得伊佐那不是这种人。”

我用略带无辜的语气说道,“也许是别人放在他身上的呢。”

  伊佐那:【!!!】

  “你被他骗了,像你这样心思单纯的小姑娘,要离这些不良少年远一点。”

医生连连摇头,表示痛心,看来是误会了我和伊佐那的关系。

  “谢谢医生。”

我拿过电击器说,“这个东西太危险了,不能还给伊佐那,稍后我去交给警官先生吧。”

  “麻烦你了,要小心一点。”

医生还不忘cue伊佐那一下,“不要像黑川那样电到自己,话都说不出来。”

  “是。”

  ……

  单人病房里。

  我一边等着樱庭来接我,一边出于无聊,将伊佐那身上的绷带结全部拆开,改绑成了蝴蝶结。

  雪白的绷带令我想起《文豪野犬》里的太宰治。

  也令我想起童年时在医院遇到的那个给我四叶草的男孩。

  出院后我拜托家里找过他,却始终一无所获。

  “……真想再见他一面啊。”

我望着伊佐那的眼睛说,“不知道他的眼睛治好了没有。”

  【你在吃什么代餐?!】

  伊佐那似乎察觉到我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瞬间变得怒不可遏,这股莫名的愤怒使得他攒出了一点力气,并用头撞向了我。

  可惜力气太小,发挥出的效果只是他的额头轻轻地碰了一下我的额头。

  像猫咪撒娇。

  “肤色都不同怎么代?”

我将他按回病床,叮嘱道,“你好好休息一晚,顺利的话,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正在这时,一阵波西米亚狂想曲吉他独奏部分的旋律响了起来。

  我跟着哼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伊佐那的手机铃声。

  虽然替人接电话不太礼貌,但万一错过重要的事也不好,既然伊佐那本人在场,我便自作主张打开了他的手机。

  来电显示——

  【仆人】。

  噫,他不是在福利院长大的吗?怎么会有仆人?

  我按下接听键。

  “不是说下午一起去横滨中华街吗?你人呢?”

  电话里,一个冷静的男声传了过来。

  听起来比伊佐那年纪更小,我猜是他在不良帮派里的小弟。

  “哦,黑川君住院了。”

  那头停滞了一瞬,小弟的语气随即变得紧张起来:“发生什么事了?他严重到都无法接电话了吗?”

  “不,只是轻微的脑震荡,他吃药睡着了。”

  欺骗警察和医生的那套说辞显然不适合说给伊佐那的下属听,不然以后他在帮派里没法对别人吆五喝六。

  “是这样的,今天在六本木的街头,黑川君热心扶一位老奶奶过马路,结果掉进了下水道。”

  当事人立刻给了我一个“你是蠢货吗”的眼神。

  “他扶老奶奶过马路?”

小弟毫不犹豫地说,“这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

我捂住伊佐那的眼睛,“黑川君的内心也有柔软的一面,他会帮路过的女生扶住滑落的墨镜,也会帮上了年纪的老人过马路,可能那个老人让他想起了他自己的奶奶吧。”

  ……该死的,又试图抬腿踹我了。

  我用膝盖压住他的小腿,强迫他老实下来,然后继续对小弟说:“总之如果你不忙的话,可以过来照顾黑川君吗?这家医院的住院部是允许家属陪护的,我把地址发给你。”

  “谢了。”

小弟顿了顿,“请问你是?”

  “我是黑川君新认识的朋友,我叫若宫芙柚子。”

  黑川君不认我这个朋友,居然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开始咬我的手腕了。

  我拿起桌子上的电视遥控器,塞进他的嘴里。

  他的牙齿上下一磕,刚好打开了电视机。

  “芙柚子?”

小弟的声音与电视机开机的声音在一瞬间重叠。

  伊佐那打开的是一档歌舞节目,很吵。

  小弟改口说:“若宫小姐,我马上就来医院。”

  ……我没有听错。

  他的确先叫了我一声芙柚子。

  按照道理来说,人不会第一次听到别人的姓名时,就直接去掉姓氏叫名字。

  还没等我想明白,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算了,也可能是自来熟吧。

  “我!一!定!会!宰!了!你!”

  伊佐那倔强地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但声音太小,像蚊子哼哼,气势上完全够不上威胁。

  “好的,我等你。”

我看到出现在楼下接我的樱庭,起身离开病房,在踏出最后一步时,我回头望了伊佐那一眼,他也正气呼呼地看着我。

  生动的、不加掩饰厌恶地看着我,没有半点的虚伪,无比真实。

  偶遇伊佐那、围观伊佐那打架、电击伊佐那、送伊佐那进警局、将伊佐那当人肉垫子、送伊佐那进医院,这经历又疯狂又过瘾。

  但他本人估计气到肺都要炸了。

  我有办法让他更生气。

  “可是伊佐那,凭你做得到吗?”

  “!!!”

  我和他一个住京都,一个在东京,本就难有交集。

  之后的大半年里,我一次都没有见过伊佐那,并从泉心中学的国中部升入了高中部,这时候却在我的堂弟身上,发生了一件与暴走族有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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