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因之前的约定,回头看着恒正说:“若非九王爷相救,臣妾只怕早已沉入轮回池了!皇上,你可要重重赏他呀。”
恒正见明月为自己说话,不由得全身一暖,觉得她心里还是有他的。他忙上前向皇上行礼请安,又说亏得明月命大,福缘厚达,深得上天眷顾。皇上哈哈大笑,扶起恒正说:“九弟不必多礼!来,我们进去再说。你是有功之臣,朕必不会亏待于你!”
明月微微一笑,心想,九王爷,你得了好处,可要与我平分呢!否则,我便告你个图谋不轨。到得大殿,宫人献上酒食,皇上又命歌舞助兴。恒正眼巴巴看着兄长恒昊搂着明月,喂她吃葡萄,又喂她饮酒,心里酸楚得紧,阵阵抽疼,有些后悔带她回宫了。“我若直接带她走,从此隐姓埋名,或可常伴。如今,只能看着她在别人怀里,实在叫人痛心!”
恒正心里暗暗说完,又饮下一杯。转头看去,明月依偎在恒昊身边,眉目传情,令人心动。他越发难过,却只能将这心事压下,十分痛楚。李书扬也得了赏赐,乐呵呵地坐在门边,边吃喝边看歌舞,早把在墓地遇到的惊险事抛诸脑后。看到精彩处,他还高举酒杯,大声叫好。恒正厌恶地白了他一眼,面对满桌佳肴却食之无味,不由轻声叹气。明月看到便推开恒昊,拿着酒壶走下金阶,来到恒正面前。“九王爷,来,本宫敬你一杯,谢你救命之恩。”
明月声如黄鹂,甜美腻人,说完朱唇轻启,一饮而尽。恒正见她喝干,只得陪她。若是只有他们二人,今晚将是诉不尽的情话绵绵,谈不完的心事种种。偏偏此刻,他只能仰望着她与恒昊夫妻重逢,生死离别不过是场噩梦。喝完一壶,恒正再也坐不住,谎称累了,想回去休息。恒昊也不挽留,只说了准奏,便又扭头与明月说话。明月本想看在恒正带她回宫的份上陪他说说话,顺便套些明月的事情出来。可见他要走,也不好强留。恒正出了宫,耳边仍传来丝竹声,间或有欢笑声。然而每一声于他,都是那么刺耳。他能从那些声音里分辨出明月的声音,也能想象得到他们此刻是怎样的情景。但他不过是九王爷,皇上的弟弟,不能当众与明月说心里话,更不能与她有稍近的接触。这对他来说,比喝了劣酒还要烧心。他默默地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寝宫,婢女准备好浴桶,他也懒得去洗。他将宫人都打发走,独自关在屋里,躺在软榻上看着墙上的一幅字画发呆。那是一幅春江笛柳图,是他当年送明月入宫时,亲手为她绘制的。画上的美人妖娆多姿,坐在江边桥头吹笛,形态可人,神情略有几分忧愁,惹人怜爱。那画中人,便是明月。只不过,为了避嫌,他特地画得不像她。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她挂在自己屋里,随时欣赏,怀念与她同行的日子。渐渐地,恒正头脑发蒙,终于抵不住困意,在画下睡了。梦中,明月浅笑盈盈,手握一枝桃花朝他走来。可当他想要去抱她时,她却突然消失。“月儿!”
恒正一急,叫出了声。“九王爷,有何吩咐?”
门外,一个宫人小心地问道。恒正醒来,一阵怅然,只说口渴,腹中饥饿,命他们备膳。一人独饮,自是无滋无味。恒正几杯酒下肚,眼前又悠悠荡荡现出明月的样子。“月儿,你等着我,你一定要等着我!”
他发狠地说,“我会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让这江山易主,乾坤重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