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承恩带着两个小的在家里玩耍,无意中看到青果子,都很好奇,他们还不认识核桃。两个小的忍不住拿果子,想尝尝味道,被承恩连忙阻止。不认识的东西可不敢瞎吃。等到宋老汉回家后,小玉泽和小景明便一人手握一个青果子,屁颠屁颠跑去找曾爷爷。接着小院子里,便响起了“咚咚咚”的敲击声。苏姜和宋绵竹先进了堂屋,端起早早放置好的凉白开,咕嘟咕嘟灌上一大碗。“娘,吃!”
小玉泽跟着进了屋子,往苏姜手上放了块核桃肉,接着又踮起脚往宋绵竹嘴里塞,“咕咕,吃!”
宋绵竹配合地蹲下身子,嘴里被塞上一块核桃肉,新鲜的核桃透着股清香,还带着丝丝苦涩。“等姑姑给你做个琥珀核桃,甜滋滋的。”
摸摸小侄子的脑袋,宋绵竹有了新的打算。上次在后山看到的那个核桃数,硕果累累,约莫着得四五十斤。这琥珀核桃,口味香脆甜,好吃还补脑,算是门小点心,可以做了拿出去卖。关键是体积小而轻,方便携带,就算二嫂嫂不在家,也能拿到集市上去。金氏将苏姜箩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归置,见到猪肉和大骨头,皱起眉头:“怎买了这些肉,家里不是有卤鸡吗?”
“奶,咱家吃了这么多天卤鸡,再吃该腻味了,我想吃烧肉啦。”
宋绵竹呵呵傻笑。“那鸡肉,还能吃得腻?别人想吃都没得吃。”
金氏嗔怪一声不再说话,既然是小孙女想吃,便算了。既然家里人都回来了,宋绵竹索性就此把卖放方子的事儿说出来。先是跑去检查了下大门有没有关紧,接着将大嫂阮娴从厨房喊出来,拉着阮娴进了堂屋,把三个小的哄去院子里完,再把堂屋的门关上。四个大人围坐着八仙桌,看着宋绵竹忙里忙外,摸不着头脑。“爷奶,大嫂嫂,二嫂嫂,我有件十分重要的事要跟你们说。”
宋绵竹组织了下语言。这直接把银子摆出来,大概会把人吓到,得婉转一点。“乖孙你说嘛!莫不是在外面惹事儿了?别怕,你说出来,奶给你做主。”
金氏眼皮子一跳。这二房多灾多难,最近日子才好过些,难道又出什么岔子呢?宋老汉忍不住拿起烟袋,脑子里各种念头乱飞:“是不是跟卤鸡生意有关?挡了别人的财路,想找咱家麻烦?”
额,爷的想象力还挺丰富。宋绵竹见大嫂阮娴面露惊慌,二嫂苏姜脸色严肃起来,阮娴忙开口解释:“不是,是跟卤鸡有关,但没出啥事儿。”
接着不给大家继续猜测的机会,她直接说道:“我想把卤料配方卖了。”
“卖配方?”
想了那么多念头,就是没想到宋绵竹要说的是这个,四人面面相觑。宋老汉和金氏对了个眼神,抽了两口烟思索了一下:“绵绵,为什么要卖配方啊?咱现在卖卤鸡不是挺好的嘛。”
“爷,我是这样想的。”
宋绵竹娓娓道来,“二哥孤身在外,又受了伤,咱也不知道伤得有多重,我实在是放心不下,这事儿不宜再拖下去。”
“卖卤鸡攒钱太慢啦,把配方卖了,咱能一次性得一大笔钱。”
“有了这钱,二嫂能尽快把人接回来,这余下的钱也够咱过一段好日子。”
“至于以后,咱还能再想其他营生。”
“虽然长远看是吃了亏,但钱嘛,总能赚得到,人齐了家里头才算是完整。”
这话说得在理,钱再好也比不得人,金氏和宋老汉心里也一直记挂着孙子。卤鸡的配方是孙女找来的,按理说她有这个处置的权力,既然孙女能有这个心,那自己也没有拒绝的理由。阮氏自是没有意见,她向来温婉娴顺,其实就是没有主见,家里的大事从来不插话。“不行。”
苏姜却是断然拒绝,“这配方是属于小妹的,以后得留给小妹谋生用,青河的事我会看着办。”
“绵绵说的有些道理,最重要还是先把人接回来。”
金氏犹豫着开口。宋老汉也放下烟袋,跟着劝了句:“难为绵绵有这个心,我看这事儿能行。”
眼见二嫂嫂苏姜还要再拒绝,宋绵竹双手一摊,作无辜状:“二嫂嫂,可我已经卖啦!”
苏姜愣了一下,立刻想起来小姑子今日那趟时间颇长的茅厕。竟然是偷偷跑去卖秘方了,胆子可真大。“卖了多少呀?”
宋老汉哭笑不得,孙女最近忒有主意,竟然来了个先斩后奏,还在这儿套他们的话。“不是很多……”“二十两?”
“十五两?”
金氏连问了两次,都见孙女摇头,急得站起身,提高了音量:“我的傻孙女哎,可不能少于十两啊!”
宋绵竹摇摇头,语气里带着遗憾:“也就五十两。”
“五两?唉,那咱可有些亏啊。”
金氏听岔了,叹了口气。“奶,不是五两,是五十两!五十两!”
宋绵竹重复了两次,把怀里的钱袋掏出来,往桌子上倒,十来个小银锭子夺人眼球。金氏看着银锭子,梗了口气,一屁股坐回板凳上。一辈子都见过这么多钱。宋老汉傻了,手一松烟杆子掉下来,砸到脚上才被惊醒,忙弯腰捡起来。他也以为只卖了五两,还在想孙女终究是个孩子,做事还是不够稳当。“这咋能卖上这么多?”
金氏回过神来,见宋绵竹脸上洋洋得意,才明白是孙女给他们开了个玩笑。不过这种惊喜,多来几次也无妨。宋绵竹便把去悦来酒楼的事,简单叙述出来,下了个结论:“这东家是个善人,还允许咱家继续卖卤鸡呢。”
未免家人担忧,其中的古怪之处她省去没说。众人都跟着附和,把悦来酒楼好一顿夸。“二嫂嫂,你就别推辞啦,咱都是一家人,二哥可是我亲哥哥,我怎么能忍心见他孤零零在外。”
宋绵竹数了十两银子交给苏姜,情真意切。小姑子都做到这个份上,苏姜自然没有再推辞的理由,只得默默记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