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公子,我父亲惧你,我可不惧。”
“我青州徐府纵然不如你盛京谢家,可我读圣贤之书行的是康庄大道本的是心安理得,却不似你一般,喧宾夺主欺辱我府小奴,谢公子,这只怕不是君子所为吧?”
徐公子徐辰彦此话一出。周围边的空气越发的窒息了,甚至隐隐有剑拔弩张之势。跪在一边的陈银不仅没有感觉到自家公子替她说情的喜悦,反而一顿头大。且不说谢晚阳并非好惹之人,但就事论事来说她家公子也不该如此说项。谢晚阳远来是客,且为贵客,而她为奴,为奴者,货物尔,试问,一位贵客打碎了一个茶盏,身为家主,能指责贵客吗?能因为区区一个茶盏而颐指气使吗?陈银的头低得更下了,脑子也越发的疼了。公子这不是在替她讨“公道”,而是将她往死里推啊。可是,她记得上一世的时候徐府公子明明不是此等焦躁之人啊,为何今日如此失态?“彦儿,这是怎的了?”
就在此时,一道沉厉之声响了起来。陈银没有抬头,但能明显的感觉到来了许多人,原本的窒息之气又多加了道紧张。“父亲。”
徐辰彦禀道。徐知为徐大人?陈银心下更沉了,只怕她逃不管今日了,原本想着安心的在徐府存两个赎身的银两,可现在……似乎离死不远了。徐公子糊涂,但徐大人不糊涂。几年之后徐大人从青州通判升成了工部侍郎,官拜四品,从小小的六品通判到正四品,这可不是一句青云直上能说得了的,更多的是其睿智与眼界。徐公子分不清“小奴”与“贵客”,但徐大人分得清。果然,她的背脊之上多了一道来自徐大人的目光,她苦涩一笑,弱小的背脊上头如今竟压着了两座大山,它真的能够承受得住吗?“谢公子,不好意思,我儿久卧病榻,言语多有冲撞,还望谢公子莫要介怀。”
徐大人上前恭敬的说道。此话一出,陈银便明白他的选择,自然是弃奴保客。“父亲,你怎的?”
“够了辰彦,为父在与谢公子说话,你就不必多言了,春琴,扶公子入院休息。”
徐大人心明眼亮,处置得当,若是再让他儿子再呆在此处,不仅于事无利,且有激化事态之险,再者,亦是保他之法,谢晚阳何种性子徐大人门儿清,那病殃子且脑子有些不清醒的儿子绝非他的对手。“慢着。”
就在春琴要扶不服气的徐辰彦回去之时,谢晚阳开了口。莫说是陈银了,就连徐大人都暗道了声,糟了。谢晚阳手掌放在腰间,玉白般的手指磨擦着腰间的那枚玉佩,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一边平安看到自家公子露出如此神色便知他生气了。果然,如玉石般的磬冷之声再度响起,“徐大人,你竟如此羞辱本公子,是当我谢家无人了吗?”
此言一出。原本灸如火烤的气温骤降成了凛冽的寒冬,谢晚阳终归是那个嗜血冰冷的,只区区一句话便能造成如此效果?陈银顿感眼前一黑,吾命,休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