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郡主哪敢在皇城之下如此嚣张跋扈的?瞧她那架势,似乎根本就不把淀京城其他贵人放在眼里,我行我素,更是视人命如草芥。尉迟璟牵着她的手,眸中泛起一丝冷意:“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郡主,蹦跶不了多久,还记得我们从边关回来时经过的封守郡吗?”
苏挽点头:“跟那郡主有关?”
尉迟璟纠正:“是跟娄郡王有关。”
娄郡王,也就是娄似雁的父亲。他一副不想提起娄似雁的神色,叫苏挽不禁失笑,“是是是,是娄郡王。那封守郡是娄郡王的属地?”
“不是,云水郡才是他的属地,两地相隔不过百里。”
上次他去封守郡,实际上是暗中在调查云水郡。娄郡王一直野心勃勃,可惜的是,他们离淀京城太远,摄政王忙于内政无法顾及他。倒是千里迢迢让人送了册封郡主的圣旨过来,还是掐着日子来的,正好是他寿辰的这天。他的生辰宴上,圣旨封的却是他的女儿。且郡主的封号为奉守,取自奉公守法四字。就是为了警告他。自那之后,娄郡王行为处事都低调了不少,但背地里的动作却多了起来。犹记得前世游玩时,他同无望到过此处,一入云水郡他便察觉到有万双眼睛盯着自己。尉迟璟本想暗中查探一番,可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也不好贸然行动,免得打草惊蛇。为了不让人起疑,他跟无望待了几天就离开了。那一趟也不是并没有收获。至少他知道封守郡郡王跟他是盟友,但双方互不信任。尉迟璟便打算从封守郡突破。可惜的是,当年他才布下棋子,边关就出事了。“那如你这般说,淀京城的消息应当还没那么快传到云水郡,那他们此番来淀京城是为何?”
尉迟璟道:“是我故意让上官时放出摄政王病重的消息给他,他就迫不及待的来了。”
那时摄政王的身体还是好的。苏挽隐隐有了一些猜测。有没有一种可能,摄政王中风不是偶然,而是……有人步步为营。“晚晚。”
尉迟璟看着她略有所思的表情,笑容一如既往的含情脉脉:“你都猜到了对不对?”
苏挽点头:“所以,真是你?”
“嗯,是我。”
尉迟璟直接承认了,“你会不会觉得我心狠手辣?”
苏挽却是歪着脑袋看着他,清澈的眼中透着的是杀伐果断的狠绝之色:“换做我,也许会做得比你更狠。”
她本来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也许,她会杀了摄政王,以除后患。尉迟璟从胸腔发出愉悦的笑声:“若他死了,大祁会乱。”
武将中,有不少都是摄政王的人,他们驻守在大祁边境之地,若摄政王身死的消息传出去,只怕边境各处都会有异动。尤其是各地的藩王。今日是除夕夜,尉迟璟也不想同她聊这般沉重的话题。他想起楚离上了季家的马车一事,问道:“楚离跟季家公子是怎么回事?”
苏挽也没瞒他,简单说明了事情的原委,“阿离姐用了一年多的时间也没将那石头心捂热,如今她年岁也大了,总不能在这颗树上吊死。”
“于是,便想着逼他一把。”
“你可不能将我刚才同你说的告诉他,不然阿离姐这场戏就白演了。”
“嗯。”
提前楚离,尉迟璟便想起了楚家。当年的楚家贪赃枉法证据确凿,事隔多年,旧案重审,想要翻案几乎很难。楚皇后死后,黎王跟宁王背后的势力沆瀣一气将楚家斩草除根,当年审理这件案子的官员也是他们手中的人。现在这些官员大都受黎王跟宁王的牵连,或贬或斩,想要查明真相,没个四五年是查不下来的。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是未来的天子,楚家是他的母族,只要他一句话,下面的人自然会用最快的速度,最短的时间想方设法为楚家翻案,还他们一个清清白白。原本尉迟璟是准备等舅舅从边关回来时,由他为楚家鸣冤。但今日苏挽一句话提醒了他。楚离年纪也不小了。那可是舅舅唯一的血脉,夫家自然也不能马虎。“此事是我疏忽了,我应该早些为楚家平反。”
苏挽这才知道,原来楚离跟他竟然是表兄妹的关系。“那她的婚事……”“我会去问问杨枭的意思。若是他对表妹没有男女之情,那我就另做安排了。”
杨枭是他的人,他的品行尉迟璟最清楚不过,若楚离跟他成了夫妻,自然最好不过。冬兰的伤处理好没多久,齐凉就寻来了,他扫了一眼屋里的人,欲言又止。苏挽猜测多半是有了关于尉迟璟母后的消息了。“二哥哥……”苏挽脱口而出,她唤他这么多年的二哥哥,一时之间没改过来,她恍了下神。对上尉迟璟眼中挪愉的笑意,她囧了下,继续道:“你去忙你的吧,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若是再晚些,娘可就要骂人了。”
尉迟璟却是上前,微微弯腰,在她耳边低语道:“若别的叫不习惯,以后,还是唤我二哥哥吧。”
……回去的路上,苏茗茗不安的拉了拉苏挽的衣角,小声道:“三姐。”
“嗯?怎么啦,茗茗?”
“今天的事情,能不能别告诉我姨娘?我怕她知道后,以后都不让我出门了。”
姨娘本来就不太喜欢让她出去玩儿,要是知道了,她肯定会担忧,会自责,以后想出去都难了。她很喜欢三姐姐,还想跟三姐姐玩儿。苏挽道:“茗茗不愿意让姨娘知道,那我们便不说。”
苏茗茗又看向了苏文泽。苏文泽:“四妹放心,三哥也不会说的,还有他们几个,谁要是敢透露半个字出去,三哥就帮你打他们的板子!”
得到了他们的保证,苏茗茗从终于露出一个笑脸:“谢谢三姐,谢谢三哥。”
但是很快,她的小脸又垮了下去。看着自己的衣服,苏茗茗小脸微红:“我这衣服怎么跟姨娘解释啊?”
“这简单。”
论馊主意苏文泽可谓是信口拈来:“你就说掉进水坑里不就好了。”
苏茗茗:“……”虽然,但是,好像就这个比较合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