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貂寺知道元康帝肯定有自己的打算,或许说……他在心头已经酝酿了一个更大的计划。虽然徐安将阙英和耶律齐给杀了,事情脱离了元康帝的控制,但孙貂寺清楚,自家陛下最擅长的其实不全是布局!还有补救!临场补救。陛下为什么这么喜欢徐安?因为他和徐安是同一类人。徐安这段时间多次绝境中的临场发挥,都经验了陛下,让陛下拍案叫绝。而陛下呢?这些年每次面对赵斯等人的设计,还不是都一次次地杀出重围?现在事情虽然稍微脱离了掌控,但只要给陛下一点时间,都能轻松解决!只是现在能处理好这件事情的,其实是徐安这个罪魁祸首!“陛下英明,那是否需要将小公爷放出来呢?”
孙貂寺拱了拱手,建议道。元康帝指尖猛地一颤!放徐安出来?现在他听到徐安这两字,就头疼好吧!让这小家伙再参与进来,天知道他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还是等朕重新掌控节奏再说吧……元康帝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等过一两天再说吧!”
孙貂寺微微颔首,他自然知道,自家陛下这是怕徐安闹出更大的乱子!他需要时间消化和重新布局。只是以徐安的德性,不惹事是不可能的。再给他两天时间,他出来惹的事……会不会更大?孙貂寺暗暗咽口水,但这种话他现在不能提醒元康帝,陛下受到的打击似乎已经有些大了……“告诉宫门守卫,朕今日谁也不见。”
元康帝抬头看向窗外,他已经能想象得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了。现在徐安就像是一坨屎,太招苍蝇了,那群老家伙会放过这种机会?他们会借着这个机会,来除掉徐家父子,剪断他的羽翼。“这群老家伙……要不是朕想要等的契机没到,朕一定将他们放进来,然后关门放徐安!”
孙貂寺吓得脑袋又垂下了几分。心说陛下,你这不是当徐小公爷是狗吗?徐小公爷知道了,恐怕又得翻天了啊!“老奴等下就让宫门那边加强守卫。”
老太监微微拱手,低声道:“只是宫门能抵挡群臣,不一定能挡得住徐大小姐。”
元康帝正端着茶杯,闻言手猛地一抖。茶水洒了一地。可恶,朕怎么把这祸害给忘记了?想到徐卿风,元康帝就想到了徐卿雨,那小家伙凭一个小肚子,愣是吃垮了东虞使团的宴席!徐家,就没一个是正常的。个个都是祸害啊!元康帝知道孙貂寺的意思,宫门挡不住徐卿风的意思不是徐卿风要闯宫门,而是徐卿风为了救弟弟,极有可能会大开杀戒。这种事,三年前她为了救一个人,就差点做了!当时差点没把满朝文武吓死,求爷爷告奶奶地饶命,才逃过一劫。“去,去,给朕叫几个高手去,给朕盯死徐卿风……”元康帝猛地跳了起来,一个徐安已经够朕烦的了,现在还来一个徐卿风,还让不让朕活了?元康帝盯着孙貂寺,怒道:“她要是敢提剑来皇宫,就给朕打断她的腿,老子……不,朕养得起!”
老元有些炸了。徐安参与的事会失控,徐卿风要是再参与进来,那就不是失控了。那是天下大乱好吧!“是,老奴这就去安排。”
孙貂寺暗暗捂脸。拦住徐卿风问题不大,但是打算徐卿风的腿……呵,信不信徐骁回来,敢打算所有人的腿?那老匹夫有多护短不知道吗?只要是他的儿女做的事,错的都是对的。“还有告诉天牢那边,给朕悠着点,别让徐安被那群家伙为玩死了。”
元康帝忽然想到天牢的那边,脸色顿时更难看了。天牢那边的危机,可不比城门那边小。徐安一步走错,极有可能就会被分尸了。天牢那边,可全都是徐家的敌人啊!孙貂寺连忙拱手道:“是,老奴明白了。”
孙貂寺不敢怠慢,领了命便快速离开了御书房。“可恶,朕明明才是布局的人,怎么现在搞得朕就是棋子,他徐家姐弟才是布局的人。”
元康帝一脚将眼前的桌案给踢翻了,双手叉腰咬牙切齿道:“他们动一动,朕都得跟着提心吊胆,这都叫什么事啊!”
孙貂寺听到身后的动静,身体一僵,夹着双腿利索地出了御书房。御书房外早就有人等在那里,见到他出来,连忙上前道:“启禀大监,你让查的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
“负责阻击和围杀绣衣使者的,是天星楼。”
听到这话,孙貂寺嘴角依旧笑呵呵,但笑容已经充满了杀意。“呵,天星楼楼主都被徐骁吓得不敢踏进大乾半步,没想到他手底下的这些蝼蚁,竟然还敢在大乾兴风作浪!”
天星楼!又是天星楼!真当我大乾京都无人了是吗?之前天星楼便派人暗杀过徐安,只是徐安将杀心给忽悠叛变了,杀了天星楼所有人。徐安又护着无邪,不准他审问,导致天星楼的线索断了。没想到这才过去几日,这些躲在暗处的老鼠,竟然又敢出来挑衅猫了。“三番两次在咱家眼皮底下杀人,还真当咱家是空气是吧?”
“行吧,那咱家接下来就好好的陪你们玩玩。”
孙貂寺老眼微眯,目光锐利道:“传令下去,调集京都所有能调动的力量,咱家要天星楼的所有力量,在大乾灭种!”
“是。”
绣衣使者一抱拳,转身离开。而这时,徐安也在禁军的押送下,来到了天牢。此时,天牢大门前已经聚集了数十个狱卒,为首的是个二十出头,面容冷峻腰跨双刀的青年。见到青年,徐安嘴角顿时抽了抽。融合记忆,他知道眼前的青年叫侯君奕。他老爹是齐国公侯渊,在三年前的幽州战中战死了。因此他对徐家甚是仇视,总觉得是徐骁的无能才导致他爹战死。之前,就因为这事这家伙多次挑衅他,可没少打架。现在在天牢见到他,这特娘的算不算是羊入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