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是夜叉秦……秦超施主……”
“不错,是我。”相貌像夜叉恶鬼,年过花甲的人阴森森地说:“你怎么啦?吃饱了活腻了,在这儿假上吊,干嘛呢?”
他这才发觉,自己一双手被捆住,吊在横枝上,双脚尖恰好着地,不至于吊坏了臂筋。 “混蛋!不是你整我的?”他怒叫。 “我整你?呸,你是见了鬼啦!”
夜叉秦超大骂:“我夜叉秦趣一辈子只杀人,不整人,你他娘的狗蛋!难道不知道我老人家的规矩?你再说一声试试看?哼!”
“我……罢了,佛爷可能真碰上鬼了?”“到底怎么一回事?” “混蛋!你不打算先把我放下来吗?” “你这条种变成这鬼样子,传出去有人会把大牙笑掉了,好可怜哦!”
夜叉秦超放下手中的猎叉,开始拉断吊绳:“我住在南面朝天岭下,今早出来打猎活动筋骨,却碰上你这头猪一样的货色,怎么一回事?”
“我怎知是怎么一回事?”他揉动手腕活血,一面将经过说了。 “该死的!以你这功臻化境,十丈内飞花落叶也可以分辨的一等一高手,居然不知道头顶的树上有人暗算你?你是完蛋了!”夜叉秦超摇头叹息。
一个高手名宿,被人不明不白地打昏吊起来,真要传出江湖,那还用混?” “我发誓,我要把这见不得人的混蛋找出来剥皮抽筋。”他切齿叫骂:“不然决不罢休。”
“你又不知道是谁所为。”
“我只要找周家的小泼妇,她敢不招出来?” “她老爹灵创周元坤如果赶到,你最好躲远一点。”
夜叉秦超冷笑:“那老鬼手中的一把剑出神入化,内功火候炉火纯青,而且朋友众多,你不是他的敌手。”
“哼!你不要长他人志气……” “你这混蛋就是听不见老实话。”
夜叉冒火地说:“你侮辱他的女儿,他有一千个找你决斗的理由。
如果你主人为守内十大剑客之一的灵剑不在你眼下,你已经死掉一半了,你算老几呀?你!” “我一点也不在乎他……” “好吧!也许你真的报了不起。”夜叉秦超扶起猎叉:“你要找死,谁也阻止不了你。后会有期。”
“咦!你不去藏剑山庄?”
他拾回自己的包裹和方便铲:“你和南毒不是颇有交情吗?”
“那已经是多年前的事了,交情也有限得很。我躲在朝天岭避祸,算起来与路庄主倒有邻居之谊,我为何要参予你们的恩恩怨怨?算了,走也!” “你这不够朋友的胆小鬼!”他冲急急走了的夜又背影大叫。 两位侍女藏身在路左的树林里,坐骑拴在一株大树下。两人伏在林前的草丛中,透过草隙,眼巴巴地注视着东面大道折向处,盼望主人早些出现。 炎阳当顶,她们等得心焦。 无天老道过去后不久,四猛兽到了。 两猛兽气色灰败,像是大病了一场,坐在马上直不起腰来,显然受伤不轻,被无天老道用奇功震伤,几乎要了他们的命。 不久,无法和尚也狼狈地西奔。 “秋姐。”另一名侍女上冬不守的说:“好像不妙,我得回去找小姐。”
“冬妹,急什么?”小秋却不同意:“所有的人,都陆续过去了,可知小姐确是成功地诱走他们。小姐的轻功世无其匹,引走这些人决不会有危险的。”
“我……我总有点不放心。”
“再等片刻好了。咦,树后有声息。”
两人同时听到枝叶摇动声,但跳起来听仔细倾听,却又一无所觉。 小秋不放心,急窜进了树林。 “哎呀!小姐!小姐……”里面传出小秋的急叫声。小冬大吃一惊,急窜而至。 小姑娘被放在鞍上,像是睡着了。 “小姐,醒一醒……”小秋将人抱下,放在枯枝败叶上急叫唤。 小姑娘突然一惊而醒,候然挺身坐起。“咦!贼和尚呢?”她惊叫。 “和尚早就向西走了。”
小秋心一宽:“小姐,你怎么爬到鞍上睡着了?”
“我睡着了?”“是呀!”
“咦!老天爷!难道是菩萨显灵救了我?”
小姑娘将经过说了,余悸犹在。当然,后面的情况她并不知道。
“小姐,菩萨不会用套索将贼和尚吊起来。”小秋肯定地说:“会直接口气,把他吹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投生,不得翻身。”
“那……那是有位身手高明得无形无影,无声无息的人,暗中救了我,而且把我送到此地来。小姐满脸困惑:“会是谁?” “恐怕只有找贼秃驴才知道。”
小秋说:“贼和尚气色差得很,但追上去,耐何不了他也是枉然。”
“我不怕他,非找他算账不可。”
小姐怒来,咬牙切齿羞怒交加。
将坐骑牵出树林…… 一匹枣骝停在十余步外的大道中,马上的青衫骑士正好奇地向这一面注视。 “嗨!是周姑娘呢!”年轻英俊的青衫骑士欣然叫:“令尊来了吗?”
“家父过两天才能赶来。”
十姑娘扳鞍上马:“路少庄主,可知道对方来了些什么人吗?”
路少庄主路维中,正是藏剑山庄主人--神拳电剑路武扬的长子。 神拳电剑路武扬,与小姑娘的父亲开封灵剑周元坤,同时名列宇内十大剑客之一,是名号响亮的武林高手名宿,辈高位尊,颇孚人望。 神拳电剑路武扬,是河南地区江湖同道的仁义大爷。他自己在许州建了栈号,自设车行,经营五谷杂粮油坊糖厂,算是半个殷商。 灵剑周元坤则在开封,开创武钦局和承销官盐。 八九年前白衣军横扫河南,两家所经营的行业损失惨重,迄今元气未复,不过他们总算撑下来了,而且生意日渐兴隆。 两家的交情,也极为深厚。 “汝州我们派有眼线,已经来了的人真不少。”路少庄主策马并驰,有点忧心忡忡:“看样子,南毒这次藉放生事,决心不在襄阳的闲气,志在将魔爪伸入河南来。”
“家父也看这种看法。”
小姑娘摇头苦笑:“要来的,终须要来,是祸躲不过,只能尽其在我了。”
蹄声一紧,四匹刺马放蹄奔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