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庭院,一人被黑色头套包着脑袋,压在了地上。“英雄,手下留情,看在我是一个小小的弱男子的份上就放了我吧。”
安得福就要说指责地上的人大不敬时,苏苒招手让示意他闭嘴,她单手撑着石桌:“我为何要放了你?”
地上的人马上就来劲了,立刻甩开两边的人,撸起袖子,顶着黑色头套开始抹眼泪:“因为我自幼孤苦无依,经常是有上顿没下顿,时不时就要饿上几天,过着天为被地为床的生活,多亏了村里的好心人我才能成长至今日,我可惨了……”他哭诉着,连吃了几口垃圾都说出口了。谢旬哭完后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这下总能忽悠过去了。苏苒好似真有几分同情:“如此说来,你的生活确实挺不容易。”
谢旬连连点头,他何止是不容易,他是万分不容易。“既然都这么不容易了,那你还是死了为好,下辈子争取投个好胎,享受享受生活。”
“啊?不是,不是,英雄,我瞎编的,我其实过的很好,我有吃有喝,一直享受生活。”
谢旬彻底慌了,赶紧改口。苏苒顿时一笑:“那你就更要死了,我最见不惯你们这些日子过的美满的人了,好好祈祷下辈子别让我遇上你。”
“啥?”
谢旬彻底没话了,合着他左说右说都是错的,他大声求饶:“大哥,大哥,饶命啊,我就一小老百姓,兢兢业业的败家,你要钱我给,但要命是不是太狠了些?”
“想活着?”
“英雄大哥,谁不想活着?”
“朕问,你老实答。”
“好……”谢旬声音不由提高:“什么?朕什么?”
安得福见自己说话的时候到了,赶紧插嘴呵斥:“放肆,你怎么和陛下说话的?陛下让你答就答,否则小心了你的脑袋。”
谢旬捂了捂耳朵,这做作的太监声,让他无比的清楚自己是到哪了。———皇宫。此时他的头套被解开,他正式的看清了周围的一切,还有石桌上的皇帝,谢旬脸色微变,顿时没了嬉皮笑脸的模样。“草民见过陛下。”
“自称免了,起来吧。朕找你,你应该知道是为了何事?”
谢旬端正着一张脸:“是。我可以向陛下保证,我与父亲绝对没有复国的念头,我们一直在边境,从未想过要回来。”
他是前朝太子一脉,太子妃由于性子古板不受太子喜爱,远远不如那些侧妃们,太子妃有孕之际,却也是前朝四面楚歌之时,太子认为是太子妃的腹中之子带来的灾祸更不待见,直接软禁了太子妃。前朝覆灭,太子妃因软禁而躲过了一劫,后逃离皇城隐姓埋名到边境定居。如今几代已过,对前朝的事,他们只当是一场笑话,可几年前,有人闯入家中,银钱未失半分,唯独祖上传下来的太子玉佩消失不见。谢旬以为事情到那已经结束,谁知那群人不依不饶,非要将他全家杀了才肯罢休,他只能与父母分开,东躲西藏的算是逃亡成功。谁知前些日子遇上了皇帝的人,让他误以为是同一批人,这才跳入池塘逃走。“前朝已过数百年,朕不会追究,如今找你只是让你拿回自己的东西,别让些流浪的畜生捡了当成翻身牌。”
谢旬脸上一喜,他甚至准备好了几十种说辞求饶,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过关了,他憨厚的笑笑:“陛下圣明。”
下一瞬,他又意识到了话中的深意。竟然和他猜的差不多,还真有人想借太子玉佩来复国,这人是有多荒唐才能做出这种事,前朝为君的残暴不仁,嗜好虐杀百姓,为官的敛财无数,民众苦不堪言,哪怕云氏一族不推翻,也会有其他人来。且不说已经过去百余年,他还真想看看是哪个不要脸的能做出这种事。苏苒:“你这几日留在宫中,朕会让人去保护你的父亲,等需要你时,你出来便可。”
“好的好的。不过,陛下,我该如何证实我就是太子一脉?”
苏苒一眼看出他的心思,淡笑:“想要多少钱?”
谢旬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比了个数字:“十万两黄金。”
他狮子大张口,要的可不算少。“允了。”
“得嘞,谢谢陛下。”
谢旬当即变了脸,头一次遇上这么爽快的人,他害怕陛下一个不高兴就砍了他的脑袋。苏苒笑了声,是个会精打细算的,可惜志不在朝堂,她也不至于强行留人。“西苑那边暂时无人,你就住那吧。”
谢旬也跟着一起笑:“我以为陛下是要将我当成男妃留下来呢。”
毕竟谁都知道当朝陛下好男风,留下他一个也不意外,不过他是不会久待的。“朕还不至于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
谢旬脸立刻僵了,什么叫到这种地步,他自认为自己的脸还是好看的,在小红院里能迷倒一众姑娘们呢,算了算,谁让是陛下呢。某棵树后藏着个白色的身影,两只眼睛睁死死的盯着谢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