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招是:影月十字斩。”
佐木双手紧握刀柄,憋足一口气后,开始出招。他打完一遍后,志鸣说:“这好像是昨晚第一位上场的武士所使用的招数吧?好像叫什么板来着?”
“对,是赤坂使用的那招。它的要点在于,用变化多端的刀术,制造出杂乱无章的光影幻象,迷惑敌人的视听神经;再趁其不备,一招制敌。”
“实不相瞒,我已经学会了。”
志鸣略显自豪地说。“什么?!你昨晚才见过一次就……”佐木无法置信。志鸣当即挥刀演示了一遍,虽然动作未能百分百达标,但核心要领无可否认已经掌握了。佐木看得瞠目结舌,这一招,就连他自己也要苦练大半年才能达到这种水平,没想到志鸣一天就学会了。他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位汉人的武术天赋。“所以,你还有什么拿手招数,尽管拿出来就行了,不用担心我学不来。”
志鸣冲佐木挤挤眼,得意非凡地说。佐木点点头,说:“我明白了。来,第三招:居合三段斩!”
………经过一天的刻苦学习,志鸣已基本掌握了伊都国刀法的精髓。他感触良深,虽然这里的武术与汉朝有所差异,但万变不离其宗,相比之下,还多了几分凶狠与杀气。作为一名武者,他感觉这次异国之“旅”,对于自己是一次很好的修行机会。接下来,就看他能否把所学运用于实战了。晚上,二人在庭院里对坐而饮。露天庭院的夜空月白风清,月光恣意地洒在地面上的每一个角落,像是为地球铺上了一层银霜,使净白无瑕的地面更添一丝美感。二人从相遇到相知,从敌对到知心,只花了一天时间。此刻,志鸣在酒意的驱使下,向佐木倾吐了很多心事,包括他对雪蝉那种若隐若现的朦胧爱意,对因无法拯救小岚所带来的终身遗憾,等等。当然,他还是保持着一定底线的,一些不该透露的事情,他只字不提。佐木也借着酒意述说了一些往事,包括师父如何捡到他、教他刀剑之道,他如何遇上千晴、堕入爱河,后来为了复仇如何加入藩族,等等。从话里行间,志鸣深刻感受到,佐木的许多经历均与自己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就像某位名士所说的:在世界的另一端,总有一个高度相似的自己。佐木当然也有同样的感受,二人不禁惺惺相惜、互生怜悯。“对了,我一直想问个事情。你的佩刀…是怎么来的?总不会…是你自己…捡到的吧?”
佐木醉眼惺忪地问。“……是一位好心人送…给我的。”
志鸣的酒意渐浓,视线也开始模糊,竟望见天上的月亮开始产生“细胞分裂”。“你刚上岸,就…遇到好心人了?”
佐木继续问。“没错,我…被一位渔夫救了。…也谈不上救,就是为我…提供了食宿,并送了我…这把刀和…送我来到赤围井。……哦,不对,说错了,是借给我的,我还得…还回去的。”
志鸣用颤巍巍的手拿起酒壶,帮佐木添酒。佐木用手轻轻扶着壶嘴,怕酒洒在桌子上,说:“渔夫会有…这么好的刀?我看得出,这把刀…是特制的,不是一般市面上…能买到的刀。”
“没错,送我这把刀…的人叫…山田矢部,不知道…你听说过没?”
志鸣感觉脑袋越来越重了,三杯之内必倒那种。佐木刚灌入口中的酒突然卡在了喉咙,无法通过食道进入胃部。他一听到这个名字,眼中的光泽顿然变暗,酒意全无。但是,他马上又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把酒送入胃中,抿嘴一笑道:“原来如此。看来那位渔夫以前也是一名武士啊!”
“可不是嘛,他说他…以前是…暗影联盟的杀手……”志鸣说到这儿,忽然发现说过头了,赶紧改口说,“没事没事,估计他是吹牛的,渔夫…哪有这么厉害?那把刀,应该是他在某处…捡回来的吧?”
“看来你真幸运,能得到他赠予的圣刀‘钢魂’啊!”
佐木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怎么?你也认识他?”
志鸣的酒也醒了一大半,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何止认识!他当年在本国,可是大名鼎鼎的风云人物哪!”
佐木话中有话。“糟了!我该不会害了商崎大叔一家人吧?”
志鸣忽然有股不好的预感。“来,继续,别停!”
佐木继续加酒,借以打消对方的疑虑。志鸣本来有所担忧,见对方不再提起这事,想着有可能商崎只是以前比较出名,现在已经是过去式了,也就稍微放下了一点心。最后,这种忧虑已完全浸泡在酒精的海洋里,被逐渐冲散了。二人热聊之际,殊不知隔墙有耳,一个黑影躲在暗处,窃听了所有的对话内容。当听到山田矢部已经化身为渔夫时,黑影顿然一颤,随即离去。为了明天的任务,二人也不敢喝到太晚,差不多就各自回房休息了。志鸣美美地躺在叠席(榻榻米)上,把佩刀放在一旁,准备入睡。他知道,明天的任务将会非常艰巨。………时间追溯回不久前。黄忠和魏延受孔明之托,前来江夏保护刘琦及甘夫人母子。当他们赶到郡府时,志鸣已经离开了好几个时辰。刘泌等人也陆续从昏迷中醒过来了。一切安顿妥当后,刘泌说:“二位来晚了,之前雷将军已经来过了,我料他已经把刺客赶跑了。我当时话没说完便失去知觉了,醒来后,发现他已不在;而且很奇怪,这名刺客并没有取我们的性命。”
“雷将军?难道是之前在新野遇见的那位?”
魏延侧眼看了一下黄忠。“刘县令所说的,是不是一位武功高强的少年?好像叫…雷志鸣吧?”
黄忠想确认一下。“对,是他。原来你们见过他啊,那为何…又好像不认识他似的?”
刘泌有些搞不懂。“这事说来话长。我们也是不久前才加入刘备军的,那时他没和我们在一起。”
黄忠不想解释太多,又问,“刘公子呢?甘夫人和少主呢?”
“刘公子已经启程去赤壁协助刘皇叔了;好几天前,他已秘密派人将甘夫人和少主送去吴宫诸葛瑾的府邸了。诸葛瑾是孔明的大哥,会保护好他们的。”
黄忠和魏延对视了一眼。黄忠遗憾地说:“意思是,我们这趟白来了?”
“不,你们来得正好,可以帮忙守城,毕竟江夏地理位置重要,怕东吴突犯;另外,还不确定刺客会不会卷土重来。你们真是及时雨啊,我正愁找不到援兵呢!”
刘泌见到他们来就放心了。“难道刘公子走之前,没交待过该如何守城吗?”
魏延问。刘泌顿时想起放信鸽召唤越人来帮忙之事,说:“我已经放出求助信号给越人了,请他们来帮忙守城。早知你们会来的话,我就不放鸽子了。”
“请越人来守城?”
黄忠觉得这波操作有点闷骚。刘泌告诉他们关于刘琦为越人提供物资援助等事情,说:“他们应该会卖我们一个人情,帮助守城的。”
“卖人情这点倒是无可厚非,关键这样处理有风险啊!首先,我听说吴越已经和好,派越人来守城,他们的立场会比较尴尬;其次,无法确认所有越人都是同心同德的,万一求助信号被这些别有用心的人反过来利用,对江夏而言是非常不利的。这些极端分子绝不会放过如此大好良机!占领江夏后,越族的势力范围就扩大到荆州了,也就多了一项制衡东吴的资本。吴越和好,对于战争年代来讲,根本就是空中楼阁、昙花一现。”
黄忠想得挺多的。“黄将军也许多虑了,我想情况没这么严重吧?”
刘泌认为,对方的话虽有一定道理,但却不容易发生。“我也希望是自己多虑了。”
黄忠凝眸说。“既然如此,我们就先留下来守城吧,万一出事了,也好处理。”
魏延提议。“没错,守城之事就劳烦二位了。”
刘泌抱拳说。于是,黄忠与魏延领军暂驻在江夏,以守城池。黄忠猜得没错,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向着不好的方向发展,不管这种几率有多小,这就是后人提出的“墨菲定律”。