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江云一再干扰白承的审讯,白承就命赵龙先把她带了下去,只留下了江蓉一个人。“堂堂巡抚大人难道就这点本事?要我看还不如那位已经见阎王的张大人。”
江蓉的激将法,对白承的作用微乎其微。“我让江夫人下去,完全是出于对她伤情的担忧,看来你这个做女儿的,是真的一点都不关心自己母亲的伤啊!”
江蓉直接无视白承的话,她作为女儿怎么能不担心母亲的安危,难道她担心了就能改变眼前的一切吗?“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今落在你的手上,要杀要剐,都听你的,我绝无怨言。”
白承没想到江蓉会在这个时候选择放弃抵抗,难不成是因为看到江云一次次的替她担责,所以才说出与她以往性格大相径庭的话?“罪犯江蓉,你这是在藐视国法,如若你拒不配合本官的审讯,可知是何罪?”
堂下的江蓉,歪着头看着白承,嘴角始终都挂着淡淡地笑容,笑容中又夹杂了轻蔑。“我不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想把什么罪名挂在我的头上都行,我绝无二话。”
面对江蓉消极地态度,白承一时之间竟然没了办法。见过太多人,为了活下去选择承认做过的错事。但是像江蓉这样的,还是头一遭见到。“既然如此,那就一步到位,平江城的事情现在已经理清脉络,张大人虽死但是应承受的罪责一条都不会少。”
就在白承不知道该怎么继续的时候,坐在一旁的历紫桐突然开口。她一开口会使眼前的一切都没有回旋的余地。江蓉所做之事,确实很可恨。但……白承紧握的拳头忽而又松开。要是他现在为了她心软的话,那就对不起平江城的上万百姓。“至于江家,同罪!也好让本朝的官员知道知道,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招是什么样的后果?”
朕!这个字一出来,除了白承和倩影之外,在场的人无一不震惊。从她得知南方受灾到现在,所有的耐心已经被消耗的所剩无几,实在是接受不了白承这样优柔寡断,慢慢吞吞。“白大人,你就按照朕所说的去办吧!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了。”
所谓的意外,白承明白。以张大人在任期间的所作所为,按律当斩。即便现在人已经死了,这砍头的罪名也不能免了。江蓉最后还是被带了下去,白承也从桌案之后,来到了历紫桐的面前跪下。他深知今天在堂上的表现,已经让她感到不满,为了能够平息她心中的怒气只能认错。一直处于惊讶当中的还有楚芝,之前她就怀疑过来的这个人的身份地位应该很高,不然的话白承也不可能任由她听审。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竟然是永原帝国的女帝。“平身吧,你今天办事确实是让朕心里有些不痛快,磨磨唧唧的。剩下的事情你需要多久能够搞定?”
现在江家母女已经落网,等待降罪,这平江城就没什么事情,需要他来亲自监督。而且不是还有未上任的平江知府吗?灾后重建的事儿就让他来。“我想陛下应该不想亲眼目睹那么血腥的场景,这平江城附近的几个村子已经开始重建,要是陛下愿意,我们随时可以过去看看。”
对于白承的这个提议历紫桐并没有拒绝。“好,那就由你带朕去看一看,亲眼看过之后,朕也好早日回京,毕竟宫里还有那么多重要的事情等着朕去解决。”
眼见历紫桐的怒火已经被平息下来,白承这才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如今他总算是真的明白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或许这个道理他早就应该明白。两日之后,江云江蓉二人被带到了平江城菜市口,当初那些受灾的百姓齐聚在这里。那几个路口都堵的水泄不通,不论男女老少,都恨不得把脑袋削尖了往前挤。想要上前亲自看看这两个罪魁祸首是怎么掉脑袋的。不过还是有大人把小孩子的眼睛捂住,免得被那血淋淋的场面吓出了阴影。白承作为监察官坐在高处。早就知道要被砍头的江云和江蓉母女二人此时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她们知道自己所犯罪责难逃一死,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看着女儿就在自己的身旁,江云心中还是充满了愧疚,如果能早日让女儿和自己分开的话,说不定女儿还能有一线生机。就在行刑前的那一刻,白承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江老爷。除了那日江夫人为了试探自己的身份见过一次之外,在后面发生的所有事情,这位江老爷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这绝对不是一个正常的现象。楚芝见白承始终一言不发,神色也有些异样,便主动来到他跟前询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白承也没藏着掖着直接问道:“你跟在张大人身边多年,可见过江家那位江老爷吗?”
楚芝想了想说:“见过一回,我觉得这位江老爷是一个没什么心眼的人,江家能有现在的一切,都是江夫人的功劳,和那位江老爷没什么关系,你怎么会突然提到他?”
白承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如果非要说的话,可能就是因为直觉。白承察觉到问题后立刻从高处下来,快步走到江云的面前,蹲下身来问道:“告诉我,江老爷去哪儿了?”
“你们都要死了,他总不能连个面儿都不见吧!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都应该送你们最后一程吧。”
江云缓缓抬起头不情愿的说:“看来白大人还没有成家,应该是不明白什么叫做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了。”
“那个蠢货在得知我亲手杀了张大人之后,就已经吓得魂不守舍,仓皇逃窜了。”
“就算你们现在派出大批人马去找,也未必能够找得到他,反正我已经在这儿了。杀了我,你白大人也能交差了。”
白承的目的可不是为了交差,而是要抓住幕后真凶和始作俑者。有人冒领了罪责,就算结案?那他为何不找两个不相干的人顶了这一切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