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恒昊嫌多,明月不高兴了,嘴巴嘟得老高。洛亦枫跟在一旁,把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见明月如此狮子大张口,他不由暗笑。本来他不打算拿明月的钱的,但见她跟皇上这么要,还一张嘴就是两千两,他决定还是拿点。剩下的,留给明月藏私房钱防身。恒昊不知道明月为什么要这么多钱,因为这里虽然是京城,在外面买套差不多好住的房子,是用不了这么多钱的。或许她有别的用处,只是不好跟他明说。“明月,你实话实说,为什么要这么多钱?”
恒昊小声问道。明月也小声说:“我看上的房子,是前朝京畿使的宅子。”
恒昊听完更是吃惊,瞪大眼睛看着她,半天才说:“前朝京畿使的宅子?你胃口可真不小!”
明月得意地问:“怎么样,我眼光还不错吧?”
恒昊沉思了一会儿,略一点头说:“不错是不错,可你怎么会看上那个宅子呢?我听说,前朝京畿使的后人,已经把那宅子卖给别人了。而且,京畿使在宅子里暴病身亡,你就不怕不吉利?”
“什么呀?”
明月不满地说,“谁不会生病啊?这宫里还死过不少人呢,难道你就不坐朝了?”
恒昊沉下脸道:“胡说!这怎么能是一样的道理呢?”
明月嘟嘴白了恒昊一眼,把脸转朝一边说:“哼,本来就是嘛,他得的什么病,会传染吗?”
恒昊摇摇头说:“那倒没有,朕听说,他得的是脑病,头痛欲裂。大夫说,他的脑子里长了个瘤子。因无法医治,最终撒手人寰。唉,一代好官就这么没了,实在可惜!”
明月见恒昊这么惋惜一个前朝的官员,觉得他挺厚道的,心里也软了下来。她依偎着恒昊,喃喃地说祝愿那官员能投个好胎,这世照样做个好官。洛亦枫听他们说了这么多,一直没提到布料的事,不由有几分着急。他上前两步,悄悄对明月说了“布料”二字,意在提醒她跟恒昊说。因为他毕竟只是个侍卫,这样的请求似乎不大合适。明月会意,便对恒昊说:“皇上,明月还有一件事情求你。”
“嗯,你说吧。”
恒昊答应道,“只要不太过分,朕应你就是。”
明月嘿嘿一笑说:“嘿嘿,皇上,我就知道你肯定会答应的。我跟你说啊,我发现京城里有一家布庄,料子可好了!哎,咱们宫里的布料都是从哪家进的呀?”
恒昊想了想说:“好像是一家,叫什么和景祥的。”
明月一拍大腿说:“哎呀,皇上!不能只从一家进,知道吗?那样,他们就会侍宠傲娇,觉得自己多么了不起。而且,还会在京城里摆架子,自认高人一等。要是多从几家进,想拿就拿,不想拿就不拿,就没有那些事了。”
恒昊觉得她说的有点道理,就问:“哦,你的意思是,要让和景祥的人知道,咱皇宫没有他们也能有好料子,不能让他们太有优越感?”
“对!”
明月夸道,“皇上你真聪明!我就是这个意思。你想嘛,整个皇宫的用料每年都需要很多,那是多大的一笔开支啊。这生意只让他家做,他们当然得意,逢人就说他们家是专供皇家的。旁人要想买点料子,谈个价钱他们都把头扬到天上去,说你嫌贵,买不起别要啊,皇宫里可等着呢!”
听她这么说,恒昊不禁皱起了眉头。确实,只在一家布庄拿料子,真的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嗯,明月的提议不错,还是要多用几家的才好。于是,他一挥手道:“行,那就按你说的办!你说的那家叫什么?”
明月当然不知道叫什么,就转头问洛亦枫。洛亦枫急忙答道:“哦,回皇上,那家布庄叫吉庆坊。”
恒昊点点头说:“好,朕知道了。来人呀,传内务司总管!”
“是!”
一个太监急忙答应着跑去。恒昊又对明月说:“明月,不如,我们去喝茶下棋如何?”
明月却撅嘴道:“皇上,你答应我的银子,可还没兑现呢!”
“哦,呵呵,好。来人呀,去库房支两千两银子,就说是朕要的,用来,唔,用来赈济灾民。嗯,就这样。”
恒昊笑着说,摸了摸明月的脸颊。明月不由得噗嗤一笑道:“哟,皇上,明月竟然也成灾民了,这天下得有多富庶呀?”
恒昊也笑道:“天下真要如此富庶,朕倒不愁了。哎,对了,朕既然说是赈济灾民,也得干点实事啊。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明月说:“这简单,叫官府开粥散粮不就好了吗?”
“可是,京城百姓并无灾情啊。”
恒昊为难地说,“你让朕去哪开粥散粮?”
明月也发愁了,问洛亦枫怎么办。洛亦枫想了想说:“这个简单,京城虽然没什么灾情,不过附近的州县倒是因为干旱,有些困难。”
恒昊果断地说:“行,那就去附近州县开粥散粮吧。”
明月笑得像朵花似的,连连夸恒昊是个好皇帝。可是,才夸了一会儿,她忽然想起,如果附近州县真的因为干旱而歉收,百姓的困难岂是两千两银子就能搞定的?再说,她拿了库银去置办私产,这也是一罪啊。思来想去,明月有些不安地说:“皇上,不如,你先借我两千两,回头我还你两万两。”
恒昊一听,心里十分奇怪,她怎么突然变卦了?而且,居然还说要还十倍。明月解释说:“库里的银子,不能给我私用。所以,我只是暂借,到时候还回来,我就没有错了。”
哦,原来如此!恒昊暗暗赞赏,觉得明月真是懂事,能为社稷江山着想。这么一来,他越发觉得,买下那幢宅子都不足以表达自己对她的爱意了。以明月的人品,即使单独为她建造一座宫殿也不为过。要不是怕众人嫉恨,他几乎就要这么决定了。所以,他还是赞同明月的说法,带她去御书房替她写了一张欠条,让她签字画押。明月虽然识字不多,可“明月”这两个字还是认得的,也会写。可她怕自己的笔迹与真正的明月相差太多,而且她的字也难看,就撒娇地要恒昊帮她写。“皇上,我的字没你的好看,还是你写吧。”
明月娇声道,“反正我画押按手印,人也在这,跑不掉的。”
恒昊笑着替她写上,然后看着她按手印,之后小心地把欠条锁好,放在书柜的抽屉里。出来后,正好看到内务司总管,恒昊就叫他去找吉庆坊的老板,说以后宫里的布料可从他家取用,价钱要比市面上低一成。总管不知是以后都只用他家的,还是仍然用和景祥的,两家都用?恒昊说:“两家都用,你亲自去看看,自己酌情处理吧。朕的意思,是要让他们知道,宫里用着他们的料子,但不是没他们就不行。今天用,或许明天就不用。明天用了,说不定以后都不用。这批用他家的,下一批,兴许就换了。”
“是,微臣懂了,这就去办。”
总管说完拜了拜,出去了。明月领了两千两银子的银票,高高兴兴地带着洛亦枫出宫去了。恒昊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她究竟要去做什么,就叫杜子常悄悄跟着。买房子是肯定的了,但她要怎么把那两千两变成两万两,在恒昊心里还是个谜。谁知,杜子常才跟了不远,就被明月发现了。她突然停住,叫洛亦枫去打发杜子常。“哎,皇上身边那个太监跟着呢。”
明月小声说,“你看,咱们要不要捉弄他一下?”
洛亦枫道:“你想怎么捉弄?”
明月想了想说:“你把他引进太监不能去的地方。”
“这个,我一时也想不起来。”
洛亦枫为难地说,“这宫里,似乎除了御书房和禁宫,哪里都去得。而且,他是皇上的心腹,皇上能去的地方,他都能去。”
明月想了想,说:“有了!走,跟我回宫。”
洛亦枫不知她有了什么好主意,但相信她已经想到了很好的办法。于是,他悄悄回头瞥了一眼,跟着明月朝琼华阁走去。杜子常原以为他们这就出宫去,没想到他们又换了方向。他心里起疑,但为了完成皇上的吩咐,还是跟着去了。到了琼华阁,明月和洛亦枫都不见了,杜子常站在门口,想进又不敢进,十分为难。不一会儿,里面的宫女和太监都不知干什么去了,院子里空无一人。杜子常见机会来了,便悄悄走了进去。一直走到大屋都没看见有人,杜子常越发奇怪,难道明月要买房子,还要带上宫里这么多人?屋里静悄悄的,还是看不到有人。杜子常小心翼翼地走着,心里泛起了嘀咕。他知道这里有后门,兴许他们从后门出宫去也不一定。他走进去,掀开幔帐一看,顿时傻眼了!天呀,一个女人正背对他,脱下了身上的衣服,露出白玉一般的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