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香和青荷走后,翠翠走到小花跟前,诚恳地说道:“小花姐,前段时间我也是糊涂了,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地老是刻薄你。求你原谅我,别生我的气!”
小花腼腆一笑,“我没往心里去,你也别往心里去,往后咱们都好好做工就对了!”
翠翠点点头,两人之间的阴霾散去。冬雪眼瞪着翠翠和小花,冷声道:“赶紧做工,哪儿那么多话!”
她这话音刚落,外面进来一个女工,进门说道:“冬雪,刚才桃香嫂子说你不适合染色,这里的事儿就别管了。不过你绣工还可以,就到绣房那边先学习学习绣花去!”
冬雪一听,自己由这边的师傅,一下子变成了那边的学徒,当时脸上就难看起来。她把手里的丝线往旁边一扔,气得说道:“桃香嫂子刚才来怎么没说?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那女工淡淡一笑,“谁都跟你似的,把白的说成黑的,黑的说成白的?桃香嫂子是老板,哪儿有闲工夫亲自跟你说,让我来传话并接管你的活儿,你赶紧过那边去吧!”
冬雪仍是愤愤的不服气,无奈那女工不理睬她,带着翠翠和小花已经做起事来。她有心想一甩手不干了,可在这儿做工一个月二两银子的工钱,去干别的别说这个数,就是一两也难拿到。于是,尴尬地僵持了片刻之后,冬雪还是出了门,去绣房那边报道去了。桃香出了气,带着青荷回到家里。陈敬轩没有去铺子,专门等着她回来,好跟她解释呢。桃香懒得理他,直接找了福旺娘,说见冬雪绣的不错,已经叫她去绣房那边做事了。福旺娘一脸忧虑道:“我知道她没少给你惹麻烦,你碍着我的面子不好惩治她,我这里先替我家里哥哥谢谢你们了!”
福旺娘说着就给桃香施礼。“婶子快别说这话,”桃香连忙伸手拉住她,笑道:“婶子,冬雪还小,再说是人都会犯错,这事儿就不提了!我看她的绣工确实不错,以后在绣房那边好好干,一定会出头的!”
福旺娘听了感激地点点头,也不再多说,进屋去哄两个孩子们。陈敬轩见婶子进屋去了,连忙过来跟桃香说话。桃香心里还有气,冷声道:“那个脱色的荷包,你不会不想还给人家了吧?”
“怎么会?”
陈敬轩见桃香跟自己说话,心里一喜,赶紧说道:“那个荷包,我已经给婶子,托她转交给冬雪了。连着那几两碎银子,我也没要她的,也一并给婶子了!”
桃香听了,心里的气消了一些。想到原本还想跟他说城里的宅子的事,却不想平白的生了这么一肚子气,便又冷声道:“你愿意怎么办随你,我没空管!这两日我都要去城里铺子去照看生意,就不在家吃饭了!”
陈敬轩一听,当时就急了,“媳妇儿,你不会夜不归宿吧?那我也跟着你!”
“你当都像你似的?”
桃香斜眼瞪了他一眼。陈敬轩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补充道:“我说错了,媳妇儿怎么会夜不归宿呢!”
“那倒也没准儿!”
桃香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突然想,要是自己偷偷去那宅子住上两日,这“天”也不会塌下来吧?陈敬轩无奈地看着她,想到城里还有金子恒那只“狼”,不由得心里沉了沉。次日桃香便收拾东西准备着去城里。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怎么的,陈敬轩突然不舒服起来。上吐下泻,整个人虚弱的一塌糊涂。桃香见此也只得暂时不走,去请村里的马老伯过来应急,帮着他医治。经过一番诊治,马老伯面色有些凝重。将桃香单独叫了出来,悄声说道:“我说侄儿媳妇儿,敬轩这病来得突然,我看着像是吃了泻药,而且这剂量还不小呢!”
桃香一听皱了眉,她明白马老伯的意思,这泻药也不是一味地起坏作用,人要是大便郁结的时候,适当遵从医嘱吃一些,就能治好病症。可是这私自吃大剂量的泻药,就有问题了,闹不好要出人命的。于是桃香连忙说道:“我们家从来没有这样的东西,肯定不是我们自己吃错了的!”
马老伯点点头,“那就有些蹊跷了。我已经给他开了药,熬好了喝上两三次就好了,只不过以后可得注意些!”
桃香想了想,问道:“那请问马老伯,这泻药都哪里能够买到?”
马老伯笑道:“这东西凡是医馆都有的卖,并不是什么稀罕的药!”
桃香心里疑惑,便让马老伯将陈敬轩惯常用的杯盘拿过来,叫马老伯查看。但终究是没有查出什么蛛丝马迹。送走了马老伯之后,桃香便一边熬药,一边思考起来——谁会给陈敬轩下泻药呢?再说,这泻药下在哪儿了呢?喝水的茶壶里,还是吃的稀饭里,还是有更隐蔽的下法?一时之间桃香脑子里纷乱起来,并没有考虑出什么思绪。熬好了药,桃香端过来给陈敬轩喝。陈敬轩折腾了一上午,浑身无力,脸色蜡黄,端着药喝了半碗,便又吐了出来。桃香给了他半碗水漱口,之后,陈敬轩才又将剩下的半碗药喝了。桃香接了碗,安顿他休息。可陈敬轩却是拉着桃香的手说道:“媳妇儿,你不会丢下我不管,自己去城里吧?”
桃香昨日跟他生气,今日见他如此,气也气不起来了,便说道:“今日先不去了,等你好了再去。”
陈敬轩眯着眼睛,眼底闪过一丝情绪。待他睡着之后,桃香收拾刚才的药碗和水杯,突然发现茶盘下面露出一张黄色的粗纸角,便伸手一拉,抻出一个纸包来。桃香打开,见里面还有一些淡黄色的粉末。她拿到鼻子下面闻了闻,也没有多大的味道。桃香脑海里的想法一闪,便将纸包塞进袖兜中。收拾完毕之后,桃香便驾车去了钱通的医馆,她想让钱通帮着查看一下这粉末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