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杜云是个小混混,只因那次客栈的事,被牵连进来。刘正清为了封住满城,只得为他和雪伶操办了婚礼。只不过刘正清岂能甘心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混混?在这之前,他早就为雪伶物色好了一个官家子弟,出了这事之后,眼见着那官家子弟是没指望了,但陈敬轩又冒出来了。这陈敬轩还是婴儿的时候,是他亲手抱给刘氏的,他自然知道陈敬轩的来处。现在一看,陈敬轩还大有希望被认回去,便一心想着将雪伶再嫁给陈敬轩。可不想那小混混杜云自从娶了雪伶,倒一心一意对她,还下定决心自食其力养家糊口,再不做混混。他在街上找了个帮人装卸的力气活儿,虽然赚的钱少,但也是一点一点攒起来,只等着攒的多了,就带着雪伶搬出去。雪伶一开始也是满心不愿意,打心眼里看不起杜云。不过时间一长,也被他打动了,便收了心,打算安心跟他过日子。于是两人虽是当初的被迫的嫁娶,到后来倒变成了你情我愿了。只不过这时候,刘正清又横插了一竿子,找了个借口便将杜云抓起来,关在柴房里不是打就是骂,又不管吃饱。雪伶一心想让自己爹放出杜云。刘正清告诉她,只要照着他说的去做,就放了杜云。所以上次庙会才有了雪伶开始的诬陷,后来又疯狂地揭穿。说完这些,雪伶又哭着道:“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对,求表哥表嫂原谅我无知,也求你们救救他。我怕他再不被放出来,就真的要被折磨死了!”
几个人听完她的哭诉,不禁也同情起来。桃香见雪伶如今竟然变得知情懂意了,心里也替她着急。可是雪伶口口声声说求她们,自己和陈敬轩能有什么办法救他?“我们能有什么办法救出杜云?”
陈敬轩也收敛了刚才的冷漠,问道。雪伶一听桃香他们愿意帮忙,眼神就亮了,忙说道:“我也想不出其它法子,只能求表哥去求求县太爷,让县太爷出面叫我爹放了杜云。”
“求县太爷?”
大伙儿一听,几乎异口同声地惊叫起来。雪伶点点头,说道:“我也想过去告,可世上哪儿有女儿告爹的道理?况且我爹把我看得紧,我也没有机会去告,所以只能求表哥了。若是表哥肯帮忙,只是一句话的事,也不用太麻烦!”
“一句话的事?”
陈敬轩不由得苦笑,“打官司告状怎么会是一句话的事?”
大伙儿一听,都点头道:“说的是啊,这打官司告状怎么可能是一句话那么简单呢?”
雪伶的眼光又暗淡下去,低声道:“表哥和表嫂还是不愿意原谅我以前做的错事吧?”
桃香忙道:“你这就想歪了,那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如今我们也是很想帮你。可是这找县太爷,咱们还得好好合计合计是不是找人写张状子,应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吧?”
“既然表哥愿意帮我,这哪儿还用写状子啊?”
雪伶急切地说着,“你们经常在一块儿吃饭喝酒的,就去说一声就好了!”
“经常在一块儿吃饭喝酒?”
这回是桃香和陈敬轩异口同声地问出来,都一副迷惑的眼神看着她。“是啊,就是金子恒他爹金泰,你们不是经常在一块儿吃饭喝酒的吗?”
雪伶说完,见二人还是一脸迷惑,反应不过来的神态,又问道:“你们不会不知道他是县太爷吧?”
这回轮到桃香和陈敬轩等人呆了——他们和金泰打交道确实不只一两次了,可也只是知道他是金子恒的爹,不知道原来他就是县太爷!桃香愣愣地看着雪伶,“你那意思金泰是县太爷,那金子恒就是县太爷的儿子了?”
“是啊,表嫂刚知道?”
雪伶一脸惊奇地点头。陈敬轩和桃香都是满脸的黑线,这么长时间了,竟然不知道金子恒就是县太爷家的少爷,还跟他打打闹闹的,有时候甚至还给他气受!青荷和张氏也是一阵愣怔,“大哥大嫂和县太爷也能打上交道?”
桃香一听差点喷血,要是提前知道那金泰就是县太爷,那金子恒就是县太爷的大少爷,谁还敢跟他们打交道啊!“表哥表嫂怎么不言语了,你们倒是能不能帮我去说句话呀?”
雪伶急着问道。陈敬轩下了下狠心答应道:“要真是这样,那我可以帮你去说一声试试,只是那县太爷是不是听我的,我可就不知道了!”
雪伶听了满脸喜悦,“只要表哥愿意帮我去说就行,那我就等着表哥的好消息了!”
说完,雪伶也不久坐,便起身告辞,连老宅那边也没再去,便直接回城了。青荷和张氏一见,也一块儿告辞回了老宅。几个人光顾着说话,厨房那边已经飘起了浓浓的肉香。那木头火硬,肉已经炖熟了。桃香便又拿了大屉放进锅里,将早蒸好的白面馍放进去几个,用热气煨着,等松软了再吃。正月二十五,家家中午吃炖肉和白面馍,这也是风俗。桃香两人商量吃过了午饭再去城里找金子恒,顺便看看能不能见到金泰。却不想说曹操曹操就到,正念叨着,金子恒的马车便停在了桃香家门口。“呵呵,上次想在你家吃饭却没吃成,我们打算今天补上!”
金子恒一般说着,带着那两个死党,三个人一起进了院子。“切!找什么借口?我看你们就是闻着肉味儿来的!”
桃香撇撇嘴说道。那金子恒三人听了也不反驳,还是径直地往里走。桃香突然又意识到这金子恒可是县太爷家的大少爷,自己怎么对他说的那么苛刻,还冲着人撇嘴挖苦呢?想到此,又换上了笑脸说道:“金少爷里面请,进屋喝茶。”
又冲着另两人也客气道:“这两位少爷也请!”
三人听她这么一说,都不约而同地停了脚步,表情怪异地望着她。桃香满脸堆笑:“因不知三位少爷前来,只炖了肉,热了白面馍,还请不要嫌弃!”
三人终于忍不住,金子恒皱着眉开口道:“你没病吧?脑子烧糊涂了?”
说着便走上前来,伸手便摸向了桃香的额头。桃香吓了一跳,连忙一闪身,躲了过去,却是气得咬牙道:“要吃饭的就进去,不吃的就滚,再动手动脚的小心我炖了你!”
“呼……”金子恒呼了一口气,三人相视一笑,“没病,还算正常!”
说完,便踱着方步进了屋。桃香一脸的不悦,哼了一声便去厨房盛肉,端上了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